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隻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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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唐寧隨著車朝側麵翻了過去,卡在了花壇旁邊,花壇裏剛被修剪過的短木紙條透過破碎的玻璃劃過了唐寧的臉,隨後滴滴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然後染紅了她的白色襯衫。
原本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也緩慢滑落在一旁,耷拉在車窗邊上。
就在剛剛幾秒鍾前,唐寧還在滿心歡喜,為自己即將要避免車禍,擺脫循環而開心時,卻不料正在拐彎的時候,後麵麵包車司機猛的再一加速,就撞上了唐寧的車。
由於是側麵,而且撞擊力過大,唐寧的車子便不受控製般向側方翻滾過去,卡到了花壇邊。
站在路口剛打算要出來的一位警官被眼前的場麵嚇住了,目瞪口呆,此時他該慶幸,還好為了拿個手機,出門的時間晚了那個幾秒鍾。
要不然他自己就是這場事故中的當事人受害者了。
“快,攔住他!!!”
往旁邊一看,他立馬回過神,隻見那輛肇事麵包車調轉車頭就要逃了,便大聲喊道。
街麵上的幾輛便車隨機聽從號令,追了上去。
“快來,把人送到醫院去。”
隨後幾名警察費力將車子搬正,把唐寧從車裏麵救了出來。
此時的唐寧已經昏迷不醒,不省人事,任由著幾個警察將她從車裏拉下來,抱著她上了車,隨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附近的醫院,交給了醫生。
大街上。
四五輛警車,環著麵包車,想要逼停他,可是奈何司機開著他那車頭已經殘破不堪的麵包車油門一踩,開的更快了,直接甩了警車幾百米遠。
警察見他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便也互相電話示意著,找一個空曠沒人的地方,直接逼近死角,必要時可以武力製服。
好幾輛車一路狂飆著,好在街麵上車輛並不是很多。
嘀、嘀、嘀、嘀——&sp;——
搶救室裏麵檢測心電圖的聲音在一聲超長‘嘀’聲之後,戛然而知。
隨後,搶救室門外上方的燈突然熄滅,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受害者身體有多處損傷,遭受過猛烈撞擊之後嚴重傷及心髒和腦部,已無力回天啊。”
送唐寧來的兩名警察有些不理解,明明隻是兩車相撞,像這種事情他們也見過的太多,可是為什麽唐寧會受這麽重的傷,連命都沒有保住。
“身上多處損傷是什麽意思?”
“這個,你們是家屬嗎?”
兩名警察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證件:“我們是警察,需要了解受害者情況。”
“好,麻煩移步說話。”
剛走兩步,沈思唐和洛辰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朝著警察和醫生方向走來。
“你好,唐寧怎麽樣了?”
“你是,沈……”
“對,我是沈思唐,唐寧丈夫。你是剛剛打電話給我的那位警察嗎?”
其中一名警察小哥點了點頭。
“警察同誌,唐寧出了什麽事,她現在怎麽樣了?”
“請你節哀!”
磅——
啊!!!
看著滿地的水漬和玻璃碎片,唐寧立馬退後了兩步,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就差一步!!!”
“什麽差一步啊?你怎麽了小寧。”王麗麗走上前看著一臉驚恐的唐寧問道。
看麵前這個情況,唐寧知道自己又回來了。
地上的玻璃碎片,看著讓人心裏直發毛,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是滿身的傷口。
“小寧,小寧——”
“嗯??哦,我沒事。”
唐寧拍了拍王麗麗的手臂,然後低頭訕訕的從她身邊走去,到旁邊角落裏拿起掃把過來打掃。
看著唐寧這個樣子,王麗麗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心想之前還好好的,怎麽過來接個水的時間就變成這麽個狀態了。
於是她也過去拿來了拖布,待唐寧將地上的玻璃碎片掃幹淨後,開始在有水漬的地方擦拭。
收拾幹淨,唐寧便低頭回了辦公室,王麗麗在身後說了兩句話,她也沒有聽見,隻顧著埋頭往前走,思緒全在剛剛的車禍上。
辦公室裏。
唐寧走到窗戶邊停了下來,她朝樓下看著,底下那個小空間裏麵還沒有車。
放眼望去,街麵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很多,唐寧眼神追隨著車輛往返,沒一會兒,她便看見了那輛麵包從路口開進來,停到了小道裏。
依舊如上次一樣,司機很久都沒有下車,坐在車裏一動不動。
唐寧覺得沒勁,便回到椅子上坐下。
這個時候,唐寧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先揪出那輛肇事司機,避免車禍,隻要自己不死,那時間就會繼續。
按照上一次的結果來看,提前報警,讓警方部署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這一次,她隻要再開快一點,時間再縮短一點,可能就真的成功了。
思來想去,確實在確認自己麵臨危險時,報警是唯一且最有用的。
這一回循環,唐寧沒有打電話給沈思唐,讓他和洛辰去尋找葉雨希的下落,她是想同樣的時間&sp;不如等自己成功避免車禍,警方抓住肇事者後,再去查,省的現在一頭沒顧上,另一頭又沒有解決。
想著想著,唐寧覺得自己有些累,身體便不受控製的趴倒在了麵前桌子上,然後睡著了。
室外天氣炎熱,酷暑高溫,似乎到了夏天,康垣市的風就像是因為害怕太陽的‘凶狠’而離奇失蹤了一樣,感受不到一絲涼意。
即使實在室內,開著最大風力的空調,都好像無濟於事,依然燥熱難耐,讓人有一種想立馬跳入冰窖裏的衝動。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季辭停下了轉動電腦鼠標的動作,拿起一旁的手機。
一看顯示的是林啟佑,季辭便接了電話:“喂!大林。”
隻聽見電話對邊的林啟佑一句話就是:“你在哪裏啊?你熱不熱?”
“……啊?”季辭聽到這話時,不免拿下手機看一看,對方真的是林啟佑嗎?這突然的一句是怎麽了?
然後再仔細一聽,季辭聽到了林啟佑那邊傳來的陣陣嘈噪聲,路人喧嘩,小孩大叫,車輛鳴笛,各類聲音混合在一起。
“你在外麵嗎?”
“嗯,我在醫院樓下,天太熱了,想找個陰涼地都沒有。”林啟佑邊大口呼氣,邊說著:“你在學校嗎?”
“對,下午有畢業答辯。”
“那你論文答辯準備的怎麽樣了!”
“沒問題,下午答辯完我就可以過去,可能遲到半個小時左右,你跟唐律師說一聲,我就不打電話過去打擾她了。”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季辭繼續在手底下擺弄著他的鼠標,將他的答辯稿子改了又改。
作為一名法學院大四畢業生,在他身上貼滿了優秀,刻苦,完美的標誌詞,這些標簽是他從大一入學便就陸陸續續有人貼給他。
隻是他並不在意,隻管自己努力,隨便別人怎麽說,就算別人將他包裝的再完美,隻要他自己覺得哪一點不行,便就是不行。
四年來,文化課次次都是第一,課下模擬練習,也總會名列前茅,表現幾乎毫無瑕疵。
聽季辭自己講,有個他崇拜的榜樣級人物,自己這麽努力,就是想有朝一日可以與他並肩,站在法律道德的那一邊,保護當事人的權益,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
但是季辭口中的這個人,始終不知道說的是誰。
在他身邊的好友看來,就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讓季辭千誇百誇,都說成一朵花了,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不過看季辭講他講的這麽厲害,那必然就是個元老級人物,室友猜測可能就是個年過40,滿腹經綸的正義大叔。
室友們將這個猜測說給季辭聽時,季辭也隻是笑笑,並沒有做多餘的解釋。
然後這個猜測就在季辭的笑聲中落實了,所以後來一提起季辭的偶像,便就說是‘那個男人’。
現在為止,隻是‘那個男人’是誰?一直沒有人知道,除季辭本人之外。
就在季辭瘋狂修改稿子的時候,林啟佑這一邊也不容樂觀,熱的滿頭大汗,在街上遊走,隻為給病床上的父親買一些水果。
林啟佑父親的腿好的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在之前檢查過程中發現他有慢性支氣管炎,所以醫生建議再住院治療。
父親其實是不願意的,因為腿部骨折的事情,他就已經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要出院了,又被檢查出了毛病。
要是再住上一兩個月,不僅家裏大小事務沒人照料,還會花一大筆錢,這就給自己兒子填了不少麻煩。
一想林啟佑剛畢業,工作還沒找到呢,可不能在醫院呆下去了。便執意要出院,可是奈何林啟佑不行。
不管怎樣,必須得治病,錢的事情他會想辦法,不用父親擔心,他隻需要安心養病就行。
最終拗不過林啟佑,父親也心不甘情不願的留了下來,可是想出院的心情卻是一刻也沒有消停過。
再後來的一個月時間,林啟佑每天都不停地找工作,投簡曆,沒過幾天便有一家銀行打來電話給他,可以安排麵試。
林啟佑是學經濟管理的,平時在校的時候,成績也還不錯,隻是大四找工作的時候因為他在備考研究生,所以沒有找工作,可是沒想到研究生沒有上岸,父親又遇到了這件事情,便不由的心生著急。
後來再唐寧的指導和安慰之下,林啟佑又重拾信心,加入了找工作人口中的一員。
現在的他是一名銀行市場營銷部人員。由於在工作中比較努力吃苦,所以提前結束了實習期,轉正成了正式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