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顯然是對著謝語凝的，懶散中帶著一絲興味，讓人看了很是不適。

    謝語凝：“……”

    她壓著脾氣，不耐煩地道：“聽說你要見我？”

    “是啊。”蘇懷謹慢慢站起身，走到靠近謝語凝的這一側，“明日過後便是訣別，娘娘當真如此狠心，連最後一麵都不想見？”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之間，何談訣別？”謝語凝冷笑一聲。

    蘇懷謹一愣，不過很快又恢複了笑容：“何必如此絕情，畢竟曾經……”

    “曾經？”謝語凝打斷他，“我們之間有過曾經嗎？哦……你該不會是在說，當初為了借我之手陷害謝家，刻意裝模作樣製造出來的那些假象？”

    蘇懷謹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也未必都是假象吧，至少……”

    “至少，我被你耍的團團轉，一度相信那是你的真心？”謝語凝再次搶過話頭，嘲諷道，“那我倒想問問，你如此可惡又狠毒，如今你要被砍頭，我高興還來不及，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地跑來見你最後一麵？”

    “為了出口惡氣嗎？那抱歉了，我還沒那麽無聊，也沒閑到去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被砍頭。”

    蘇懷謹被這一通話懟得再也繃不住神色，蹙眉問道：“無關緊要？”

    謝語凝：“不然呢？”

    蘇懷謹不敢置信地追問：“你對我的評價，隻是無關緊要？”

    謝語凝這次沒再說話，隻淡淡看著他，答案已經很明顯。

    蘇懷謹卻不肯相信這個結果：“不可能！在你心裏，難道不該恨我？而既然恨我，如今我快死了，你來見我一麵宣泄恨意，這才是正常的走向！”

    “你想多了。”謝語凝道，“我恨你，卻不代表我在意你這個人，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之後，對我來說，你也就成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蘇懷謹：“……”

    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結局，在他的認知裏，謝語凝越是恨他，就越放不下他，而他想要的，正是這份放不下。

    他從始至終不是什麽好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泯滅良知，他知道自己惡事做盡，要麽就達成所願，要麽就死無葬身之地。

    對於今天的下場，蘇懷謹早有心理準備。先前在柒楓閣突然被抓，對此事事先毫無察覺的蘇懷謹那一刻才恍然生出不好的預感，可風簫寒的發難太過迅速，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被押走的那一刻，蘇懷謹就已經知道，自己怕是要折在這裏了。

    和之前的流放不一樣，這一回，是真的再無生機。

    事實果然如此，風簫寒還是那個極難對付的可怕對手，不知道他是如何解決的蠱蟲，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布局，但結果就是如此令人震驚——風簫寒壓根沒事，反而把他們所有人一網打盡了！

    當場被抓，罪證確鑿，此番必然不會再有命活著離開，運氣不好，甚至可能會被判個淩遲？可蘇懷謹並不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