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應該是和陸唯芯聊天去了。
    舒菀一個人慢悠悠的收拾了廚房，又陪粥粥玩了會兒。
    今天正好是周末，喬寧也不用上班。
    舒菀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期，距離秦桑出國沒幾天了。
    因為這事兒，她心裏說不出的悵然，猶豫半晌，在三個人的微信群裏發了消息：[中午出來吃火鍋吧，好久沒聚聚了。]
    舒菀等了好一會兒，消消樂過了兩關，群消息才有人回應：[舒寶，你怎麽知道姐姐想吃火鍋啊。]
    是喬寧發來的回複，還艾特了秦桑，說：[下個禮拜就要滾蛋了，這頓飯說什麽都得你請！]
    喬寧的這兩句話，好像奇妙的打破了一種僵局，微信小群有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過了。
    她還一連分享了五六個火鍋店的鏈接，最後決定道：[還是吃海底撈吧。]
    秦桑應該是才看到微信消息，她終於有了回應：[好啊，我打車過去。]
    喬寧說想喝兩杯，所以也是打車過來的。
    她們特意避開了飯點，但海底撈常年客流量爆滿，還是排了幾個桌才輪到她們。
    雖然因為某些事，舒菀和秦桑之間的氛圍比較僵凝，但有喬寧在中間調劑，倒也沒那麽尷尬。
    喬寧是放開了喝的，酒過三巡，就有些醉醺醺的了。
    她和秦桑坐在一邊，欣賞著自己剛剛做過的美甲，頭一歪，倒在秦桑肩上，然後拿手指頭戳她，不滿的說道：「你怎麽說滾就滾了，把我和舒舒留在濱海，真是沒、良、心！」
    秦桑看了舒菀一眼，說：「國內的發展也有限，我想趁著這個年齡，再多嚐試一下。」
    喬寧打了個酒嗝，還有五分的清醒：「你為了自己的前途打拚，我和舒舒當然很支持……我說你沒良心，是因為你事先不告訴我們一聲，說走就走也就算了，怎麽舒舒的婚禮也不留下來參加？」
    「寧寧……」舒菀見狀，連忙出聲想要阻止。
    喬寧卻抬了抬手，不許她說話。
    她看著秦桑，帶著點火氣：「為了一個男人，就要跟這麽多年的好朋友分道揚鑣，從此再也不見麵了？」
    秦桑搖頭：「不，不是的，我……」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此沉默了。
    喬寧的性格更直接點，她替舒菀說話，同樣也給了秦桑台階：「舒舒是什麽立場你也知道，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真把我們當朋友，就等著婚禮結束再滾蛋！」
    然後，又不滿的嘟嘟囔囔：「我就不信你國外那個破公司，連這麽兩天都等不了。」
    見喬寧又伸手去倒酒，舒菀連忙按住了她：「寧寧，你喝多了，別說了。」
    「誰喝多了！」喬寧哼了一聲。
    放過了秦桑，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坐到她身邊，呼吸間都是酒氣，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的臉：「你以為我是你啊，一杯酒下肚就不認人了？」
    喬寧的酒品實在是不怎麽好，酒勁兒上頭了，就開始胡說八道。
    「不過像你這樣的，也有個好處……路邊隨便拽個男人，都能睡到老板這種極品……待會兒我不回家了，我也要去路上偶遇個小哥哥。」
    「……」舒菀推了推她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不許再喝了！」
    話落，把剩下的那兩瓶酒遞給了秦桑。
    在這種事兒上，秦桑和舒菀還是有著一定默契的，接過以後，立刻藏在了自己的座位下麵。
    喬寧和秦桑都喝了酒，一頓飯結束後，舒菀分別送她們兩個人回家。
    先送了喬寧，她和秦桑一起，把人扶上了樓。
    折騰了一陣兒後，兩人才下樓回到車裏。
    喬寧不在，舒菀和秦桑才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她沒有立刻開車，偏過頭看著副駕駛裏的人。
    秦桑還是很瘦，自從她和陸沛川分開以後，好像就越來越瘦了，她的臉本來就小，現在瞧著像是要瘦沒了似的。
    想著她以前還會去各式各樣的美食店打卡，現在……剛才吃火鍋的時候，好像也沒吃上幾口。
    舒菀在心裏歎氣，先開口打破了僵局：「桑桑，寧寧剛才說的話你別在意，你知道的，她這人就這樣，其實心裏沒有怪你的意思。」
    秦桑攥著自己的安全帶，表情有些不自然，整個人都很不自在似的。
    她沉默了很久，急急的想解釋些什麽：「舒舒，我知道，是我……」
    她皺緊了眉頭，坦誠的說：「我不是想跟你們分道揚鑣，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即將和你結婚的人是周斂深，他和陸沛川之間……」提起了這個名字，秦桑就忍不住哽咽了：「我害怕看到他，就想起沛川。」
    知道陸沛川自殺的消息，她給出的反應是冷淡的，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裏有多麽的崩潰。
    她試圖欺騙自己，聽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秦桑咬了咬唇，捂著自己的臉，強忍眼淚道：「我也想留下來參加你的婚禮，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覺得我沒有那個資格……」
    「桑桑別說了。」看她這樣，舒菀心裏更不好受。
    她安慰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去自責。」
    舒菀靠過去，主動地握住秦桑的手，沒有在談及過去的那些事，她隻說：「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不想也沒關係。等到了國外，有什麽不適應的，或者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記得隨時聯係我和寧寧。」
    舒菀的關心，反而讓秦桑心裏的愧疚更深。
    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崩潰的哭出了聲音，然後一把抱住了舒菀：「舒舒！」
    這是決定出國、知道了陸沛川自殺以後，她第一次這樣的放聲大哭，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傷心，悉數的倒出來。
    舒菀輕輕地拍她的背，這種時候，隻需要給她一個依靠的肩膀就足夠了。
    秦桑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總有哭幹的時候。
    她們之間的那一點隔閡，好像因為這眼淚而消散了不少。
    秦桑的聲音有點沙啞：「舒舒，坦白的告訴你吧，國外的那個公司，是方瑤寫了推薦信讓我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