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巧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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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遞了一方絲帕給風華，“確實是好鞭，這是當初先帝的賞賜，沒想到卻陪我埋在這深宮中。如今贈予你，它也能重見天日了。”
風華恭敬地接過方帕，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雖然她很喜歡這鞭子，卻也十分不好意思，“無功不受祿，這麽好的鞭子就怎能送給我。”
“長輩初見小輩，送出的禮怎可推卻？”皇後早就有了說辭，“況且用鞭的女子本就不多，現今更是難得，這鞭子遇見你了，便是最好的歸宿。”
“如此，多謝皇後娘娘！”風華向皇後抱拳致謝。
“你喜歡就好。此番你即將嫁與七王爺，我知你心中不願。”
聽到此話，風華驚訝，暗道“有那麽明顯嗎？”
皇後似猜到她心中所想，解釋道“我們武將女子向來愛憎分明，特別是感情之事，最討厭被強迫。但有些時候，命運自有安排。”
皇後娘娘這是在勸說我認命？風華暗中思忖。
雖然風華也順水推舟利用了賜婚，但要說認命，她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敢問皇後娘娘，您的命運是自己選的嗎？”風華壯著膽子問道。
皇後聞言神色一恍，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半響才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是自己選的，卻不一定是對的。”
“可有的選總比沒得選好。”風華直言。
望著眼前這個生機勃勃的年輕女子，皇後的眼中滿是愛惜，“你說得對，我一遲暮之人怎能勸年輕的孩子認命？這廂你還要去試嫁衣，就隨林姑姑去尚衣局，我這邊還有些花未種完。”
風華前腳離開鳳儀殿，皇後後腳就喚人喊來葉炎柒和太子。
人到後，皇後方放下手中的活，更衣換鞋來到大殿，並抬手屏退左右。
她先溫和詢問葉炎柒“小柒，腿疾可還是王家小子看著？”
“回稟母後，仍是千和每月上府問診。”坐在輪椅上的葉炎柒欠了欠身，恭恭敬敬地回答。
“可有好轉的跡象？”
“千和說盡人事，聽天命。”
皇後微微頷首，目光轉向太子，正色問道“小四，你呢？在盡人事，還是聽天命？”
忽地聽到皇後意有所指的問話，太子和葉炎柒雙雙一震。
頃刻之後，太子迎上皇後的目光，鏗鏘有力地回答“母後，兒臣不認命。”
皇後雙目炯炯地盯著太子片刻，又把目光移向葉炎柒，“小柒，你呢？”
原來母後都知道。
想罷，葉炎柒微微垂首，語氣卻十分堅定，“兒臣聽四哥的。”
很多人都認為葉炎柒在皇後手裏討生活必定十分艱難，其實恰恰相反。
一開始，年幼的葉炎柒見皇後冷淡，也信以為真，過得小心翼翼。
久而久之，他發現皇後對親生的四哥也如此，甚至是對任何事情都不鹹不淡。
譬如後宮的妃子們想盡辦法留住容顏，隻為求父皇一顧，但母後似乎從來不在意，就這樣任由容顏隨時間而逝。
就算是父皇偶爾來了，她也不梳妝打扮，總是客客氣氣地說話，卻能把父皇氣得拂袖而去，後來父皇也再也不來了。
再大些，皇子之間玩耍相爭，四哥總幫葉炎柒出頭，而四哥受了氣與母後哭訴時，母後卻讓四哥忍讓，甚至說就算失去太子之位也不必在意。
他和四哥才曉得，皇後有避世之心。
隻可惜在這個位置上，沒人相信，皇後和太子舍得放手權力。
十年前，四哥差點被害死，便決心守其位，固其本。
然而丟了十幾年的地盤要搶回來，談何容易？
葉炎柒自幼受四哥庇護，察覺到四哥的想法後，毫不猶豫地支持他。
他們瞞著皇後，一個負責暗中收集消息，一個負責拉攏舊部，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艱辛。
現今時，葉炎柒已是太子身邊一把隱形的、鋒利的刀。
原本，他們打算時機成熟後再秉明皇後，沒想到皇後早已洞悉一切，隻是沒揭穿他們。
看見兩個孩子如此堅決，皇後歎了一聲“你們所做之事與我道不同，我不勸你們，亦不會相幫。”
“謝母後。”兩人異口同聲。
“但有二事，你們需答應我。第一，顧家兄妹得好好的；第二，大事落定後，若顧家小女要自由，小柒你得給她。”
“是，謹遵母後教誨。”
做出承諾後，葉炎柒和太子便離開鳳儀殿。
“小柒，是四哥對不住你。”太子開口道，“娶顧家小姐的是你，幫的卻是我。”
“四哥言重了。娶誰都一樣，我隻慶幸，我還有些用處。”葉炎柒淡然。
其實，娶顧風華是太子和葉炎柒大計中的一環。
如今，公開支持六王爺的臣子已接近半數，而堅定太子正統的隻有兩三成，剩下的還在望皇帝的風向。
說是望皇帝的風向，實際就看鎮西軍落入誰之手。
若落入六王一黨之手，局勢就是定數；如落入皇帝或太子之手，則有變數。
而葉炎柒和太子搏的就是這個變數，決不能讓鎮西軍落入六王一黨手中。
原本按照四十年計劃，鎮西軍應當是回到皇帝手中的。
未料，到了最後幾年，西北頻頻異動，顧風華父親戰死，打亂了整個計劃。陛下為穩定軍心，命顧風華哥哥駐守西北。
如今計劃期限已刺穿，皇帝總歸不放心，便有人獻計用聯姻的方式，將顧家老小召回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防止顧小將軍在西北生變。
六王爺最早知曉帝王計，他立刻去與貴妃商議此事。可不知道為何貴妃大發雷霆，不同意六王爺娶顧風華。於是六王爺決定暫緩一日向陛下提出求娶，先勸服貴妃。
就這一日的時間，葉炎柒從探子那得到此消息，傳與太子。
太子本欲馬上入宮求娶顧風華為側妃，可此舉目的過於明顯。
要知道，備受寵愛的六王爺求娶，有人會稱頌他為陛下分憂，可受冷落的太子求娶，就會有人捅刀子稱其圖謀兵權。
這時，葉炎柒提出“我娶顧家小女，最為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