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疑親王斷袖之癖,引相思病榻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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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馮睿就這麽被押入大牢了?”
晏楚榮“嗯”了一聲,接過空碗,遞上顆蜜餞。
顧七手拿蜜餞,望著空碗出神。
許久,喃道“不太對勁啊。”
“怎麽?”晏楚榮抬起她的手,將蜜餞放入她口中,笑道“覺得太順利了?”
她咂了咂味道,緩緩點頭。
“聽趙德勳說,是周護推了一把。”
“哦?”
晏楚榮不慌不忙,將碗置於桌上,倒了盞茶,遞給顧七。將趙德勳所述的昨夜之事娓娓道來,說著說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麽?”顧七看著晏楚榮憋笑模樣,好奇問道。
晏楚榮臉紅了起來,擺擺手道“沒什麽。”
這更勾起顧七的好奇心來,她拉著晏楚榮,不許他離座“到底在笑什麽?”
實在拗不過她,隻好難為情地開了口“聽說昨夜他和小王爺,闖進那證人房中,壞了人好事。”
“什麽好事?”
晏楚榮頓時噎住,不好再細細解釋,隻好揶揄道“男女之事,你不懂。”
“哦。”顧七見他臉紅得厲害,便點到為止,不再追問。
不知為何,忽想起韓子征。
鋪路鋪路
“咚咚”叩門聲,拉回了思緒。
顧七警惕地看了一眼,迅速趴好。
晏楚榮起身開門,恭敬喊了聲“殿下。”
元哲站在門口,幹咳一聲“裴啟桓,可好些了?”
“嗯,正醒著,不然”
話未說完,元哲忙擺了擺手“不了不了,讓他好生休息。”
腳步匆匆,似有什麽急事。
晏楚榮麵露疑惑,將門緩緩掩上。
趙德勳正坐在廳上,翹著二郎腿啃果子。
見元哲麵容凝重,腳步急促,忙起身湊了過去“殿下,怎麽了?”
“啊?”
“殿下,您不是說去擬奏折麽?”
元哲回過神來,望著趙德勳。
趙德勳左右看了看,手上空空如也,迷茫地搔了搔頭“奏折呢?”
元哲奪過他手中的果子,狠狠咬了兩口。
待恢複平靜,緩緩坐了下來“剛去看了裴啟桓。”
“哦,他怎麽樣了?”
“沒看到。”
趙德勳徹底懵了!
“殿下,您不是說,去看了裴兄弟麽?沒看到又是怎麽回事?”
“啊?”元哲又走神了。
抬頭看向趙德勳,忽想起什麽,站起身來“你去尋薛沛林,讓他擬奏折。”
“殿下!殿下!”
看著元哲匆忙的背影,趙德勳撇了撇嘴,徑直奔了薛沛林的廂房。
薛沛林端坐桌前,正寫著什麽。
趙德勳站在門前,不耐煩地敲了兩聲。
“來了。”薛沛林寫完最後幾筆,起身開門。
“你來的正好。”
他將趙德勳拉進屋裏,抄起桌上剛寫好的一本奏折“你不來,老夫也是要尋你的,回國都,將這個交給陛下。”
趙德勳打開奏折,草草看了一眼。
大抵是荼州治水遇到問題雲雲,隨後將馮睿之事細講了講,最後一行,寫的是
“你寫的這是什麽!”趙德勳將奏折甩了回去。
奏折掉到地上,裂散開來。
那最後一行,則是哲王殿下似有隱疾,恐有斷袖之相。
薛沛林歎了口氣,緩緩彎下腰來,將奏折拾起,擦了擦上麵的塵土。
趙德勳從桌上抄起毛筆,遞給薛沛林“重寫!”
薛沛林並未接過,抬頭看著趙德勳“你跟著哲王殿下這麽久,難道就沒看出什麽端倪?”
“什麽端倪?”趙德勳激動起來“我與殿下,那是清清白白!更何況我們有親,走得近是自然的!就憑馮睿的瘋言瘋語,便要上呈陛下?你老糊塗了?”
薛沛林無奈的笑了笑“孺子不可教也。罷了,你也不必知道老夫說的是哪個。”
他將奏折塞入趙德勳懷中“德勳,你雖非薛氏所生,卻是趙家兒郎。因為舒兒,我不喜你,但因為你父親,我不得不拉你一把。”
“拉我?”趙德勳看著眼前的老臣,不由得笑出聲來“您老還是歇歇吧。”
“這瀾國,到底還是當今天子的。”薛沛林抬手捏了捏趙德勳的胳膊“可別走錯了路,屆時回不了頭,害的,是整個趙家。”
趙德勳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卻將奏折收了起來“薛大人,計較這許多年,你可得到過什麽?”
薛沛林眸中閃過驚詫。
直到趙德勳離開,都沒有緩過神來。
日落西山,一天又要過去。
晏楚榮出去熬藥,屋內隻剩下顧七一個人。
她趴在床上,睡得正熟。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腳步放輕,卻依舊沒能逃過她的耳朵。
自被撿回將軍府,日複一日演練,雖武功平平,輕功卻是一絕。
任何細微響動,都容易被捕捉。
這麽小會兒,困意頓消。
“嗯~”她閉著眼,胳膊左右展開,伸了個懶腰。
左手摸到人,直接攀上去捏了捏臉,笑道“其實你不用這麽小心,我早就”
轉頭看去,頓驚!
那人眉梢掛喜,眸中似有波瀾柔水,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啞聲道“早就什麽?”
“殿殿下。”
顧七抽回手,元哲眉頭微微一蹙。
“怎麽,見到本王,失望了?”
“怎怎麽會。”顧七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麽。
“裴啟桓。”
“嗯?”
喉頭滾動,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
整個屋子充斥著淡淡藥香,是他貪戀的味道。
這床上之人,似有萬種風情,正癡癡望著自己
元哲越發口幹舌燥,心跳怦怦跳個不停,不一會便沁出汗來。
“殿下?”顧七見他額上沁汗,臉頰泛紅,還以為他害了病,忙探過去摸了摸額頭“壞了,有些燒。”
元哲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盯著那軟唇
“我”元哲雙手扒住床邊,欲起身湊過去。
“堂堂鎮國親王,竟被男子迷得神魂顛倒!瀾國要亡,瀾國要亡啊哈哈哈”
馮睿的話猶如利刃,直插進胸膛。
隻覺內裏疼得厲害,呼吸困難。
“嘭!”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倒了下去。
“殿下!”
“殿下!殿下!”
耳畔似有急切切的呼喚聲,元哲緩緩睜眼。
恍惚中,見顧七蹲在床邊,聲聲喊著自己。
他抓住覆上額頭的手,幹裂的唇發出低沉嘶啞聲“本王魔怔了,竟對你動了這種心思”
“徐徐太醫,這是怎麽回事啊?”
徐碩蹲在床邊,轉過頭看著趙德勳“我我也不知道。”
想抽出手來,卻被元哲攥得更緊!
“許是”徐碩用盡吃奶的力氣,才將自己的手抻了出來“許是燒糊塗了。”
起身擰幹冷帕,剛要上前,卻住了腳。
“不然,你去吧。”徐碩將冷帕遞給趙德勳。
趙德勳麵露難色,用劍柄推開了徐碩的手。
場麵登時尷尬起來,元哲躺在踏上,覺得喉嚨灼燒,不停喊著“水水”
“我去倒水!”
趙德勳火速跑開。
徐碩穩了穩慌亂,似赴死般,湊了上去。
趙德勳拿起茶壺倒了些淡茶出來,朝床上元哲望了一眼。
他摸了摸懷中的奏折,皺了皺眉。
“好了沒有?”
聽到徐碩一聲喚,趙德勳忙將茶盞端過去。
徐碩慢慢將元哲扶起,一手接過茶盞,緩緩喂了下去。
本是正常不過的診治,在趙德勳眼中,多了層曖昧的味道。
他長歎口氣,發起愁來。
“徐太醫,你是不是喜歡殿下?”
徐碩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險些端不穩茶盞“趙將軍,你說的什麽話?”
趙德勳掛起看穿一切的表情,眉頭緊鎖“徐太醫,殿下他,他不能喜歡你,你知道吧?”
“我看你也魔怔了。”徐碩將元哲緩緩放下,冷著臉收拾東西。
見徐碩要走,趙德勳忙上前拉住“你不在這守著?”
徐碩瞪著他,用力抽出胳膊“喊晏大夫來。”
“你別鬧了,晏大夫那邊得看著裴兄弟。”
徐碩並未回應,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
趙德勳自知話多,抓過徐碩的手,又急忙鬆開,結巴道“徐太醫,怪我貧嘴。您別生氣,殿下還發著燒,得有人照看不是?”
“行了,”徐碩擰了擰眉,朝趙德勳揮了揮手“你且回去吧,晚上我守著。”
夜半
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自己被眾人簇擁著進了房。
床上靜坐著一個人,身著喜服,蓋著大紅蓋頭。
他打了個酒嗝,踉蹌走了過去。
掀起蓋頭,見到低眉嬌羞的小娘子。
周圍安靜下來,他彎下腰,細細端詳著。
白嫩的肌膚,青絲烏眉,高挺鼻梁。
一雙明眸含著似水柔情,紅唇輕吐出兩個字“官人。”
周圍忽然充滿了人,指著他哈哈大笑!
“看吧!我就說他喜歡男人!”
“哈哈哈,堂堂鎮國親王,竟真如傳說中,有斷袖之癖!”
“我沒有!”他慌張看著周圍的人,用力辯駁著“我不是!”
“官人。”
床上的人緩緩起身,湊了上來。
所有的聲音悉數湮滅,腦海中隻剩下顧七精致的臉
元哲睜開眼。
屋內燭火亮著,徐碩坐在床邊矮凳上,打著瞌睡。
他抬手將額上冷帕拿下來,長歎口氣。
徐碩迷糊點頭,將自己驚醒。
見元哲醒來,忙湊上前去,摸了摸額頭“呼,燒退了。”
“徐碩,我好像病了。”
“殿下,不過是有些風寒發熱,並非什麽大病。”
“不是。”元哲望著頂上的帳子,惆悵起來。
“殿下,似有心事啊?”
不知為何,聽到徐說的話,元哲眼角落下滴淚來“這心病,怕是過不去了。”
“別多想了,”徐碩掖了掖被子,輕聲道“沒什麽事是過不去的。早些休息吧。”
說罷,起身將燭台端到外麵。
裏麵頓時黑了下來。
元哲依舊睜著眼,望著帳頂,再不能入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