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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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過來,風華仔細地觀察著夏府。

    外廳是男賓宴,內廳是女賓宴,中間隔了個花園。花園東側還有著幾座小院子,供王爺、世子等貴客休憩。

    風華很快就做出了判斷,若要讓很多人看到傾歌和陳文盛在一起,那夏若雪應該會引傾歌到花園或者小院中。

    宴席觥籌交錯,笙歌鼎沸。

    夏若雪身為夏家長女,代表夏家招待年輕的貴女們。

    風華看得出來夏若雪心情很好,她為眾貴女們精心準備了各種遊戲,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落下,每個人都被她誇獎了一番,甚至連傾歌和風華都不例外。

    這一頓操作下來,夏若雪得到了不少誇讚。

    “夏夫人,你把女兒教得真好,以後嫁入六嫁入哪裏,都是主持中饋的一把好手。”

    夏夫人十分得意,今日來了不少誥命夫人,不乏與貴妃交情好的,夏若雪的表現肯定會傳到貴妃耳中,雖貴妃許夏家的是側妃之位,但正妃無人,自然還有往上的機會。

    想到這裏,夏夫人裝腔作勢地回應道“若雪是嫡長女,這些東西自然要學的,再加上她確實也有這方麵的天賦,上手很快。”

    嫡長女?

    風華看見傾歌聽到這個詞時,身體一僵,一口喝下了杯中酒,握著酒杯的手又緊了緊,臉色十分難看。

    她安撫式地拍拍傾歌的手,拿走了傾歌的酒杯,說道“急酒傷身。”

    她知曉“嫡長女”這三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傾歌。

    夏家的嫡長女本是傾歌一母同胞的姐姐,可傾歌五歲那年失足落湖,十一歲的嫡姐毫不猶豫地跳入湖中救了她,自己卻溺水而亡。

    而本就纏綿病榻上的夏夫人,受不了喪女之痛,抑鬱而終。

    讓人心寒的是,不出三個月,夏父將原本是妾室的程姨娘抬為正室,那庶出的一子二女也變成了嫡出,讓傾歌這個正經的嫡女尷尬不已。

    夏老太爺本就與夏父在政見上有分歧,再加上家宅不寧,被氣得夠嗆,二老便帶著被嚇得如驚弓之鳥的小傾歌下了江南。

    傾歌與風華說過,她並不是失足落湖,而被庶姐所害,阿娘纏綿病榻也與程姨娘脫不了幹係,但她沒有證據,說出來的話也無人相信。

    “傾歌,咱們玩行酒令,你詩詞出色,定能替夏家長臉。”夏若雪走過來,笑盈盈地喊傾歌。

    風華輕輕地捏了捏傾歌的手,傾歌僵硬的身子鬆弛了下來,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

    “阿姐邀請,妹妹不勝榮幸。”傾歌施施然起身,加入遊戲當中。

    “顧小姐,你要不要一起玩?”夏若雪邀請風華。

    “我不擅詩詞。”風華拒絕了。

    她今晚必須保持清醒。

    看著對麵貴女們玩遊戲,一刻鍾下來,她發現傾歌挨喝得最多,臉也已紅撲撲的。雖然傾歌一直說不勝酒力,欲退出遊戲,眾人也不讓。

    已經接近酉時末了,這是想要灌醉傾歌?

    嗬,風華心中冷笑,那這些人怕是要失算了。

    在江南,傾歌早就跟著風華成為了小酒鬼。隻是傾歌一杯下肚,便會紅了臉,極具欺騙性。

    “傾歌,你又輸了。”夏若雪一邊說,一邊將酒杯遞給傾歌,腳下卻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到了傾歌身上,酒杯裏的酒也順勢灑在傾歌衣裳上。

    “哎呀,或許我也醉了,對不起妹妹,灑都你身上了。”夏若雪連連道歉。

    傾歌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沒事,沒事,我們繼續。”

    “這如何使得?也太失禮了,我帶你去換身衣裳,順便醒醒酒。”夏若雪說完,扶著傾歌往外走。

    風華見狀悄然跟了出去。

    果然,夏若雪並沒有帶傾歌回內院,而是往花園東麵去,走到最側邊,兩人進了一個小院落,入了廂房。

    風華看不到人,聽見夏若雪說“傾歌,你喝一杯醒酒茶。”

    傾歌模模糊糊地說“你也喝”

    片刻之後,屋內響起一陣桌椅翻到的聲音。

    風華正想衝進去,卻看見夏若雪欣喜若狂地跑出來,往天空放了一個暗號。

    糟糕,她這是在通知對方過來,如此就讓她和陳文盛約會好了。

    想罷,風華快速繞到夏若雪背後一掌把她劈暈,拖回了廂房。

    “傾歌,她放信號喊人來了,我們快走。”

    “嗯”

    風華察覺傾歌的聲音不大對勁,回頭看見傾歌依靠在床邊,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便猜到傾歌被下藥了。

    “你喝了她備的茶?”

    “裏麵居然有媚藥。”傾歌聲音沙啞。

    “什麽!”風華怒火中燒,高門貴女居然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風華,幫我把剩下的茶水灌她喝下。”

    風華依言照做,並快速將夏若雪搬到床上,扶著傾歌出門。

    “西側有暗門,從那出。”

    兩人順利走出院落,但傾歌的臉卻越來越紅,整個人也越來越無力,風華隻好把她背回內院。

    “蘭兒。”一入房,風華馬上喚傾歌的貼身侍女,“倒涼水入木桶。”

    蘭兒是風華從江南帶回來的侍女,打小也認識風華,得令後也沒多問,手腳麻利地倒涼水。

    隨後,風華快速脫下傾歌的外衣,將她整個人塞進木桶之中。

    涼水不斷地灌入,傾歌打了好幾個冷戰,恢複了五六分清明。

    這時,風華看見地上有幾張碎紙片,拾起來發現是那信箋,便與傾歌說“忘了這茬,做戲得做全套,我給她放回去。”

    “見機行事。”傾歌虛弱地叮囑道。

    風華原路返回到東廂房,周圍靜悄悄的,她小心翼翼地貓在廂房門口聽了一下。

    沒有聲音,看來陳文盛還沒來。

    想罷,風華快速進入房內,將紙片放到桌子底下。

    “七王爺,你怎麽在這?”

    “路過。”

    忽地,風華聽到院門外傳來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是葉炎柒和陳文盛。

    她心頭一緊,但也通過聲音知曉外麵的人還未入院,便趕緊從房間出來,手腳麻利地掩好門,躲到暗門處。

    剛躲好,陳文盛就興高采烈地入院了。

    隻見他大步跨到廂房門口,搓搓手推開房門,嘴裏還念叨“大美人,我來了。”

    許是看見床上的衣衫不整的女子,陳文盛感到口幹舌燥,便端起茶杯喝光了剩下的茶,回頭關上房門。

    很快,風華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