1339 盡早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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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華!
    玉佩很小,纏縛著玉佩的絲絛為暗黃色的拂須絲。
    看清上麵的結扣款式,和這枚玉上的凋琢,夏昭衣的聲音變沉冷,道“北元人的生生玉。”
    “嗯。”
    生生玉為北元傳統,男孩若還在母親腹中便失去了父親,那麽他出生時,一定要由家中其他長輩贈送一塊生生玉,當做是父親在保護這遺腹子。
    若是家中無其他長輩,那就請那一帶的德高望重的老者來送。
    這生生玉專屬於男嬰,女嬰沒有。
    也專屬於有錢人家,窮人買不起玉。
    夏昭衣道“看來這種生生玉真的不會被輕易摘下,哪怕他翻過萬重山,自塞外行到河京,喬裝成河京人都舍不得拿掉。”
    沉冽道“這倒是未必,這塊生生玉的主人不是在城內,而是在城外。”
    “出城之後再戴上麽,”夏昭衣低頭端詳,很快發現重點誤,“那麽,他死了嗎?”
    “死了。”
    夏昭衣想了想,道“是康山麵館的人嗎?”
    “是安仁堂藥房的人,也是十九個死者中的其中一個,唯一身上帶著北元特征那一個。”
    夏昭衣一愣“你一夜未歸,便是出城去殺他們了。”
    “嗯。”
    夏昭衣看回手裏的生生玉,再抬頭看他“沉冽,謝謝你。”
    沉冽望入她眸底“為何謝我?”
    “我替我姐姐,還有所有在北境關外戰死的士兵們,謝謝你。”
    沉冽止步,認真道“阿梨,不足為謝,我豈能任由這些北元人在我們的土地上來去如他家。”
    夏昭衣微微一笑,將玉遞回給他。
    回到燈前茶樓和金興酒樓,恰好為卯時。
    沉冽這次將夏昭衣送到了樓上。
    聽聞他們回來的動靜,詹寧和史國新都來了。
    看到沉冽半身被打濕,他們稱要去和仆婦們一起燒水,等下端參茶來,便開溜了。
    夏昭衣取來一塊幹毛巾遞給沉冽,對比了下兩個人的下身,沉冽的半身幾乎都是雨水打濕的。
    夏昭衣道“可千萬不要我病好,你就倒下了。”
    沉冽道“你沒好。”
    “……你才沒好。”
    沉冽一頓,看著她的眼睛。
    夏昭衣在對視這種事情上從來不會避讓,也不會輸,一眨不眨地回望著他。
    隻是,她忽然覺得心虛,看著看著,就覺得胸腔裏的心跳開始亂蹦。
    或許,這也不叫心虛……
    砰然而動,撲通撲通,她好像能清晰捕捉到每一次的跳動,如野馬一騎千裏,如銀瓶乍破,冰玉鏡碎,如藍焰燎空,漫天燈海,珠星璧月璨殊光。
    夏昭衣輕咳了聲“怎麽了。”
    說完發現,沉冽這雙黑眸雖然認真專注,深如幽海,但是他的臉頰和耳根有點不尋常的紅。
    而他這個人皮膚雪白幹淨,一紅,就會很明顯。
    看著看著,夏昭衣的記憶忽然飄散去到很遠的地方。
    之前那個老是想不起來,她都不想去想了,卻總是時不時冒出一些感覺來的夢,像是又開始糾纏她了……
    沉冽輕輕一笑,道“沒什麽。”
    他低頭重新去擦拭。
    “我不是個愛嘮叨的人,”夏昭衣道,“但你可莫要將我的話視作耳邊風,你可,千萬別生病。”
    沉冽抬眸看她,認真道“好。”
    夏昭衣話鋒一轉“明日,你還有事要忙嗎?”
    沉冽道“嗯,你呢。”
    夏昭衣如實道“我一時沒想好。”
    想去畢府一探,又想去繼續調查舒月珍,還有明台縣和熙州府那邊的商會,曾管家說,要麽明天,要麽後天,那邊派來的人便進城了。
    房門是敞開著的,仆婦們站在門口道“大東家,熱水在隔壁浴房,已妥了。”
    “有勞了。”夏昭衣道。
    詹寧的聲音也響起“二小姐,我來了。”
    便見他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參茶快步走來。
    夏昭衣上去接過托盤,道“夜太深,驚擾了你們休息,快回房吧。”
    “不驚不驚,”詹寧關心道,“二小姐,您今天出去,都去哪兒了,可有何收獲?”
    “收獲頗豐,明日再說。”
    說著,夏昭衣看向沉冽“喝完參湯,你便回去歇息吧,我得去洗浴了。”
    沉冽點頭“嗯。”
    待夏昭衣沐浴完穿著寢衣回房,沉冽已經不在了。
    夏昭衣沒有馬上去睡覺,而是擦著半幹的頭發,走到書桉後坐下,看著桌上留下的字條“快些休息,盡早康複。”
    夏昭衣纖長的手指拾起它來,目光落在他俊秀有力的字上,漸漸走神。
    等覺察到唇邊有一抹澹笑後,她輕斂眉,將字條擱下。
    之所以問沉冽明天要去做什麽,其實,她想拉著他陪她一起。
    不是她遇上了解決不了的問題,而是,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和他一起“共事”的感覺。
    “夏公公,沉侍衛。”夏昭衣輕聲說道,淺淺笑了。
    隔日一早,沒睡多久的夏昭衣被鄰街的驚呼聲吵醒。
    她開門出去,剛好史國新從樓上下來,夏昭衣問他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史國新道“在抄鋪子呢!也不知是誰的,今早天一亮,到處都在抄鋪子。”
    夏昭衣道“到處?”
    “嗯,至少有六處了,其中幾處,是陸明峰家卷們的產業。”
    夏昭衣眉心輕皺“聽起來,他的家卷們要被他影響了。”
    史國新冷笑“他的家卷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既受了他沾血所得之利,受過因他人慘死而得之惠,便也該為他之罪共賠連坐。”
    夏昭衣道“你方才說也不知是誰的,可見除卻陸明峰,還有其他人的鋪子也在被抄?”
    “嗯,我們不遠處的南斜街被抄了一家油坊,名字拗口,叫泗陸油鋪。”
    “泗陸油鋪,”夏昭衣輕斂眉,低低道,“是李豪和李澤動得手吧。”
    “二小姐知道這鋪子的來曆?”
    夏昭衣點點頭,便是舒月珍的鋪子之一。
    同一時間,楊冠仙雙手背後,邁入河京城門。
    身後跟著兩名他剛雇來沒多久的隨從和兩名身強力壯的打手,還有沉冽留下保護他的暗衛,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