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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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不怕你把欺負的狠了,她鬱結散過了頭,再也不搭理你了?”

    “切,你以為都是你家那位啊!阿月她不會的。”話一出口,他看著那木框閃了閃神,“就是被你個烏鴉嘴給說中了,我也能再厚著臉皮娶她一回。”

    “那要是她不肯嫁呢?”

    阿晚收棋的手頓了頓,“那就再跟陛下討個聖旨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月她心有多軟,她是肯定不會抗旨不尊連累覃家老少的。”

    “你啊!”他埋怪他一眼,抱起棋盤就往亭外走去,“別怪我多嘴,廟裏那兩個老不休的,好不容易明白到了自己的錯誤,給你們弄了這幻境,就是為了讓你兩能在這裏麵多點時間相處,多生點情愫出來,你可別給弄巧成拙了。

    要知道,心軟的人委屈起來,那才是真的委屈。”

    “要你多嘴,出去了別忘了幫我查查那天阿月替陛下試的藥到底是被誰給掉了包。”

    宋行舟看著阿晚周身泛起的戾氣,有點緊張,“不是宋某多話,齊公子可不準衝動,再者了,陛下不都已經封了月姑娘為郡主以做補償了麽!

    還有,若不是此事,月姑娘又怎能回來?世間之道,有得必有失,齊公子又何必弄的那麽明白。”

    他象征性的收了收戾氣,“別拿你們和尚窩裏的說法來開導我,我不會生殺孽,就是為了阿月,我也不會。

    但滿天下疼阿月的人多了去了,我不造,可不代表別人不會,就拿那個郡主位份來說吧,就是沒有這樁事,陛下也會想盡辦法,名正言順的給阿月。

    可一個郡主位卻不能補了對她的傷害,是,若沒這件事,阿月可能回不來,但如果要她知道,她重活的代價是另一個姑娘的死,那我相信,她也絕不會願意。

    那位覃二小姐的死既成全了阿月,那她的仇我便一定要替她報了。

    哦,對了,這也是你們隨了你們說法,有因有果!”

    認識多年,這嘴上扯皮的功夫他宋行舟是一點兒沒長進,每每和他打嘴仗都以失敗告終,不過講不過就休,他心胸開闊的很,懶得跟他這塊榆木腦袋多扯。

    “哎!”阿晚一把叫住說不過正打算著悄咪咪溜掉的宋行舟,“跟你們廟裏那幾個小禿驢說聲,離阿洛遠點,她可是大塍的沁陽公主,惹了她,小心陛下一把火把你們那破廟再燒一回。

    陛下可是天子,有真龍氣庇護,不像我,會由著你們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光欺負!”

    回屋睡醒,已是申時過酉時至的時候了,我看著未點燭火,漆黑的宛如一塊上好徽墨的四周,哭意又湧上心頭。

    實話講,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麽,是對阿晚終於做回自我不再演戲的喜極而泣,還是難過讓他做出這個改變的人不是我?亦或是對他在自己麵前居然演戲的這個行為的不理解?

    更或者是……怕?

    哎呀,煩死了,看來真的是最近閑的發慌了,竟也有了無病呻吟這樣富貴人家才會生的病。

    記得半蘭說過,世間事,無論多大多難隻要能睡得穩當又吃飽喝足的,那便都不是事兒。

    掃了眼床榻,一睡兩時辰,看來很穩當,那現在差的就隻有吃飽和喝足咯。

    穿好鞋襪,借著屋外月光,把屋子裏的油燈依次點亮,暖光撫慰人心,話本子說的不錯,孤寂苦惱那都是自己給自己的。

    走到灶房外,見燈光還亮的灼眼,我加緊步伐。

    “小棠華?”挽著袖子還在那忙著揉麵的人不是棠華還是誰!

    “嗯嗯!”她笑的朝我點頭,然後伸著粘了麵糊糊的手指了指她背後的那個灶台。

    灶台上放著蒸籠,我走過去把蒸蓋打開,霧氣夾著菜香一股腦的撲向我,“這是給我留的嗎?”三個碟子兩個碗,有菜有肉有湯有飯。

    “嗯嗯!”她又眯著眼的跟我笑了笑。

    我如常的摸了摸她頭,“我們小棠華真好。”從蒸籠裏拿出飯菜,不打算拿到房間裏去吃,就放在了離她不遠的桌子上,拿起竹筷我首先就夾起了一塊紅肉,咀嚼不停,誇獎不止,“咱們小棠華不僅長的好看,貼心,還會做飯,字也寫的不錯,真好!真好啊!”

    她還是沒受住我一次又一次的不遮掩誇獎,木盆裏揉麵的手明顯停了會兒。

    “對了,我記得你姐姐今兒好像還拿了酒走,她說是小棠華你做的,那酒呢?都被她拿走了嗎?這兒還有沒有?”有肉無酒,興趣全無。我現在煩悶的很,非常……想喝上一口。

    “啊,啊—”我沒讀懂她“啊”這兩聲的意思,不過卻看出來了她“啊”聲背後,透過雙眼露出來的對我的關心。

    拿筷的手不停歇的往碗裏扒拉著菜,我塞了滿口,“安啦安啦,我沒事,真的隻是覺得那酒香,想嚐嚐。”

    “啊!”她還是不肯。

    “好吧,你不肯就不肯吧,小氣鬼,小棠華是小氣鬼哦,哼~”

    “啊—”晴陽轉陰,眼看就要暴雨來襲,我連忙出聲製止,“別哭別哭,逗你玩兒的!不小氣,不小氣,咱們小棠華最大方了呢!”

    “啊,啊!”烏雲退散,我也跟著她鬆了口氣,還真是個孩子,這樣容易難過,又這樣容易快樂。

    簡單啊,簡單!

    吃飽喝足,我揉了揉肉眼可見圓滾了起來的肚子,決定先在院子溜溜,待消食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可沒想到,溜著溜著就不自覺的溜到了阿晚的住處,剛反應過來想抬腿走,就聽到有人叫我。

    “阿月來都來了,不要進來坐坐麽?”

    “不要!”幹脆直接,是在報下午的仇。

    “那我這新得的酒,阿月也沒興趣嚐嚐了?”居然使計謀,我氣鼓鼓的回瞪他一眼,“下午不還凶我?這個時候又叫我做什麽?”

    “凶你?我…”他提溜著酒盅走出門,又走下台階,“我何時凶的你?”

    這是要耍賴了?“就是下午,我指著棋盤跟你說下這下那的時候啊!你瞪了我,你知不知道你瞪的可嚇人了,就這樣,這樣的眼神…”積攢了許久的哭意在見到他的這一刻一股腦的湧上了眼眶,我學著他下午的冷酷模樣,跟他控訴。

    “哭啦!”

    明知故問,眼淚都掉的這麽明顯了,居然笑嘻嘻的說“哭啦!”

    “嗯,哭了……你幹嘛,很好笑嗎?”吹著鼻涕泡泡,我隨手抹了把眼淚,“你,你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你……”貝齒緊咬住唇,唇縫裏漸漸滲出血絲,嚐著血腥味兒,我死死的盯著他。

    “鬆口!”又來了,又來了,下午時的冷漠又浮現在他麵上了,我賭氣的退後一大步,“你幹嘛!又凶我,又,又凶我……你明明不是這樣的呀!”

    “好了好了,乖啊!我錯了,阿晚錯了,阿月乖,不哭了啊!”經我一吼,他態度呈一百八十度翻轉,瞬間溫柔的不成了樣子。

    我吸了吸鼻尖異物,哽咽聲顯著我的委屈,“不要,你凶我,沒來由的凶我,當著別人的麵跟我黑著臉色,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難過!”

    “為什麽難過?”

    為什麽?為什麽?是啊,為什麽呢,不知道,不知道啊,皺眉刺痛,腦海裏像有無數個我不停的在問,“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擊退掉所有的影子,我直麵向他,四目相對,“因為,我喜歡你!”

    “阿月!”他喜不自禁的把我一把抱住,“你想起來了對不對,你是阿月,是齊檸月,是我的阿月,對不對?”

    口鼻一下子被他捂得太緊,我來不及配合他打開抒情模式的重咳了兩聲,“咳,咳—”

    把他費力推開,我道,“你再這麽抱下去,我這剛活過來就又要去見閻王爺了。”

    他憨傻樣的“嘿嘿”了兩聲。

    我跑到一旁的石桌上倒了杯水猛灌了兩口後,勉強恢複了理智,想著剛才又哭又鬧的模樣微皺起眉頭。

    “阿月…”

    他剛要開口,便被我插話製止,“你先別說話,我現在有幾個問題非常想問你,你給我如實交代啊!”

    他憨傻樣未退的端坐到我身旁,“你問!”

    豎起手指,“第一,今天的我怎麽會那麽不對勁,是不是你搞得鬼!”

    “嗯!阿月真聰明。”

    忍著怒火,我十分“溫柔”的看著他道,“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事情請阿晚你,一字一句具體的跟我再說一下,好麽?”

    “我說我說,阿月喝水。”

    “其實,這事兒吧,我隻認一半,更多的阿月得怪宋行舟那小子。”

    我捧起茶杯,回憶起在八角亭裏見到的那個公子,附和阿晚話的點了點頭,“接著說吧!”

    “阿月你一直不是想知道咱們是怎麽來的這幻境麽?”

    ?說今天的事怎麽還跟這幻境扯到一起了,難不成尹平羌和阿晚之間還有某種我不知情的勾當?

    在這之後的半個時辰裏,我揣著滿滿疑惑聽阿晚又說起了另一個故事。

    故事要從覃妁替其兄長覃堯入鄴都城賀壽,又在招風宴上為了獲得景明帝的歡心,替他嚐藥開始。

    概於之前孟夕跟我普及,我對他現在說的這點,興趣不大,杵著腦袋猛睜了睜眼。

    “清醒點,接下來就是正題了。”

    正題?合著他知道自己現在說的都是些廢話呀,配合著他少有的嚴肅,我放下了支撐著下巴的手,端正著身子,聽故事的模樣扮的很認真。

    他看了我一眼,笑意緩緩泯上唇角,朱唇微啟,他口裏正題所包含的內容,果然和前麵鋪墊的那些大不相同。

    他說,因覃妁所試的藥被提前掉了包,所以,就連蘇秦鶴和那一眾醫術了得的醫官都沒辦法在第一時候讓她清醒過來,隻能由著上好的藥材勉強吊著她的命。

    而又因拐童案和覃妁相識的沁陽公主蘇白洛,怕她死了就再沒人給她講宮外的故事,急慌慌的跑到了端毅侯府,卻哪料這門都還沒進呢就聽到了覃妁就是蘇茗的荒唐言論。

    當然,基於後來的結果表明,這蘇白洛的偷聽功夫委實不到家,耳根都隻聽了一半,不過也得慶幸她隻聽了一半,要不然她便不會傻傻的偷跑百相寺,再傻傻的聽了寺裏那群老和尚的忽悠領著尹平羌下了山。

    是,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