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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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之前，宮中又來了一道聖旨，賜六王爺封號“瑞”，葉炎安成為了唯一一個有封號的皇子。
前不久明明還換了京中稽防，現在又給找補回來了，朝臣的心中頓時明鏡一般，瑞王果然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
年關將至，京中一派祥和，風華也讓眾女眷們過了個好年。
她將存貨為數不多的敷藥分成了小份，免費贈予了上門購藥的貴女夫人們。
沒個幾天的功夫，敷藥便贈完了。聽聞有些家中夫人和貴妾還搶這敷藥鬧不愉快，這火爆程度超出了風華的預想。
縱使她早就跟唐叔說好，準備比以往日多十倍的藥材來做敷藥，如今看來還是不夠。
於是她決定，開春後，將這敷藥的作坊搬到京中，請唐叔在江南做前期工作。
越挨近年，風華越有閑暇，她常常回顧府陪陪祖母，說說藥鋪的趣事。
但其實她們心中的弦一直未鬆懈，因為西北越接近年關，便越是緊張。
入冬開始，西戎人的物資便困難，頻頻偷襲邊境小村子搶東西。
他們的目的在於物資，甚少不傷人，可誰也不敢保證次次如此，因此顧錚不能掉以輕心。
入冬以來，鎮西軍挫敗了西戎人幾十次大大小小的偷襲。
“祖母莫擔心，唐叔回信說藥材均安全送達，今年收成好，還換了些糧食送過去，鎮西軍今年肯定能過個好年。”風華寬慰祖母。
老太君拍拍風華的手背，“你們做事，我當然放心。隻是錚兒守得好，卻是有利有弊，西戎一次都未搶成，過不了年，肯定還會有大規模的進攻，屆時可能就不會留人性命了。”
風華看著祖母憂心忡忡的樣子，心疼不已。
顧家上下的人，身不在西北，心還在。
祖母都年逾七十了，心中還時刻惦記著西北。
可這天家人呢？
“此前已去信給哥哥，提醒這件事了。哥哥的防守是最厲害的，放心吧！”風華忍下心中的不滿，繼續勸道。
老太君緩緩地點頭，轉了個話題，“七王爺怎麽沒與你一道？”
咳，祖母怎麽問這個？
風華沒有準備，她來去自如，兩人互不幹涉，她哪知他忙什麽，便隨口胡謅“大冬天的，他腿疾不便出門。”
“那你也別老跑我這，多照顧照顧七王爺，他的藥是否有進展？”老太君聽到腿疾，便又開始擔憂這件事。
風華此前與祖母說過小神醫有法子治好七王爺，但缺一味藥，已派人在尋了，“尚未有進展，師父那邊也讓幫打聽了，祖母，您就別操心了”
另一邊，葉炎柒打了幾個噴嚏，他並不知曉有人在念叨他，且十分忙碌。
他負責收集信息，每日需要處理龐大雜亂的信息，要判斷出哪些信息有用，哪些相關聯，十分費神。
近日，他發現六王一黨加速了一些行動，他猜測與鎮西軍有關，但還無法知曉具體的內容。
不過，圍獵之事，他卻查了個清楚。
二十個殺手的是殺手盟的人，受陳靈秀所雇，有據可查；四個死士必然就是貴妃的人，但無證據。
隻是，他並未揭穿陳靈秀所為，因為女人之間的嫉妒對大事沒有任何幫助。
於是他隱去了這一由頭，讓大理寺查到殺手盟。
從此殺手盟便在江湖上消失了，圍獵行刺之事在陛下那也已了結。
原本，風華也在暗中查殺手盟，隻是她費勁些，待她查到一些眉目之時，殺手盟已經沒了，線索斷了，讓她好生氣餒。
這年過得真是索然無味，除了顧錚挫敗了西戎人最大規模的一次進攻，讓風華稍稍振奮一些。
因這事，宮中年夜家宴之時，風華成為了風頭最盛的人，皇帝誇讚顧錚，賞了許多東西給她和祖母。
真是的，哥哥的功勞，不賞哥哥，賞我和祖母做什麽？風華恭敬領賞，心中卻嘀咕。
不過就這麽一嘀咕，她心中也便有了答案，哥哥有功，她們得賞；哥哥有過，她們便是人質。
宮宴上，幸好見著了傾歌。由於陛下說了家宴不必拘著，風華便與傾歌待在一處，說著藥鋪之事。
“睿王妃與七王妃處得真好。”有嬪妃說道。
“她們本來就是好姐妹，如今成妯娌，肯定更好了。”另一妃子接上。
“一家子就是要這樣其樂融融的。”貴妃欣然地看向那兩人，微笑地發話。
女人們閑聊，男人們卻露出了微不可聞的異樣。
從前，風華與傾歌一起是姐妹情深，如今兩王妃走得近是什麽意思呢？
顧風華的背後可是鎮西軍。
莫不是鎮西軍做出了選擇？
宴會上，葉炎柒沒有什麽存在感，正好把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太子一如既然溫溫和和，瑞王和貴妃如沐春風，他甚至還抓到了父皇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
其實，早在夏傾歌成為瑞王妃開始，他就猜到了葉炎安的打算。
西北兵權沒拿到手，葉炎安現在並不會強迫鎮西軍做出選擇，但卻讓人猜測鎮西軍做出了選擇。
葉炎安終究還是與貴妃統一戰線了。
貴妃十分厭惡武將，心中有刺，不願通過與武將聯姻取得兵權，因而手段粗暴，都是直接派人暗殺。
但葉炎安不同，他心中始終惦記著兄弟之情，隻是貴妃不肯回頭，他隻能跟著走。
娶夏傾歌為正妃這一手雖迂回，卻有效。
葉炎柒見狀，知曉必不能讓他們的謀劃如此順當。
這時，太子妃隔著五王爺，輕聲問葉炎柒“七弟，聽千和說你的腿疾有起色了？”
“謝四嫂關心，千和上回確實說有所好轉。”葉炎柒坐在輪椅上，向太子妃躬身。
五王爺驚訝地提高了嗓門，“老七，真的嗎？小神醫能把你的腿治好？”
五王爺這一嗓子，把原本喧鬧的大廳喊得安靜了下來，眾人全部望向隱於人後的葉炎柒。
顧風華也一臉不可思議，她知道葉炎柒需要龍骨花，然而如今藥未尋到，怎麽卻說開了呢？他不是一向小心翼翼，低調保身的嗎？
“老五，老七，確有此事？”皇帝溫和地問道。
葉炎柒微微垂頭，“啟稟父皇，上回千和針灸後，說兒臣的腿有了一絲反應，是好轉的跡象，但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
“哈哈哈。”皇帝心情不錯，大笑起來，“王太醫家那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有賞。”
眾人見狀，紛紛向葉炎柒和顧風華道喜，但形勢似乎一下子發生了反轉，人們心中又敲起了小鼓。
七王爺雖然與誰都不親近，可畢竟是王家治好的。
雖然王太醫隻對皇帝負責，王千和不拘一格，但王家女卻是太子妃。
這鎮西軍究竟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