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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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擁有豬的食量怎麽才能不擁有豬的身材?
答:變成仙女!
鹽千容並不是每頓都吃得很多,但她吃得多的時候每次都能把徐念嚇到,生怕她撐壞了。
但事實證明,哪怕每次那麽多東西吃下去,也就是肚子微微鼓一鼓而已,那小蠻腰至今還是那麽盈盈一握。
這不是靈修仙子的福利是什麽?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餐桌上, 看著她吃得滿嘴醬料的樣子,徐念忍不住說。
天天喊他可愛,她分明才是最可愛的那個,隻不過,這份可愛不是對誰都展露出來而已。
自己有幸看到,一定得加倍珍惜才行。
吃飽喝足後,坐在他們停在路邊的小車車上, 想起剛剛點的那麽多東西愣是一點沒剩,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徐念還是忍不住看向她襯衣掩蓋下平坦的小腹,問道:
“是不是高階靈修的肚子都內有乾坤什麽的?”
“好奇啊?”鹽千容嫣然一笑、輕撫小腹問:“要不要摸摸看?”
徐念一愣,頗為鄙夷地搖了搖頭。
肚子有什麽好摸的,何況還隔著衣服。
鹽千容狡黠一笑:“好吧,接下來我們去哪?”
徐念想了想說:“三塔都看過了,感覺那個公園也沒什麽好看的,要不咱們直接去爬蒼山吧?走一走有名的玉帶路,到傍晚坐纜車下來,正好!”
“那就走吧。”鹽千容對行程始終沒有意見,他說去哪就去哪。
發動車子,這次距離遠了點,晃晃悠悠20多分鍾,來到蒼山腳下。第一站需要買票的地方,好在現在人不多,不過買完票徐念剛打算上山, 鹽千容忽然拉住他, 朝向另一邊的角落說道:“徒弟,你看那個!”
山下小店鋪、小攤販不少,畢竟登山肯定要買這買那的,徐念原本以為她要買點飲料什麽的,結果順著她目光看過去,才發現確實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那裏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穿一身青白道袍,頗有點天宮長老的架勢,麵前擺著一張小桌子,桌布上畫著太極八卦圖,桌旁杵一根旗子,上書“未卜先算,不準免費”!
徐念跟師父互相看看,不由笑了起來。
肘,去調戲他一番。
小卦攤前此時聚集著兩三人,一個戴眼鏡的大叔,另外兩個目測是一對情侶,徐念他們剛走近,就聽倆小情侶興奮地說著“好準啊好準啊”。
徐念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倆貨該特麽不是托吧?
小情侶走後, 緊跟著就見旁邊那大叔躍躍欲試地坐在算卦的對麵:“大師, 快給我也算算!”
看看, 韭菜什麽時候都不缺!
當然, 這時候肯定不能上去勸,否則人家真不一定會念你的好。
於是兩人看著他經過簡單幾句交流後,按照所謂“大師”的指示,寫下自己的八字,然後“大師”拿起他寫的東西看了看,又時不時瞥一眼他的臉,接著悶聲悶氣地說了幾句“你怎樣怎樣”,大叔聽了之後竟然連連點頭、節節稱是、一口一個太準了!
靠,難道這也是個托?
徐念不由瞪眼。
他們兩個才是韭菜?
這能行?
這不得給你點顏色看看還以為哪隻閻王都是你這小鬼能騙的?
不過他雖然這樣想,身邊鹽千容卻是不知不覺微微蹙眉。
最後,眼瞅著大叔在“大師”的示意下搖了半天簽筒,最後顫抖著手抽出來一支竹簽,“大師”拿過竹簽一瞧,又悶聲悶氣地給他一頓誇,最終不鹹不淡地提了幾句注意事項,收錢了事。
絕了,這錢也太好賺了!
徐念如此想著,目送大叔走後,同師父來到攤位前,“砰”的一聲拍桌,笑著說:“大師,給我們也算算唄?”
大師端著茶杯,奇怪地皺眉打量了兩人一眼,說道:“想算什麽?
“算算姻緣。”徐念答。
大師喝茶:“你們這不是挺好的。”
嘿呦,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麽!
徐念抿嘴笑,說道:“那我們給大師算算如何?”
大師一臉納悶兒。
緊跟著就見徐念拿起一旁的簽筒,上下左右一通搖晃,時不時還開口向下甚至脫手而出、繞腕而飛,奇怪的是那一筒一百單八簽愣是一支掉出來的都沒有!
大師都看呆了!
最後“嗵”的一聲,徐念猛地把簽筒放在桌上,一支竹簽“哢噠”一下彈出來、躍至半空,翻轉幾次後向下墜去,被徐念一把握在手裏,然後
遞到鹽千容麵前
他修為不夠,也就花架子玩得六,真論算天破命,那還得師父來。
而天下大道、算法萬千,道門亦然,君不見有時候眨個眼都有說法。
眼下就單說簽算這碼事,有的簽沒有簽文,隻有上下之分,往往結合其它手段測算;有的簽則上書簽文,往往單憑一支簽就能窺見許多。
兩者沒有哪個更準一說,全看解簽者水平。
至於當下這位大師的簽,則是有簽文的。
可鹽千容正反看了看,卻沒有念上麵的簽文,莞爾一笑說:“風雨飄零,山水為故。”話落看向對方,目光言語皆深沉:“大師此生許多坎坷,終選擇孤獨一生麽”
聽到這兩句話,大師怔怔地望著鹽千容,片刻,端起茶杯繼續喝茶,話音卻難掩輕顫:“碰上同行了啊!”
鹽千容淺淺笑著說:“醫者不自醫,算者不自算”說到這把手裏的簽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麵前:“大師為我二人看看如何?”
大師茶杯擋著臉、猶豫了一下,最終放下茶杯、拿起那支簽。
“啊?同一支簽可以嗎?”徐念不解。
鹽千容柔聲回答他:“沒問題的。”
“那我們也不用寫八字?”徐念又問。
這次是大師接茬:“兩位的八字,貧道可不敢看。”
聽他這麽說,徐念直撓頭。
接著,隻見他看過簽之後,把簽放在桌布上的太極八卦圖中,手指捏著一轉。
竹簽在粗桌布上能轉幾下?很快就停了下來,恰好停在陰陽魚兩顆眼睛之間,像橋梁一樣把兩點連接起來,對應卦象一乾一坤。
大師皺眉沉思,好一會兒,端起茶杯繼續喝茶:“果然都是要辦大事的人啊。”
師徒倆麵麵相覷。
“趁這兩天人少,你們可以去情人崖,那地兒不錯。”大師繼續說。
“情人崖?”徐念不解。
“鹿臥山遺址那邊,手機一搜或者問一問當地人就知道了。”大師回答,轉而又道:“不過這幾天不宜出門,想要對準日子的話,可能不太容易。”
“不宜出門?我們?”徐念指著自己。
大師搖頭:“所有在這裏的人。”說著指了指天:“天氣不好。”
徐念一臉納悶兒地抬頭望了眼藍天白雲,又掏出手機確定了接下來一周的天氣,確定完把屏幕伸到他麵前:“未來7天,晴空萬裏!大師,你行不行啊?”
大師笑著搖頭不說話,繼續喝茶。
鹽千容此時開口問:“還有別的嗎?”
大師再次搖了搖頭:“我可不想摻和你們那些事。”
聽他這麽說,鹽千容沉默了然。
所以他連他們的八字都不看。
短歎一聲,她跟徐念說:“那我們走吧。”
徐念意猶未盡:“這就走了?”
“走吧。”鹽千容不由笑出來:“大家都不容易,人要價也不高,十塊八塊的。”
徐念聳聳肩:“那好吧。”說完牽起她的手:“爬山去!”
結果沒成想剛走出幾步,身後傳來大師的聲音:“等一下。”
兩人駐足回身。
大師遙遙看著他們,眉間憂思鬱結:“好夢難長、美玉易碎,天若有情,何以滄桑。”說到這,他竟哽咽一下,才繼續道:“有些事,或許並非有些人所說的那樣
“大道無盡頭,若真情無上,可拋盡可拋!”
不遠處,聽到這番話,徐念還是一臉懵逼,鹽千容卻蹙眉咬唇、目光顫動不已。
不想恰在這時,一個戴著袖標大概是景區管理人員的大叔不知從哪跑過來,指著大師的卦攤喊道:“又是你個老騙子,還敢擱這坑蒙拐騙!”
大師悚然一驚,慌忙收拾東西。
匆忙間,再次拿起擺在桌子上的那支簽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丟進簽筒,卷起桌布拿上旗子就跑,反正桌子不是他的。
而那支被他丟進簽筒的簽,此時搖搖晃晃,正麵寫著一個“中”字,反麵簽文為:
孤舟一葉遇春風,春風一夜送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