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素的身體每天都在治療。

    但每天都在變壞。

    素心對十月說道：“今天大概就是她最後的期限了，你好好跟她道別吧。”

    十月對素心問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素心搖頭。

    表示沒有別的辦法了。

    沈安素此刻躺在床上。

    好像看到了很多的東西。

    重生之前的很多事情。

    自己和賀景年甜蜜的日常。

    自己和莫西故的初相識。

    自己和十月的初見。

    父王寵自己的日常。

    經曆過的每一個場景。

    不管好還是壞。

    此刻都是沈安素的眼前縈繞著。

    十月走到沈安素的床邊。

    想和沈安素聊天。

    沈安素對十月笑道：“你別想辦法讓我開心了，我想跟你說一些事情，我知道，我再不說就沒時間了，所以我想麻煩你。”

    十月聽完。

    眼眶立馬就紅了。

    安靜在床邊待著。

    沈安素對十月說道：“我走之後，小優就交給你了，她現在在做的東西都是我希望能夠長久下去的，你以後幫幫她，我的書，你幫我保護好，還有我的樹，你幫我看著點。最後還有我爹爹，你幫我，幫我照顧好，真的就隻能是麻煩你了。”

    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好在完整的說完了。

    十月對沈安素說道：“你可以不走嗎？你自己照顧自己想要照顧的人，自己照顧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沈安素閉上眼睛。

    努力對十月揚起一個笑容。

    對十月說道：“我不想離開，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沒有辦法不離開你，十月我真的要離開了。”

    說完。

    呼吸安靜了下來。

    在沈安素呼吸停止的這個瞬間。

    沈肅突然就好了起來。

    一陣心絞痛。

    沈肅看向床邊。

    十分陌生。

    出聲喊道。

    十月紅著眼眶出現。

    給沈肅簡短的說明了一下。

    將沈肅帶到沈安素的床邊。

    沈肅看著沉睡的沈安素。

    多年未裝過淚水的眼眶被眼淚裝滿。

    沈肅痛苦的哀嚎。

    “素素，你怎麽就比我先走了呢，我以後在奈何橋上，遇到你母親，我該怎麽交代啊。”

    十月對沈肅說道：“素素給我交代過了，讓我以後好好待你，沈伯伯，你信我，我會好好照顧你，我當你的女兒好不好？”

    兩人眼中。

    都是對沈安素的惋惜和痛苦。

    可能是這種情緒下。

    沈肅點頭了。

    沈安素的葬禮辦得很簡單。

    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

    沈肅和十月盼望沈安素回到人世間。

    賀景年盼望沈安素回到自己身邊。

    但他不知道。

    沈安素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

    沈安素的身體被火化了。

    一切都好像塵埃落定了。

    過了很久之後，賀景年才知道沈安素沒了。

    但這次沒有什麽過激舉動。

    隻留下一個背影。

    淡淡的離開。

    沈肅的身體在素心的照料下，很好。

    醫館在小優的打理下，很好。

    十月在裴俊的陪伴下，慢慢在走出沈安素帶來的痛苦。

    賀景年將沈安素刻在了自己的心中。

    後宮無一人。

    隻是守好自己目前的國家，再也沒有了掠奪的心思。

    次年同日。

    賀景年出宮巡街。

    接受萬民朝拜。

    於萬人之中。

    賀景年恍惚中看到了一張臉。

    極其像沈安素。

    隻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在賀景年反應過來。

    派人去找的時候。

    絲毫的痕跡都沒有。

    澤元對賀景年說道：“皇上，沈姑娘真的死了，身體已經火化了，你不可能看到她。”

    賀景年對澤元說道：“你去查，到底有沒有這麽一個人。”

    澤元得到命令，自然就會去查。

    到最後一無所有。

    賀景年失望的回宮。

    沒有到自己的素宮。

    也沒有去到沈肅曾經住的地方。

    而是去了清秋宮。

    卻不是住。

    而是看這裏的擺設。

    看著這裏的擺設，賀景年就可以當沈安素是還在自己身邊的。

    待了很久很久。

    最後回到素宮。

    素宮裏麵有很多的畫像。

    每一張都是沈安素。

    有笑的。

    有嬌嗔的。

    有哭的。

    有賣萌的。

    形態各異。

    看起來十分靈動。

    一看就是十分了解的人畫的。

    賀景年看著這些畫像入睡。

    到了第二天。

    澤元來匯報。

    說沒有長得像沈安素的人。

    賀景年一臉失落。

    帶著失落走到了朝堂上。

    朝堂上，大臣們開始發言。

    今天格外的統一。

    說是要皇上納妃子。

    說要為了皇脈著想。

    賀景年想發脾氣的拒絕。

    但想到了昨天的那張臉。

    竟沒有拒絕。

    對眾人說道：“好，我納妃子，我這段時間一邊微服私訪，一邊給自己找妃子，宮中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大臣瞬間愣住了。

    怎麽突然就到微服私訪了？

    不是納妃子的事情嗎？

    皇上這是在逃避問題？

    沒等大臣們反應過來。

    賀景年就已經退朝了。

    退朝之後。

    賀景年就開始準備出宮了。

    澤元都看呆了。

    自家皇上這麽神速嗎？

    說走就走。

    賀景年走的時候，澤元立馬跟上。

    賀景年看向跟著自己的澤元。

    賀景年對澤元說道：“我自己出宮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你留在宮中，幫我處理一些事務，有什麽事情，你及時通知我。”

    澤元停住腳步。

    聽著賀景年的吩咐。

    賀景年一個人朝外走去。

    沈安素喜歡春暖花開的地方。

    賀景年朝著南方走去。

    那邊花多。

    突然想到了什麽。

    朝著雁蕩山走去。

    到的時候。

    這裏隻有望不盡的山景。

    其餘什麽都沒有。

    看起來沒有驚喜。

    賀景年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待了很久。

    一直到準備要走的時候。

    一個聲音出現。

    “你怎麽了？”

    賀景年轉頭看去。

    一個少女。

    和沈安素無半點相似。

    很快將自己是視線移開。

    賀景年淡淡回答的說道：“在想一個人。”

    少女對賀景年說道：“你們怎麽想東西都喜歡在這裏想？”

    語氣十分不解。

    賀景年淡淡搭茬的說道：“除了我，還有誰？”

    少女搖頭說道：“不認識，隻知道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賀景年心頭湧過一個可能性。

    對少女描述著沈安素的特征。

    一項一項描述著。

    少女慢慢點著頭。

    賀景年心頭湧起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