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人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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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頭越甚，別人隻會更忌憚顧家，越忌憚就越容不下。
想當初母後的寧家便是如此。
如今母後不想顧家重走寧家的老路，可顧風華如此高調，半分也不配合。
如何才能把這脫韁的野馬拖回頭？
葉炎柒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不已。
這計劃之外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葉炎柒和顧風華各懷心事，晚宴上都心不在焉的。
君臣盡歡的場麵走完，年輕人便成群結隊地離席找樂子去了，兩人也順勢雙雙離場。
話講不到一處，出了門便分開了。
風華找到傾歌，兩人在行宮中走走聊聊，也是難得的愜意。
忽地，她們走到一處遊廊，外麵十分喧囂。
不少年輕的女子也在遊廊上遠遠地望著，外麵空闊的場地上是年輕的男子們在射箭。
奇怪的是，那裏麵不僅有哄笑聲，還夾雜著絲絲的求饒聲。
風華與傾歌都猜到，想是白日那正正規規的比賽不過癮，這些公子哥們便想了花樣繼續玩。
果然，梅影不知去哪裏打聽回來，與兩位小姐說道“據說這些公子們讓下人或者侍女將水果頂在頭上，誰射中果子，人便是誰的。”
這話聽著輕巧，實際上就是把人當靶子，射傷甚至是射死也是屢見不鮮。
風華心中生出一陣憤然，將士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紈絝子弟卻在京中草菅人命，這就是顧家世代保衛的大炎？
不過今晚有大計，她不欲節外生枝，攜著傾歌快速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
風華和傾歌回頭，看見一個肩頭中了兩箭的小廝，衝出了射箭場，正往女眷眾多的遊廊中跑來。
貴女們哪見過這樣駭人的場麵，紛紛尖叫起來。
剛跑到遊廊，中箭之人便被身富力強的小廝追上扭壓在地，他吃疼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不給你機會了嗎？有人射中果子你便能活！”押著他的小廝一邊惡狠狠地說，一邊抓住他身上的箭扭動了起來。
“啊！”地上的人慘叫，像是生出了求生的意誌奮力一掙，竟把身上的兩人掀倒，往風華她們這邊竄了過來。
風華知他跑不到跟前，這遊廊蜿蜒曲折，四通八方，根本無處可逃。
果然，他很快便被人從前麵攔住，扭撲在地。
這時，以陳文盛為首的紈絝子弟們也走了過來。
咦？這麽快就生龍活虎了？風華心中暗道，看來小神醫似乎也沒傳說中的那麽不畏權貴！
隻見陳文盛一腳踩到逃跑之人的背上，漫不經心地說“跑什麽跑，待我們多練幾箭，不就能射中了？”
“求求陳公子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地上的人不斷求饒。
“愣著做什麽？”陳文盛發號施令，“架回去，不聽話就綁著。”
隨後，陳文盛抬頭看到了不遠開外的夏傾歌，嘴巴一咧，笑容滿麵地走了過來。
風華見狀，向前一步，將傾歌護在身後。
陳文盛見顧風華如此，停住了腳步，嬉皮笑臉道“喲，這不是威風凜凜的七王妃嗎？說起來，這個賤奴成這樣，還與七王妃有關。”
潑髒水？風華冷哼一身，懶得理他，拉起傾歌扭頭就走。
小廝聽到陳文盛的話，忽地又高聲呼救“七王妃，救我！”
“你看看，你誇了一下顧家便惹了大禍，可你也看見了，顧家人沒你說的那麽好吧！”陳文盛得意洋洋地提高嗓門，“若你說一句你看錯顧家了，我便放了你如何？”
風華聞言停了下來。
陳文盛說說自己也就罷了，說顧家如何忍得？
於是，她轉身，目光緊逼陳文盛，正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中箭之人見顧風華回頭，自覺有希望活下來，拚命大喊“七王妃，求您救我，小的隻是說了幾句您的好話”
今天顧風華出盡風頭，自己卻滾下地丟了麵子，陳文盛大為光火。
晚宴過後，正想花樣射箭發泄之時，遇到一仆與同伴眉飛色舞地描述顧風華的風采，稱讚了顧家才是真正的簪纓世族。
這人說得忘了形，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腳陳文盛，正觸黴頭，便臨時成為了遊戲的活靶子。
他不像其他那些事先知曉命運的活靶子一樣認命，便奮力逃了出去，卻誤打誤撞讓陳文盛碰到了顧風華。
原本陳文盛想著，正好借著這人殺殺顧家的威風，沒想到，顧風華卻如此大膽地質問陳文盛，倒讓陳文盛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她還是七王妃，縱使七王爺是個透明人，也是皇家的人，總無法一箭射殺了。
況且一個這麽美的人兒，射殺了也是可惜。
陳文盛走到風華麵前，笑道“莫不是七王妃也對我們的遊戲感興趣？”
“沒有興趣。”顧風華直接道，隨後指著中箭之人問，“如何才能放過此人？”
有好事之人回答“若有人射中這人頂上的果子，便能留下他一條命。”
奴仆的命也是命，況且陳文盛還扯上顧家，這命就更得救。
於是，風華與梅影、傾歌悄聲說了幾句後，回過頭與眾公子說道“好，那我便玩一玩這遊戲。”
陳文盛愣了一下，顧風華已大步往射箭場走了過去，眾人好奇，也紛紛圍了上去。
隻見空曠的院外豎著十個箭靶，每個箭靶的麵前，都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頭上頂著各種果子，有些大一點是蘋果，小一些是橘子；邊上還有幾個受箭傷的人，以及等待著成為靶子的人。
遊戲的規則是，誰頂上的果子被射中，則可以下場，並跟了射箭之人；如未被射中，不管是射傷，還是自己躲開，下一輪還得上去，直到果子被射中為止。
除了小廝，這裏麵其中還有些貌美的婢女。
血能讓人興奮，美女能讓人沸騰，這群紈絝子弟可真會玩。
風華粗略一算，有三十一個活靶子。
這時，箭靶麵前的人被趕了下場，適才中箭逃跑之人被帶到靶子前麵，頭上放了極小的桔子。
這個桔子明顯比適才那些人的都小，還有一半隱沒到發中，想來是陳文盛命人千挑萬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