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可汗？”
    這名禁軍戰士開口說
    他的聲音平靜而又渾厚有
    符合人們對帝皇近衛的想
    “是”
    傅青海緩緩起身說
    錫德·諾拉也不自覺地站了起
    “跟我走”
    禁軍說完直接轉身向外走
    傅青海和錫德·諾拉麵麵相
    ……
    兩人跟隨這名禁軍戰士一路走向堡壘地表，期間路過通道裏的一處控製麵板，傅青海看似隨意地抬手觸碰了一下，一股紫色膠質液體順著縫隙湧出沒入他的掌
    鋼鐵閘門朝著兩邊開啟，堡壘外的陰鬱光線照入漆黑通道，跟隨光線一起湧進來的還有夾雜著冰渣裹挾著雪花的呼嘯冷三人踏上地表，一艘暗金色和深紅色塗裝的俄裏翁炮艇已經在停機坪上靜靜等
    ……
    俄裏翁炮艇在天空中呼嘯劃
    傅青海坐在窗邊俯瞰著下方景
    禁軍運輸炮艇飛行速度很快，沒有耗費多長時間便從南極大陸抵達喜馬拉雅山傅青海遙望著那些城牆，它們的輪廓在朦朧的清晨中半隱半現，高聳入雲的尖銳穹頂在白雪皚皚的覆蓋之中閃耀輝煌金
    女牆遠在五十多公裏外，但仍然主宰著北方的地平線，就像現在作為其地基的山脈一樣威而在東方，朝陽已經升起，太陽的熹微光線試圖穿透不斷漂移的煙雲，在鋼鐵和精金上投下微弱而肮髒的光
    傅青海從未在這個位置注視皇宮，即便是從如此遠的距離遙望這處聖地，那種史詩般的恢宏仍然讓他感到一絲暈
    泰拉日升時的光芒將汙染大氣的霧霾照射得五彩斑那些聳立在雲層中的洋蔥尖頂不僅僅是宣示宏偉的景觀裝飾，同時也是信號控製中其外布置的多層觀景台上還安裝著攔截用的導彈發射古典哥特風格的扶垛和雉堞之間還豎立著防爆盾
    這是帝國之拳在泰拉皇宮布防時留下來的防禦工事，至今仍然沒有全數拆這些冷酷的軍事設施和皇宮的華麗裝飾結合在了一起，提醒著傅青海，距離那場慘烈的泰拉圍城戰役，其實也沒過去多長時
    眼下是3
    皇宮是泰拉地表最大的建築物，與其說是單個建築不如說是一座另類巢都，覆蓋著北半球的大部分地區，有些人將這裏稱之為“用禁忌科技與深入地表的地下隧道組成的無盡黑暗巢都作為帝國的行政中心，呈放黃金王座的帝皇聖所就坐落於整座宮殿分為外殿與內殿，據說僅僅維持外殿區域正常運轉就得消耗數十億的泰拉政府人
    傅青海從來沒有進入過泰拉皇
    更不用說，泰拉皇宮的內殿區
    俄裏翁炮艇穩穩降落在永恒之門麵前的廣場永恒之門是通向皇宮的最大入口，這座參天般的宏偉巨門麵前有著一條長達一英裏的寬闊大道，大道兩側矗立著那些為帝國做出偉大貢獻的英雄炮艇不能直接降落內殿區域，隻能停在永恒之門外
    三人依次走下炮艇機
    大道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名金甲禁軍衛士持矛矗立，他們拋光後的耀金盔甲在初陽的晨曦之中熠熠生輝，絕不同於星際戰士陶鋼盔甲那種啞光色澤，顯得異常高調矚傅青海不知道現在的萬夫團還剩下幾個人，單看永恒之門前的規模倒還不
    “這邊，青山·可”
    領頭那名禁軍隊長抬手示
    他的語氣稱不上是友好，但也沒有包含其他任何情緒在內，簡單來說就是冷這一路上傅青海問他什麽他都閉口不答，傅青海也很難從他的語氣語調裏麵推斷此行到底是何目的，又是誰在皇宮召喚自
    傅青海跟隨禁軍向前走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不是嗎？
    整個宇宙隻有兩個人能指揮禁
    一個人是禁軍統
    另一個人……
    就是坐在黃金王座上的那
    傅青海行走間抬頭看了一眼永恒之門上的巨型繁複浮雕：腦袋後麵有一圈白色光環的金甲巨人，手持長矛刺穿一頭有鱗巨不知道那是不是傳說中的星神虛空龍？
    同時心裏也在默默分析：我不認識禁軍統帥，那麽答案隻有一個……可問題是，帝皇不是已經變成一具腐屍了嗎？為何還能對外發布命令？老登又是怎麽知道我的？
    聖吉列斯的水晶雕像……
    傅青海似乎猜到了答
    他從七百年後穿越回來，就是因為那尊在亞空間裏複活了的雕像，現在皇宮裏麵突然有人召見，大概也和那尊水晶雕像有關……難道它真的是聖吉列斯的靈魂嗎？
    傅青海越想就越覺得有可
    錫德·諾拉想要跟上傅青海的腳步，卻在靠近永恒之門時被攔了下來，領路那名禁軍隊長轉身抬起一隻手掌擋在錫德·諾拉麵前，用冷漠而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止步，審判庭大導”
    “你不在被允許的行”
    錫德·諾拉麵色一窒，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默默止步站在永恒之門麵她看著青山的背影，而他似乎也沉浸在思索之中，低垂著頭徑直前行壓根沒有注意身
    傅青海一路上跟隨這名禁軍隊長在皇宮裏繞來繞去，穿過層層安保還有複雜機關，終於抵達一片神秘區域——帝皇聖所，這裏是王座大廳與整個皇宮的心髒，這座巨大的房間裏置放著帝皇的身體，以及黃金王三百位精挑細選的禁軍負責看守此
    傅青海抬起頭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黃金王座還有上麵那具腐屍，然而一個更高大的金甲身影卻擋住了他的視線——這名禁軍身上耀金盔甲擁有比之其他禁軍更複雜的雕刻花紋，比接受了全新全異改造的傅青海還高出半個頭，居高臨下漠然俯視著傅青
    傅青海停下了腳
    這名禁軍緩緩摘下長頂頭盔抱在腰間，又摘下了金色人臉麵甲，露出一張蒼老麵龐，他的嘴唇周圍還有臉頰兩側都蓄滿了花白胡須，淡漠眼神裏有不掩飾的審
    “我是伊克西翁·黑”
    這名高大禁軍開口說道：
    “現任禁軍統”
    傅青海抬頭看向
    “你好，伊克西翁·黑爾元帥，我是青山·那顏汗，鐵浮屠戰團的戰團”
    傅青海也自我介紹
    傅青海隻知道兩個禁軍統一個就是30k時期的第一任禁軍統帥康斯坦丁·瓦爾多，據說他在叛亂結束之後就失蹤另外一個則是40k時期的第十七任禁軍統帥圖拉真·瓦洛裏斯，他同時也是一個高領至於眼前這個禁軍統帥，伊克西翁·黑
    他沒聽過，也不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召見”
    禁軍統帥淡淡開口說
    “我也很想知”
    傅青海表示自己也很疑
    “但是我在你的眼睛裏麵，沒有看到一絲一毫敬畏……那些曾經來過泰拉皇宮的人，無論是審判官、法務官、大主教甚至是高領主，無論他們心裏都各懷著什麽樣的鬼胎，至少他們看向皇宮看向永恒之門，眼裏永遠都有一抹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崇”
    伊克西翁·黑爾語氣陡然加重：
    “但除了你，是個例”
    “或許……”
    傅青海看了看左右兩
    然後攤開雙手作無辜狀：
    “這就是我被召見的原因？”
    “哼！”
    禁軍統帥嘴裏迸出一聲冷
    “你有一點放肆，青山·可”
    伊克西翁·黑爾撇嘴說道：
    “就像你的原體一”
    一句“就像你的原體一樣”，直接就把傅青海的輩分拉低一層——很多人都會忽略的一個事實：帝皇先製造了禁軍，然後才製造了基因原真要硬扯倫理輩分的話，每個基因原體看到第一任禁軍統帥康斯坦丁·瓦爾多，都得喊聲“叔叔眼前這位禁軍統帥明顯認識傅青海的基因原體察合台·可
    “請吧，青山·可”
    伊克西翁·黑爾沒再挖苦諷刺，而是讓開一個身位抬手指向前方說
    傅青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踏出腳步走向前方同時抬頭看向那尊王
    抬頭看向黃金王座之前，傅青海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的雜亂想法——據說，在不同的人的眼中，帝皇是完全不同的形
    大遠征時期的多數記述者對他的描述之中，帝皇都是一個巨人，身穿金色盔甲，長著棕色頭發，下巴方正，舉止嚴他的頭上經常有著一個天使般的金色光
    在貝利撒留·考爾的眼中，帝皇是個身穿實驗服的科學家，棕色頭發棕色眼睛，個子不高不矮，瘦弱但不虛弱，麵容英俊但沒帥到令人發指，氣質既蒼老又年
    而在獅王萊昂·莊森眼中，帝皇是個頭戴兜帽身穿翡翠金銀盔甲的神秘莫測的形並且獅王堅信隻有他看到的這個才是真的，其他兄弟原體所看到的都是假
    而在網道戰爭之中，當帝皇出現在戰場上，網道裏的人類聯軍形容他的形象是“出生於古代歐亞大陸的荒野蠻人”，他的皮膚是“混合了青銅和燒焦的棕褐色”，眼睛頭發都是黑的，手持著爆彈槍和動力
    眾多形象之中最接近的或許要數寂靜修女，寂靜修女由於無魂力場無法看到帝皇所散發的靈網道戰爭末期，寂靜修女凱莉亞·卡斯琳看到了帝皇的真實麵目：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中年男人，坐在黃金王座之上永遠保持痛苦姿他張開了嘴並發出無聲尖叫，他努力地忍受疼痛似乎讓他那張不老的臉變得十分蒼他沒有無與倫比的威嚴，也沒有什麽光環在腦
    終於，拋開腦中一切雜
    傅青海定睛看向了王
    沒錯，和他想象中的一
    就是一具腐屍，躺在王座中
    凹陷的眼眶，幹癟的眼珠，枯白的亂發，張開空洞的嘴……全身肌肉已經所剩無幾，革質化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骼上麵，他的軀體因為過於癟塌甚至顯得有些瘦小，但是黑色經絡般的靜脈血管仍在皮膚下麵鼓無數大大小小粗細不同機械管道插在他的身上，這些管道又連接在身下的黃金王座
    傅青海沒有佩戴鬼怪戰甲的靈視目鏡，否則他會看到無數靈能能量順著這些管道注入這具腐屍體但是即便沒有看到他也清楚，為了維持這個詭異裝置持續運轉，人類帝國每天需要消耗犧牲多少靈能
    “呼……”
    直到此刻，傅青海終於吐出了他剛才吸進去的那口他定定注視著黃金王座，然後緩緩單膝下跪，盔甲觸碰到了冰冷地板發出“咵嚓”一聲清脆碰撞響聲，傅青海深深地伏低身子，額頭幾乎快要抵到地
    “致敬，人類之”
    傅青海在心裏默念
    致敬你為人類所遭受的所有苦
    忽然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之中響起：
    “你身體裏有五號的基因序”
    五號？誰是五號？
    傅青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
    接著他緩緩地抬起了
    該不會是……察合台·可汗吧？
    原來帝皇這麽稱呼他的子
    五號基因原體，察合台·可汗？
    第十八號基因原體，伏爾甘·沃坎？
    傅青海回想起了前世看過的，《黑暗帝國》裏麵，羅伯特·基裏曼蘇醒之後前往泰拉覲見帝根據他的回憶，活著的帝皇是一個狡猾的存在，善於隱藏他的思想就像他也善於讀懂其他人的思想一而王座上的那團帝皇的“殘留之物”強大到了讓羅伯特·基裏曼都無法理解，但是卻缺少了他在人間行走時候所擁有的精妙之
    當帝皇還在人間行走時，他用愛來掩飾他的手帝皇曾讓他的基因原體叫他父親，他讓原體自稱為是他的兒子，但是帝皇自己很少說這些羅伯特·基裏曼那個時候才意識到，帝皇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並不真誠，麵對帝皇不再掩飾的全部靈能力量的衝擊，原本遮蔽羅伯特·基裏曼眼睛的那一層薄紗也被撕去，一切終於真相大
    帝皇其實根本不愛基因原
    基因原體僅僅隻是他的武
    這就是全部的事實真
    羅伯特·基裏曼形容帝皇看到自己時候的喜悅和歡迎：不像一個父親迎接兒子，而是一名工匠重新找回一件他曾一度以為丟失了的好用工具，他的行為就像是被鎖在籠子裏的一個囚犯，被遞給了一把鐵
    基裏曼並不是那個帶來鐵銼的
    他就是那柄鐵銼子本
    傅青海現在也和基裏曼感同身
    但不同於第十三號基因原體麵對真相時的破防和悲愴，傅青海本來就對帝皇沒有報以任何倫理親情上的期待，所以麵對帝皇這種奇怪交流方式他反而還更加適
    盡管如此，他也非常痛
    帝皇的意誌與靈能實在太強大了，與帝皇的交談猶如在和一顆恒星交談，使用火與光的語言，字字句句都在灼燒著
    帝皇這個被鎖住的囚徒，提前了一萬年就發現了一件趁手越獄工具，但不同於羅伯特·基裏曼，這件工具並不是他親手創造的非常熟悉的基因原體，而是另外一種東傅青海隱約能感覺到，自己這把“鐵銼”讓王座上的他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帝皇並不確定自己這個工具究竟能夠發揮多大作
    “我明白”
    那個聲音最終留下了這句
    傅青海渾渾噩噩地站起身，他的腦海裏麵還鼓蕩著轟鳴的回響和灼熱的疼痛，他在禁軍統帥伊克西翁·黑爾的親自護送下一路走出皇宮，來到永恒之門外直到他看到了一直守在永恒之門外的錫德·諾
    傅青海才終於清醒過
    門外列隊的金甲禁軍們都消失
    身後這座參天巨門緩緩關閉合
    傅青海呆呆看著錫德·諾
    錫德·諾拉也在看著傅青
    “所以，他說話了？”
    審判庭大導師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他可以和外界交談，對嗎？”
    錫德·諾拉的聲音裏充斥急
    “他？”
    傅青海口中重複了一
    “難不成是‘祂’？”
    錫德·諾拉立即開口說道：
    “國教認為他是神明，但我並不這麽認你到底看到了什麽，青山？”
    傅青海回憶著剛才那段經
    眉心緊蹙一團緩緩搖頭說道：
    “我說實話，我也不太確定，王座上的那具屍體……究竟是個什麽東”
    ………
    (本章完)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