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手抖落了煙灰，說話時白色的煙霧從他唇間散出，問她：“因為你不跟我睡覺？”
    “不就是這樣麽？”舒菀雙手緊握著，肩膀輕輕地顫抖，心裏充滿了委屈：“類似的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會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
    過來之前，舒菀已經在心裏措詞了一番，聽到周斂深開口，她深吸著氣，出聲道：“設計圖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它是整個A組的心血。如果是因為我，你大可以把我開除，沒必要……”
    而後，直接提步往一個方向走，對她命令道：“跟上。”
    “你覺得我把項目給了B組，是為了報複你？”周斂深忽然打斷她的話，酒後的嗓音帶著一二分獨特的慵懶。
    “對。”舒菀抬頭看他，眼眶有些酸。
    幾秒鍾的靜默，周斂深笑著對身邊人說了一句：“失陪。”
    等了很久，見她再沒有開口，周斂深才沉著聲音問：“你說完了？”
    舒菀滿含怨氣的回他：“說完了！”
    話落，周斂深扔了手裏的煙，皮鞋踩在上頭的時候，他忽然握住了舒菀的手腕，在她始料未及，充滿震驚的眼神中，將人用力拽進了自己懷裏。
    而後，雙手分別扣住她的腰和腦袋，親吻如疾風驟雨般熱烈落下——
    舒菀哭了，好像受盡了千般委屈，那雙眼睛和兔子一樣紅。
    周斂深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總覺得她的聲音顯得尤為縹緲，可偏偏又清晰至極，一字一字的往他心上砸。
    那是她的眼淚，無聲中在他心裏泛起一絲漣漪。
    舒菀想著蘇藍得意的神情，同組設計師臉上的失望，還有莫名其妙、在這一刻忽然跳入她腦海中的江雲舟。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像被壓了一塊石頭。
    她越說越激動：“如果是一場公平的競爭，輸了也就輸了，但事實是這樣嗎？”
    舒菀吸了吸鼻子，臉頰有些微紅，不知道是不是冷的：“你明明有未婚妻，有需求為什麽不去找你的未婚妻？我們本來就是那種睡一覺，第二天就可以結束聯絡的關係，憑什麽你說不想結束，我就不能結束？”
    周斂深靜靜的聽著她說，眼神沒有片刻離開過她。
    “我知道你是創洲的老板，有權力把項目給任何一個人，但A組的設計師，不僅僅隻有我一個，還有很多人都在期盼著這個項目。這對於你來說無關緊要，但對於別的人，這種失意、希望落空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周斂深聞言笑了：“我報複你什麽？”
    舒菀很激動，可他卻平靜的有些過分。
    這一刻，腦子裏就隻有一個無關緊要的想法：她哭的還挺好看。
    ……
    停車坪這邊很安靜，周圍也沒有什麽人。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遠的身影，祝靖言詫異了一聲：“斂深？”
    不見那人回頭，他緊鎖了眉心。忽然想起，剛才那個女的，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周斂深似乎喝了酒，風吹過的時候，舒菀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倒是意外的不難聞。
    周斂深倚著車門，點了一支煙，把煙盒隨手擱在車頂，對她開了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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