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聽南拽著舒菀說了很多祝靖言從前的事。
    這邊，祝靖言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是很少生病的，突然這麽一病，就覺得頭昏腦漲的，偏偏律所還有許多事要他親自處理，一忙起來，病就更嚴重幾分。
    祝靖言連空調都不敢開。
    方瑤坐在他的辦公室裏，熱的有點出汗。
    大小姐嬌裏嬌氣的抱怨：“你們律所這麽窮嗎，連空調都開不起？”
    祝靖言重新又穿上西服外套。
    大小姐覺得熱，他反倒還有點冷。
    “我一個人要維持律所上上下下的運轉，那麽多張嘴等著要吃飯，我當然是能省一點，就是一點了。”說著，他咳嗽了兩聲，沒有那個閑情逸致伺候她：“大小姐要是待不慣，就請回吧。”
    方瑤換了個坐姿，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裏。
    她今天沒穿著那套死板的通勤套裝，一襲修身的細肩帶連衣裙，紅色的。頭發做了精致又複古的卷，許是為了搭配她的衣服，她今天口紅的顏色也偏深一點。
    這麽打眼一瞧，還真是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豪門大小姐。
    方瑤的長相，是長在祝靖言審美點上的，性格麽……像個紙老虎，但又不是舒菀那樣的柔柔弱弱，他也不討厭，工作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這麽數下來，大小姐還真是有不少優點。
    陸沛川不喜歡她，幾年夫妻也沒培養出什麽感情，倒真讓人困惑。
    祝靖言毫不避諱的打量著方瑤。
    方瑤也大大方方的由著他看，她歪著頭掃視了他辦公室一圈，收回視線後，帶著點傲氣，說：“以後你這兒的空調費，我都給你出了。”
    祝靖言笑了一聲，玩笑道：“大小姐是打算包養我？”
    方瑤抬起一隻手，用手背支著下巴，手指尖還勾出一縷頭發纏繞把玩著。
    她整個人狀態放鬆的時候，聲線就帶有一絲說不出的慵懶，像一隻華貴、品種稀有的貓。
    方瑤說：“一年三百萬，我聘請你做我的私人律師，以及恒遠的法務顧問。”
    祝靖言聽完，抬起手摁了摁眉心。
    他雖然病著，大腦轉的有些慢，可還是聽出了方瑤這番話裏的漏洞。
    沉默片刻後，笑了：“私人律師和法務顧問，嚴格上來說，這是兩個工作。就按照一份工作的薪資來聘請我，大小姐不愧是資本家。”
    方瑤那點算計的小心眼，連祝靖言都忍不住想為她拍手稱好。
    她還挺理直氣壯的，哼了一聲，說：“你別得寸進尺。周斂深能給你多少錢，撐死了也就二百多萬。為我做事，虧不到你。祝律師，你不就是喜歡錢麽？”
    祝靖言挑了下眉頭。別說，大小姐還真了解他。
    他喝了半杯溫水，嗓音有一點病態的啞，問她：“大小姐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私人律師了，還要我做什麽？”
    “我看上了你的能力。”方瑤是一個直接的人，她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而且，小張是我父親的人，他也不可能盡心的為我做事。”
    最重要的，濱海和港城那邊的風向不一樣。
    祝靖言和周斂深走的近，兩家有不少利益往來，旁人聽到祝靖言的名字，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周斂深。
    搭上了祝靖言，就等於搭上了周斂深和周家。
    這對恒遠是有益處的。
    還有，祝靖言和蘇嫣關係曖昧，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能成為她手裏最有用的一把刀……
    想到這裏，方瑤言語暗示道：“除了這三百萬，我還會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的訊息。”
    祝靖言眉頭微皺。
    方瑤就從包裏拿出手機，翻了一會兒，終於翻到了不久之前看到的那條朋友圈。
    她把手機推到祝靖言眼前：“蘇嫣剛剛發了朋友圈，好像玩的很開心……祝律師，你想不想要她的聯係方式啊？”
    祝靖言垂眼去看。
    手機屏幕上，女人發了幾張與朋友喝下午茶的照片，沒配什麽文字，僅有的那一張單人照，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其實，他還有許多當初和蘇嫣的合照，但自從分開以後，他就很少去看了，近一年間，更是有意的避開那些照片。
    他想忘掉腦海中蘇嫣的那張臉，但這一刻，竟然如此直接的闖入他視線中，同樣的，也闖進了他心底深處……
    祝靖言整個人像是突然間宕機了。
    方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從自己的位置起身，繞到他辦公桌的另一邊，站在他身側，拿回自己手機的同時，低下頭在祝靖言耳邊循循善誘著：“女人嘛，心裏惦記著的，肯定是那個最愛自己的男人。”
    “蘇嫣當初不告而別，也是有苦衷的，這麽多年，她日日夜夜的都想著你。如果你現在去找她，說不準還有機會和她再續前緣。”方瑤說著，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肩膀：“這樣的好機會……祝律師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就這樣錯過吧？”
    三百萬對於祝靖言來說，沒那麽強的吸引力。
    但蘇嫣的聯係方式不同……
    方瑤的手裏，的確握著對他最具誘惑力的籌碼。
    祝靖言吩咐手底下的人，擬了他與方瑤的雇傭合同。
    簽署之後，方瑤滿意的笑了，主動地朝他伸出手：“希望未來，我們合作愉快。”
    祝靖言隻揮手打發了助理。
    助理立刻拿著合同和平板出去了。
    他沒什麽耐心：“把她的聯係方式給我。”
    方瑤卻說：“這麽高昂的薪酬，總得有個試用期吧。”
    她拎起自己的包，寶貝似的捧著那份合同書。
    走到他麵前的時候，微微彎腰，笑意慵懶又撩人：“一個月之後，你讓我滿意呢，我就把她的電話給你，兩個月以後，我會給你她的微信……這樣的類推下去，想拿到她的地址，不過就幾個月的時間。”
    “你連幾年都等了，何必急於這幾個月呢。”說話間，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舉止，帶有一點說不清的曖昧。
    祝靖言麵無表情的拿開她的手，冷言冷語的譏諷：“大小姐，剛剛死了老公，還是自重一點。”
    方瑤這才輕蔑的哼了一聲：“我對蘇嫣的男人沒興趣。”
    頓了頓，她帶著幾分高傲，命令他：“明天上午，過來恒遠跟小張做交接。”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