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勝過一切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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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幾人越說越興奮,全然沒有顧及到對麵男人的一張冷臉。
此刻楚風曄微眯著雙眼,正盯著麵前滔滔不絕的女人。
女人的話,讓他想起了去年秋收時,坐馬車來莊子裏找楚風文的時候。
那時將軍府的馬車和他的馬車擦身而過,裏麵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當時還比較疑惑,不曉得將軍府怎麽會有那麽小的孩子。
如今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那哭著的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難怪那馬車當時走的那樣匆忙,如今看來是怕被自己給發現了。
真是越想越氣,這該死的女人,把他瞞得夠死的。
蘇若雪說的正興奮時,知秋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姐!”
隨著知秋那驚恐的眼神看向了男人。
此刻的楚風曄鷹隼般的眸子,跟盯著獵物似的正死死地盯著她。
那森冷的寒光讓人見了不由得打顫。
知秋和袁真嚇得趕忙閉了嘴,蜷縮著身子,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瞅她倆這慫樣,蘇若雪真恨不得把她們都踹出去,便毫無畏懼的迎上了男人的目光,“少拿你的眼珠子瞪我,欠銀子的可是你!”
男人聲音低沉冰冷,“去年秋收時在莊子裏麵,有一輛馬車從我旁邊經過,裏麵有小孩子的哭聲,別跟我說不是你。”
蘇若雪騷了騷自己的臉頰,做出一副仔細思考的樣子,“嗯,好像是有那麽回事!”
男人咬了咬牙,“好大的膽子,瞞本王瞞的好苦。”
一回想起當時那馬車裏竟然是自己的兒子,男人心裏是壓不住的怒火。
竟然把兒子藏得這麽深,都這麽大了才讓自己知曉。
讓自己和兒子錯過了那麽多美好的時光。
此刻的男人全然忘了,這一切的推手就是他本尊。
蘇若雪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然呢!等著你和白蓮花來追殺我,和你懷裏的小野種嗎!”
“你………”
男人覺得喉頭一噎,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這女人說的對,當時自己認定了元寶就是孽種,確實沒管過她們的死活。
現在想來,若當初知曉這女人生了孩子,估摸著也不會去認她們的。
一時間,男人竟有點心虛,畢竟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還是梗著脖子,一副我沒錯的樣子,“休要冤枉本王和嫣兒,指不定你在外麵和誰結下了梁子呢!”
蘇若雪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這話你說的不虧得慌!”
真的是懶得和這狗男人說話,話裏話外都是在維護那白蓮花。
心裏不免替原主有點叫屈,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到如今都沒有一絲的悔意。
可能是身上有原主情緒的緣故,蘇若雪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憋悶,原來的好心情也沒了。
也懶得看這渣男,索性別過臉去,看看窗外的風景。
見女人一臉的嫌棄,連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楚風曄心裏更是來氣。
原本氣氛和諧的馬車裏,一下子降了溫度。
所有人跟掐住了脖子似的沒人言語。
在外間趕車的袁興和楚雲他們也聽到了裏麵的對話。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們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到達莊子的時候,元寶還沒有要醒的意思,吩咐知秋和袁真袁興在一旁守著。
楚風曄他們進了莊子。
莊子裏的老管家一看王爺過來了,趕忙上前見禮,“王爺,”
又抬頭看了一眼旁的蘇若雪,詢問的目光再次落到楚風曄的身上。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位夫人到底是王妃還是側妃呀。
楚風曄愛搭不理的說了句,“這是王妃。”
老管家聽了之後,趕忙恭恭敬敬的又行了個禮,“王妃!您裏邊請。”
京城都傳王爺隻寵側妃,卻沒想到,今日竟把王妃帶來了這裏,老管家還真的有點不解。
不過這王妃還真的如京城人傳的那樣,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樣,而且看著人還不錯。
蘇若雪自然不曉得老管家的心思,見他這麽恭敬,點了點頭,“嗯!”
轉身又看向了遠處的莊稼地,“這都是咱們莊子的。”
老管家連忙點頭,“回王妃,這都是咱們莊子裏的耕地。”
蘇若雪看著前麵大片的耕地,拎著裙子走了過去,身後的老管家一臉詫異的看了看,詢問的目光又看向了自家王爺。
不曉得王妃這番操作是什麽意思。
楚風曄衝著老管家點了點頭,“隨她去。”
作為這莊子的主管,老管家哪能讓王妃一個人呆著,緊走兩步趕忙上去伺候。
來到了莊稼地前,蘇若雪的目光在眼前的莊稼上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從秧苗的間距行距,和秧苗的長勢顏色,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
不為別的,就為那一萬兩的銀子,也該上上心的。
一旁的老管家看的一頭霧水,起初還以為王妃是過來遊玩來了。
但這一番操作下來,看著可不怎麽像。
瞧著王妃那有模有樣的架勢,不難看出對這莊稼地很是上心。
許久,蘇若雪將附近的一片地都走了一遍,心中有了盤算。
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老管家,“去把佃戶們都給我叫來!”
老管家一愣,“佃戶!”
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不曉得王妃要找那些佃戶們幹什麽。
見老管家還杵在這裏,蘇若雪微微蹙眉,“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老管家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哦,好好,老奴這就去。”
不得不說這老管家辦事還是挺有效率的。
這都快到吃晌午飯的時候了,不到一刻鍾,所有的佃戶都叫了過來。
被老管家召喚在這裏,佃戶們一個個還比較納悶呢。
等來到近前,才曉得是王妃叫他們過來的。
佃戶們都是五大三粗的莊稼漢子,還從沒見過像王妃這麽漂亮的女人。
一個個低眉順眼的,那種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還想看的眼神,讓蘇若雪覺得很是好笑。
遠處正坐在大樹下的楚風曄一臉的陰沉。
這麽多男人盯著她看,那該死的女人似乎還挺高興似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蘇若雪哪有時間去看男人的冷臉,瞧著人到的也差不多了。
隨手從路邊撿起了一根枝條,邊說邊在地裏筆畫了起來。
“大家看我手指的這幾棵秧苗,離得這麽近是不可以的,這兩個中間的一顆必須要去掉。”
話落,她隨手將兩顆秧苗中間的那一顆拔了下來。
隨後又按照這個間距,連著拔了幾顆,“看清了嗎,每兩棵中間至少有這麽遠的距離才可以。”
然後又用手中的枝條指向了地壟溝,“這壟溝太平也是不可以的,要用爬犁重新上一遍土,這樣土就會上的高一點,秧苗的根係長的就會發達,遇到大風的時候也不會成片的倒下了。”
隨後,她又指向了另外一個地壟溝,“今年就這樣了,明年再播種的時候,想著兩條壟溝的距離,一定要再離遠一點。”
一旁的老管家忍不住了,“王妃,這兩壟溝之間若離得太遠了,種的苗也就少了,不會影響產量嗎!”
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種的莊稼,隻有苗種的多了,糧食才能打得多。
這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的,紮根在他們的腦海裏,因此,從未有過要拉開行距的想法。
蘇若雪莞爾,也曉得他們心裏所想,耐心道“距離拉開了,糧食不但不減產,反而會增收。”
眾人聽得更懵了,一個個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蘇若雪也不惱,繼續耐心的講解,“隻有拉開行距和株距,才能得到很好的通風,通風好了,糧食長的自然飽滿,不但不會減產,反而會增產。”
“像你們現在這種法,秧苗倒是沒少種,但因為過密導致通風不好,所以果實結得並不豐滿,產量也不會高到哪裏去。”
眾人聽了也不由得點頭,好像是那麽個理兒。
見大夥聽進去了,蘇若雪又開始講解了水肥的重要性,和病蟲害的防護。
一個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聽的個個眼裏冒著亮光。
沒想到王妃一介女流,竟然懂得這些。
包括老管家在內,之前在心裏還對這王妃持懷疑態度的。
這一番精彩的講解下來,一個個都是茅塞頓開的樣子。
正坐在大樹下的楚風曄,也是伸長了脖子。
心裏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真的有兩把刷子,絕對不是吹出來的。
這場公開課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等講完的時候,蘇若雪隻感覺自己的嗓子眼都冒煙了。
來到男人麵前,一杯茶水,毫無形象的一口都灌了下去,“渴死我了!”
這狗男人坐在這裏又喝茶又看風景,倒是挺悠閑的,可把老娘給累壞了。
老管家湊了過來,“王妃真是辛苦了!裏麵已經備好了膳。還請王爺王妃移步到院子裏。”
眾人跟著老管家進了院子,院子裏擺了兩大張桌子。
每張桌子上都擺了一個大大的圓盆。
裏麵是滿滿的肉和土豆塊,雖然不曉得那是什麽肉,但聞著還挺香的。
這也是楚風曄的習慣,每次來這裏的時候不喜歡吃的太過複雜,就喜歡這種一菜一飯的感覺。
可能是之前講課太累了,蘇若雪一下子來了食欲。
特別是盆裏邊那還冒著油珠的土豆塊,此刻在蘇若雪的眼裏,簡直勝過一切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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