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意思了。”小王爺不客氣飲茶，“恭王妃可知，小王當時就看出了那是個女子，心生敬意才舍不得射殺，隻想著招攬好人才，若是知曉......”

    “小王爺這是後悔了？我大炎好手眾多，後悔也沒用，那樣的好機會，我大炎的士兵不會給你第二次了。”風華信他所說，否則不可能認出自己，但仍不承認。

    小王爺嘖嘖搖頭，“當然不，若是知曉那是顧家人，我定然不敢出箭。”

    鎮西軍從附山出現之際，小王爺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回西戎後，他便派人探查那女子的消息，名字、功績皆一一掌握。

    思及鎮西軍出過女將軍，還有過女子連，如今再出個女將也不稀奇。隻是聽聞此人重傷難治，最終被收在顧小將軍身邊做了侍衛，他還頗為遺憾。

    未曾想，這一趟朝貢之行，居然有如此收獲，簡直是喜出望外。

    “小王爺不必兜兜繞繞，你逼見我，到底想做什麽？”風華不想在與他待得過久，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對葉炎柒不利。

    “小王覺得這個秘密還是值一些封口費的。”越是被催，小王爺就越繞。

    “小王爺若是遇到銀子上的難處可直說，雖說恭王不小心射傷你，但醫藥費我們恭王府還是能出得起的。”風華始終不承認。

    封口費這種事情做了就是留把柄，她也不覺得這小王爺缺錢，若真缺也是大錢，自己也給不起。

    “唉，恭王妃撇得如此幹淨，小王差點就信了。”小王爺笑了，“隻可惜，恭王也太沉不住氣了，居然還了一身同樣的傷給小王，將小王的疑慮消除得一幹二淨。原來恭王也知曉王妃的過往啊，那小王就揣測一下，恭王與顧家早就勾結在一起......”

    “放肆！”風華拍案而起，“小王爺今日來就是用一張嘴顛倒黑白嗎？如此，還是請回吧。”

    “恭王妃息怒。”小王爺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雖然小王也無證據指認您是唐風，但這事也不需要證據，隻要大炎皇帝疑心就夠了，不是嗎？”

    這個人對大炎的朝局可謂是一清二楚，深諳皇帝的疑心，知曉流言也能殺人。自己的這個秘密還給他錦上添花了。

    與其周旋許久，風華覺得很累，況且他句句屬實，自己隻能蒼白狡辯。理不正，言不順，說得越多就會錯得越多。

    要是小柒在就好了，小柒最會騙人。

    見風華不語，小王爺繼續試探：“小王的封口費並不多，但也得配得上這個秘密，比如顧小將軍對西戎的一些部署計劃......”

    “簡直是妄想。”風華冷笑著打斷他，“叛國的事，我顧家絕對不會做。你若想到禦前搬弄是非，就盡管去。”

    原來是想利用此秘密讓自己與虎謀皮，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唉，小王隻是可惜，如此一個忠國將才居然成為一個深宅夫人，大炎實在是太屈才了。恭王妃就真的甘心嗎？”小王爺目光緊逼。

    風華哂然一笑，“讓小王爺失望了，我如此很好。”

    “恭王妃不真誠。”小王爺搖搖頭，語氣略帶遺憾，“要不您再好好想想？過兩日小王再來複診。如果王妃等不及，就送信到這個客棧給楊博而。”

    “恐怕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風華將那紙條推了回去。

    “這是小王的大炎之名，好聽嗎？”小王爺又推了過來，“其實小王還有很多秘密，關於西戎，關於大炎，關於......鎮西軍。王妃與其暗查小王，不如想好後，再與小王當麵開誠布公地談。”

    說完，他便捂著腰間，眥著牙喊著疼走了。

    風華看著那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人到底想做什麽？如此兜了一大圈，雖試探了一下自己說換取軍情，但她總覺得此人意不在此。

    午後，葉炎柒比往常來得早了一些，想是得知小王爺來過安和堂鬧事的事情。

    風華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未了，將紙條遞給葉炎柒，“留下了隱蔽的聯係渠道，今日莫不是僅僅來牽橋搭線，好長久來往？難道覺得我會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與他長期合作出賣大炎？真是可笑，簡直荒謬。”

    “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若不然......”葉炎柒不喜歡小王爺來找風華，更不喜歡他威脅風華，第一個反應便是殺人滅口。

    “小柒，別衝動。”風華一個受害者反過來安撫他，“我總覺得，他那些蜻蜓點水般的試探並不是真正的目的，我甚至覺得他似乎並無惡意。你這邊有他更多的信息嗎？”

    “有是有，大約說他十三歲攀附攝政王，熬死了攝政王的兒子，是下一任西戎王的候選。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去如意樓看看。”

    雖是百般不願風華去查一個男人的生平，但葉炎柒也感覺到這個小王爺不簡單，風華了解多一些，便也不至於太被動。

    這個小王爺的信息並不多，都是跟隨攝政王後才被人注意到，甚至連出生以及生母都不詳。

    葉炎柒解釋說：“這並不罕見，西戎王兒女眾多，隻有王後的子女才會有詳細的記錄。隻不過他們這一輩記載得詳細的，幾乎都死在了戰場上。”

    風華翻來翻去，忽地想起一個細節，“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不太像典型的西戎人？特別是那雙眼。”

    “也不稀奇，那時候和平，平民混族成親也不少，王族與大炎也不乏聯姻的......”說到這，葉炎柒頓了一頓，拿出拿小王爺留下的紙條，念道，“楊博而。”

    “楊是西北的大姓，這名字有何不妥？”風華看出葉炎柒似乎想到了什麽。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向，查一查這個小王爺的背景。”葉炎柒說道。

    回恭王府吃晚飯，江河就送來了葉炎柒想要的信息：新興五年，封夏州刺史之女楊氏為縣主，賜予西戎王，為兩族之友好......

    “你懷疑，這個小王爺是楊氏之子？”風華問道。

    “有可能，可是他為什麽要留下這個信息呢？難不成特地引導我們查他的身世背景？”葉炎柒想不通。

    聽到聯姻，風華想起了從祖母口中聽到的一些話，“祖母說，聯姻到西戎的女子大都下場淒慘，到了西戎便會改名，讓母族無法打聽其下落。即使成了親，也會被隨手賞給下屬。就算生育了孩子，也無法養在自己身邊。這麽說來，找不到這小王爺的信息，倒不是他刻意隱之，而是真的沒有記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