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都是謝語凝喜歡吃的菜，想必師父已經一早吩咐過，特意準備的。

    謝語凝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襲來的一瞬間，莫名有些眼眶發酸。

    “怎麽樣，還合胃口嗎？”師父笑著問，“換了個廚娘，她認真學過這幾道菜，味道已經很像了，但也難免會有些微小差別。”

    “很好吃！”謝語凝道，“和之前的十分相像，不細品甚至都嚐不出來。”

    “如此便好。”師父示意她自己夾菜，“喜歡的話，就多用些。”

    “嗯。”謝語凝使勁點頭。

    師徒倆許久未曾同桌用飯，自然不會有人打擾，謝語凝看得出來，師父也想她了。

    這些年幾乎沒有機會見麵，哪怕師父四處雲遊，心中卻也始終記掛著她。一頓飯吃的很溫馨，謝語凝恍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歲月靜好，無所憂慮。

    許是兩人都有此感，一頓飯吃的很慢，等放下筷子，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讓小廝進來撤下碗碟收拾完桌子，一壺新泡的茶送上來，謝語凝倒了兩杯，雙手將其中一杯奉給了師父。

    師父笑著接過慢慢喝著，一杯茶見底，才問：“阿凝，你是否有話要和師父說？”

    謝語凝一頓。

    師父看著她：“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除開對風簫寒的擔心，謝語凝明顯還有些別的顧慮，結合著當下時局，其實很容易猜到謝語凝想說什麽。

    謝語凝歎了一聲，既然師父已經發現了，那倒不如直言。她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切入：“皇上選擇一次性取蠱，其實是擔心師父不想繼續留下。”

    “嗯？”師父握著杯子的手一頓，似是有些意外謝語凝會說這個。

    謝語凝笑了笑，繼續道：“他說，師父的性子，若非為了解蠱，可能早就離開啟國了。”

    “是嗎？”師父道，“看來皇上對我並非全然不了解。”

    謝語凝跟著問：“所以呢，皇上猜對了嗎？師父真的打算離京？”

    師父並不否認：“你知道的，我向來如此，不會在某個地方長時間停留。”

    謝語凝：“那按照師父的預想，離開啟國後，又打算去哪兒？”

    師父明顯被這步步緊逼的節奏弄得有些吃驚，隨即又好笑道：“阿凝果然長大了，說話都學會拐彎抹角了。”

    謝語凝歎了一聲：“這不是，怕師父不肯直言相告，隻能迂回著些，好歹能得到一點信息？”

    師父失笑：“還記得以前的事呢？那你說說，都這麽多年不問了，作何現在非要得到答案？”

    “不是非要得到答案，更不是想打探師父的私事。”謝語凝話音一轉，“隻是，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傷害到師父，當今這局勢，我總得掌握了一些必要信息，才好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那你可以不用擔心了。”師父道，“我確實準備去趟熹月國，但不是準備幹涉什麽，也不打算出麵，隻是純粹的去看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