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抱歉你已經是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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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宗主的臉色變了又變,陰晴不定。
    有一兩個人盯著高亭貞,眼神不斷閃爍,也有人看著吳信海,若有若思。
    叛軍之所以能短時間內崛起,並且讓龐大的朝廷焦頭爛額,關鍵還束手無策,是因為叛軍也有些手段。
    如果真的進入叛軍核心戰將圈層,那他們未來所能得到的資源,並不比現在少。
    如果叛軍真能讓舊天換新天,那他們可都是開國元勳,未來名留青史,福澤後代百世的祖宗。
    說遠了……
    叛軍目前的狀態,依然還是人人喊打的角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一旦背上叛軍的名聲,自己就成了朝廷通緝的逃犯。
    如果孤身一人也就罷了,關鍵宗主們各個拖家帶口,總不能把家眷留給朝廷,讓朝廷當罪犯給都淩遲了吧。
    不管是叛軍本人,還是叛軍家屬,朝廷都是以最冷酷的方式對待。
    有時候殺了還算仁慈。
    有些叛軍家屬,直接是當勞奴賣給邊陲國家換些資源,女人就是友邦友好交流的禮物。
    到了那種地方,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
    “所有宗主都聽著,我高亭貞代表朝廷許下承諾,隻要你們一起來鎮壓亂臣賊子,事後每個五品都獎勵升聖丹一顆……我高亭貞,說到做到!”
    眼看戰況越來越不妙,高亭貞咬牙切齒,許下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承諾。
    在場一共隻有八個宗主。
    易蓮琴莫名其妙失蹤,當然她是反骨,也已經重傷,不提也罷。
    七個人中,許元晟已經投靠叛軍。
    吳信海本身就是叛軍。
    還剩下五人。
    聽到升聖丹的名字,五個人眼珠子同時一亮。
    升聖丹啊。
    能讓五品根骨都更上一層樓的寶貝。
    你要提升聖丹,那我可就不糾結了。
    即便如西月宗宗主這種年紀太大,這輩子幾乎沒有希望再次突破的宗主,也可以把升聖丹賣出去,留下資源福澤子孫。
    “諸位,你們還在猶豫什麽?”
    “這畜生不過是用妖法短暫提升品階,他根本就不是六品……妖器有時間限製,隻要把時間拖延下去,咱們必勝。”
    “立刻出手!”
    高亭貞又催促道。
    其實天網司是略占下風的一方。
    即便是五個宗主選擇作壁上觀,他們也不一定能等到吳信海妖術失效。
    六品後期啊。
    這是一個讓人窒息的境界。
    如果不是皇帝賞賜的寶器逆天,他們三人怕是已經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荒唐……哈哈哈哈……可笑……貽笑大方……”
    “朝廷的承諾?哈哈哈……高亭貞你是要笑死本將軍嗎?”
    “朝廷言而無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本將軍問你一句,你的升聖丹什麽時候可以兌現?”
    “朝廷一年又能煉製出幾顆升聖丹?”
    “皇親國戚有多少?達官貴人又有多少?”
    “眼下這群江湖草莽,又有什麽本事和皇親國戚去爭?你們賴賬了,他們又能如何?”
    “朝廷連軍餉都賴賬,逼的邊軍屢次嘩變。”
    “朝廷的賑災糧食,什麽時候到過百姓的肚子裏,反而是你們這群貪官酷吏,各個腦滿腸肥……”
    “什麽人欺壓百姓最狠?是土匪嗎?是路霸嗎?應該是朝廷,和你們這群大官吧……百姓每年耕種那點糧食,連官糧都不夠交,自己餓肚子也就罷了,甚至還到欠官府的官糧……普天之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信朝廷?哈哈哈……你們的前車之鑒還少嗎?”
    吳信海大笑一聲,隨後就是言語挖苦,嘲諷聲極其尖銳。
    他話音落下,五個宗主的表情又變了。
    唉。
    不得不承認,吳信海的話,是有些道理的。
    朝廷確實爛透了。
    從裏到外,爛到家了。
    有什麽好東西,憑什麽輪到了自己呢?
    朝廷許諾了升聖丹,但可以無限延期啊。
    如果是西月宗宗主得了丹藥,他還有多少壽命能等?
    不靠譜!
    並不是皇帝不靠譜,是臃腫的朝廷,根本沒信譽。
    “別怪我吳信海把醜話說在前頭……我潛伏在雲東行省這麽多年,你們幾個宗主的底細,我早已經了如指掌……即便朝廷真的把升聖丹給了你們,你們有命用嗎?”
    “隻要我騰出手來,就可以轉頭去殺你們……你們手裏沒有皇帝的寶器吧?殺你們,可比殺官府武者可簡單很多。”
    吳信海表情冰冷殘忍,短短幾句話,把五個宗主恐嚇的夠嗆。
    五個人眯著眼。
    是啊。
    潛伏了這麽多年,吳信海一直是個受氣包的角色,根本沒有人防備過他。
    誰能沒些軟肋。
    他掌握了多少軟肋,這些都是未知數。
    更何況,這畜生現在是六品後期。
    後期啊。
    煌雲派那個宗主站在他麵前,也得逃命。
    “你們五個,立刻隨許元晟一起,去轟殺天網司三個狗官……區區升聖丹而已,我新天軍也有齊天師,齊天師同樣是丹道大師……”
    “朝廷能煉製出升聖丹,我新天軍以後也肯定能煉製出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新天軍這麽短時間內,已經呈燎原之勢,可不是靠吹牛。”
    吳信海見五人心中動搖,一番威脅之後,又開始利誘。
    夜長夢多。
    雖然他透支心血,艱難突破到了六品後期。
    但他所承受的代價,同樣無法用言語表達。
    能早些卸下震神旗的重擔,自己未來的反噬也會少一些。
    他也是站在鋼絲上走路,鋼絲下就是萬劫不複。
    “五位宗主,三思啊……一旦淪為叛軍,你們就是人人喊打的逃犯囚徒,你們的家眷也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當一個明麵上的宗主,有身份,有地位,總要好過當逃犯吧。”
    高亭貞眯著眼。
    同時,他心裏其實是鬆了一口氣。
    通過吳信海不留餘力的招攬五個宗主,他能判斷出來,其實吳信海的狀態也很吃力。
    最糟糕的狀態,是吳信海根本不在乎五個宗主。
    那才讓人絕望。
    “官府看人下菜碟,欺軟怕硬,在雲東行省,日子最舒服的是煌雲派,有好事會輪到你們?”
    “你們背後也有貴人扶持,可你們的靠山,有煌雲派的大嗎?”
    “實話告訴你們,被煌雲派吞噬,就是十宗的宿命,許元晟之前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吳信海又是一聲冷笑。
    突然,他視線看向了遠處的秦近揚。
    此時,秦近揚和蔣行陽已經被八個四品包圍起來,正在艱難對抗。
    這八個四品,都來自始武宗。
    最開始,他們是偽裝成了三品。
    其實整個始武宗,就是新天軍的一個分部據點。
    撕開偽裝之後,始武宗的整體實力,也讓全場都倒吸一口涼氣。
    僅僅是四品武者,就比其他宗門加起來還要多。
    叛軍,名不虛傳。
    ……
    順著吳信海的視線,五個宗主也看到了艱難廝殺的秦近揚。
    他雖然出場就秒殺了一個四品。
    可麵對一群四品圍攻,顯然不具備逆天戰力。
    老六如今能勉強不被斬殺,已經是出類拔萃。
    畢竟,他隻是個三品。
    ……
    “我吳信海承諾,誰先斬殺一個五品,我就直接送出一顆升聖丹!”
    吳信海嘴角一動,表情似笑非笑。
    “你哪來的升聖丹?”
    西月宗宗主急匆匆問道。
    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升聖丹。
    大限將至,自己活一天就少一天。
    之前還能用兒子的骸骨去換許元晟的寶貝,現在許元晟已經投靠叛軍,自己的未來,又是一個未知數。
    “哪來的?戚佅城那個老六身上,不是有兩顆嗎?”
    “本將軍已經用兩枚固油蟲把升聖丹的玉瓶封印起來,他隻是個三品,連摧毀固油蟲的資格都沒有。”
    “老六剛才斬殺四品,是透支潛能的蠢貨行為,如今他強弩之末,很快就是一具屍體。”
    吳信海表情空前自信,仿佛已經掌控一切。
    果然。
    宗主們仔細觀察,在秦近揚的懷裏,有兩團似有似無的綠光。
    固油蟲並不是什麽生僻寶貝。
    這種蟲子能悄無聲息靠近武者,再融化開來,形成一層類似於蠟的保護層。
    其實這道保護層也持續不了多久時間。
    一般情況下,有些丹藥不可以接觸空氣,武者就用固油蟲封著,因為固油蟲持續時間太短,再加上價格昂貴,也是武者的一筆龐大支出,讓人頭疼。
    五人甚至有些佩服吳信海的智慧。
    他居然能想到用固油蟲去對付秦近揚。
    這樣一來,秦近揚對升聖丹將束手無策,連毀掉都做不到,隻要他落在始武宗手裏,升聖丹也就成了吳信海的東西。
    同時,秦近揚不可能輕易死去。
    一個雜役,突然間就成長起來,他身上肯定有不少秘密,叛軍怎麽可能放棄這些秘密。
    丁獷春和裴風空寒著臉,眼珠子冰冷。
    該死。
    咱們是魏天師麾下,咱們才是自己人,升聖丹應該給我才對啊。
    憑什麽給這群五品。
    簡直氣死人。
    許雯卿渾身的骨頭都要被壓斷,正承受著史無前例的劇痛。
    可肉身的痛,根本沒辦法和心裏的痛苦比較。
    她目睹父親為了救自己而投靠叛軍,和狗一樣被吳信海驅使,她內疚到發瘋。
    都怪自己蠢。
    如果自己不被裴風空迷了眼睛,又怎麽可能被嚴京非偷襲。
    到頭來,自己卻成了父親最大的累贅。
    ……
    秦近揚和蔣行陽背靠著背,二人的臉色很難看。
    “秦兄,你被陰了!這固油蟲得五品才能強行轟開,咱們束手無策,隻能等時間才能解開!”
    蔣行陽一刀蕩開偷襲,氣的咬牙切齒。
    該死。
    原本高高興興來宣旨,誰知道誰遭遇叛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無所謂,吳信海隻是不想讓我摧毀升聖丹。如果今天死在這裏,丹藥毀與不毀,也沒有什麽意義。”
    秦近揚苦笑一聲。
    他是穿越者,已經經曆過一場死亡,對那一句:‘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有著最深刻的理解。
    人都死了,以後是叛軍是勢如破竹,還是被朝廷雷霆剿滅,與自己又有何相幹?
    眼下的情況才最棘手。
    自己終究是低估了吳信海。
    秦近揚最初的計劃,是讓天網司偷襲,從而把吳信海打傷。
    吳信海手裏有震神旗,他就沒指望三人能直接將其斬殺。
    隻要吳信海重傷,再磨蹭到吳信海的印記失效,自己就可以施展餘存武的印記,把震神旗奪過來。
    想簡單了。
    低估了吳信海。
    更低估了叛軍。
    誰能想到,嚴京非和裴風空,居然也是叛軍中人。
    這群人是真的擅長玩無間道,簡直無孔不入。
    如果沒有許元晟入局,或許戰況還可以一直僵持下去,無非是耗費一些時間。
    但許元晟入場,天網司徹底陷入困境。
    東獅霞火訣的恐怖威力,秦近揚是最清楚的。
    當然,自己也沒那麽容易敗。
    被八個四品聯手壓製,雖然很難施展出怖笑葬,但僵持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話說回來,裴風空不擇手段靠近許雯卿,甚至用手段汙蔑自己,他到底有什麽目得……又或者說,叛軍有什麽目得?
    因為愛情?
    不可能。
    在裴風空的眼裏,可看不出任何一點點的愛意。
    頭疼啊。
    但首先排除東獅霞火訣,裴風空根本沒有資格踏入密室。
    ……
    始武宗有一個四品的副莊主。
    雙方廝殺剛開始時,他率人突襲天網司,成功救出了合嵐山莊刑堂那批囚犯。
    這批人是齊天師的手下。
    雖然齊天師和魏天師不對付,但對外戰爭中,他們還是自己人,首先得救下有限的戰力。
    當然,吳信海可沒有那麽好心。
    他命人幫刑堂那群人鬆了綁之後,就給那群人喂下一顆丹藥。
    “噗……散、散體丹……”
    丹藥入腹,刑堂堂主猛地站起身來,氣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一點看不出之前的虛弱。
    他蠟黃的皮膚不僅僅恢複了紅潤,並且開始呈現出一種發燒之後的滾燙狀態。
    同時,被折磨到骨瘦嶙峋的肉身,也開始瘋狂膨脹,肌肉膨脹好幾圈,身上的幾根破布條眨眼間就被撐破。
    與此同時,一股又一股雄厚的真氣波動,從刑堂這批人身上爆發接連出來。
    暴虐、殘忍、凶悍、歇斯底裏……
    他們每個人眼冒凶光,七竅都在瘋狂流血,皮膚下的血管和蚯蚓一樣亂竄,看上去隨時都可能炸開。
    始武宗那個副莊主一言不發,繼續救人,繼續給刑堂眾人喂丹。
    “到底是不是散體丹?”
    刑堂堂主渾身傷勢已經恢複,他體內真氣前所未有的澎湃,簡直比巔峰狀態還要滾燙。
    他是齊天師的手下,齊天師是最厲害的丹師,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散體丹。
    這是一種自殺丹。
    重傷的武者服用之後,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可以恢複到這輩子最巔峰的狀態。
    甚至,還要更上一層樓。
    但所付出的代價,是曇花一現,刹那光輝。
    回光返照啊。
    服用散體丹之後,你的丹田就已經成了石頭,你的真氣消耗過後,再也不可能再恢複。
    並且,真氣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傾瀉,你想停止都不可能。
    最後,你會流幹最後一滴血。
    你會戰到站不起來。
    你會成為一個歇斯底裏的殺戮機器。
    齊天師煉製出這枚丹藥,也沒有在江湖上大肆流通。
    論死士,朝廷的死士最多,一旦被朝廷大量買入,最終倒黴的還是新天軍。
    “沒錯,是散體丹!”
    副堂主點點頭,表情平靜。
    “嗬嗬,官府沒有殺我,魏天軍手下的狗,卻率先送我上路了。”
    堂主咬牙切齒,恨不得和這畜生同歸於盡。
    “被天網司抓走,你會更慘。”
    “我知道你和齊天師的關係,如果你真的認為齊天師是恩人,就燃燒自己,幫他打響最後一戰吧。”
    “你們不會白死,齊天師會因為你們而驕傲!”
    “當然,散體丹不會幹擾你的心智,你也可以朝我出手……可這樣一來,你會連累齊天師。”
    副堂主麵無表情。
    一顆又一顆的散體丹,就這樣喂到刑堂的囚徒嘴裏。
    “你……”
    堂主睚眥欲裂,五髒六腑都要被氣炸開。
    其實以他的地位,哪怕是被抓到天網司,也可以苟活一些時間,畢竟天網司也想拷問出一些新天軍的情報。
    嚴刑拷打,堂主根本不懼。
    萬一新天軍殺到京城,自己還有一線機會活下來。
    雖然希望渺茫,但也是希望啊。
    現在完了。
    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服用散體丹,無力回天。
    散體丹確實不會操控心智,理論上自己想做什麽,就可以去做什麽。
    但他效忠齊天師,肯定不可能給齊天師抹黑。
    唉。
    誰讓自己重傷呢!
    罷了!
    這狗賊說的沒錯,既然橫豎都是死,何不在臨死前再綻放一場,再替齊天師殺一個赫赫威名。
    “弟兄們……跟我殺……”
    刑堂堂主拿起始武宗送來的長刀,怒吼一聲,就衝殺到了天網司內部。
    其中最慘的認識石重逢。
    他幾乎是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刑堂拖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堂主恨不得生吃了石重逢血肉。
    ……
    嗚嗚嗚!
    副堂主走到許龍傑身前,緩緩捏開了他的嘴。
    冰涼的丹藥被一股真氣頂到腹中。
    很快,滾燙的氣流就在渾身經脈裏橫衝直撞。
    枯竭了許久的丹田,開始有火焰在燃燒,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沸騰狀態。
    可許龍傑內心苦啊。
    該死。
    我並不是叛軍中人,你們別喂我吃散體丹啊。
    許龍傑在沒有被關押到刑堂之前,就聽說過散體丹。
    最初剛剛被關押到刑堂後,刑堂堂主就來找過他,讓他加入叛軍,並許諾了一些好處。
    許龍傑當時以為是機會,把刑堂堂主是叛軍的消息,通過一個相對認識的弟子,悄悄告密到莊主耳中。
    這樣,也算將功贖罪了。
    可惜……他低估了刑堂。
    他認識的弟子,後腳就把秘密告知堂主。
    就這樣,許龍傑在刑堂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折磨。
    最後,他又是發誓,又是懺悔,終於得到刑堂堂主認可,重新投靠叛軍。
    也就在這時候,禍不單行,天網司又突然殺來。
    簡直裏外不是人。
    許龍傑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再次被刑堂折磨成廢人。
    他見過石重逢幾麵,那時候石重逢是堂主手下第一狗腿子,他不止一次表過忠心,結果全被石重逢記在心裏。
    唉!
    普天之下,還沒有比我更慘的人。
    許龍傑舉著刀,茫然四顧。
    我是誰?
    我該去殺誰?
    我的仇人是誰?
    秦近揚?
    對……
    就是這小子,如果不是這畜生,自己怎麽可能這麽慘。
    還有薛冰冰。
    這個賤貨……
    我已經吞下散體丹,雖然命不久矣,但我也擁有了二品大圓滿,甚至接近三品的戰力……我……
    不對……
    不對……等等……
    秦近揚之前,似乎一招秒殺了一個四品。
    許龍傑以前去過一趟西月宗,甚至見過魯叟申,那時候魯叟申就是副莊主,高高在上的存在。
    這種強者,居然被秦近揚一招給秒殺了。
    還有薛冰冰!
    她早已經是三品武者。
    我……
    這才多久,我怎麽掉價成了這樣。
    我能打死個屁……
    擺爛吧!
    許龍傑扔了手裏的刀,直接躺在牆上。
    死也要留個全屍。
    ……
    戰!
    戰戰戰!
    混亂!
    到處是廝殺聲,到處是求饒聲。
    被雷瘟陣籠罩的區域,已經蒙上一層血光,淪為觸目驚心的煉獄。
    ……
    五宗宗主都做出自己的選擇。
    兩個人選擇站在天網司一邊。
    三人投靠新天軍。
    赤履宗和叛軍有不共戴天之仇,宗主侯思慧拔劍,直接朝吳信海斬去。
    她以前就瞧不起吳信海,哪怕吳信海暫時突破六品,她心裏依然瞧不起這畜生。
    史長延根本就沒得選。
    西月宗和始武宗是世仇,如果天網司今天全軍覆沒在這裏,那下一個被滅宗的人選,肯定是西月宗。
    另一個角度看,其實是天網司救了西月宗。
    兩宗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年,誰能想到,始武宗居然已經悄悄投靠叛軍。
    如果沒有天網司早早讓始武宗暴露,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悄悄滅了宗。
    可恨,計劃全亂了。
    許元晟投靠叛軍,用自己兒子骸骨換寶物的計劃,功虧一簣。
    罷了。
    先活下來再說。
    他和侯思慧並肩廝殺,剛才還親密無間的五宗,立刻分崩離析。
    可他們畢竟隻有兩個人,哪怕每人拖延一個宗主,還有一個宗主朝著高亭貞他們殺了過去。
    宗主們一旦下定決心,一顆心就堅如磐石。
    他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趕緊殺朝廷的五品。
    能拿到升聖丹,就不虧了。
    ……
    轟隆隆!
    轟隆隆!
    原本錯落有致的山莊已經千瘡百孔,到處是真氣對轟的聲浪,到處是觸目驚心的深坑。
    不少弟子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七宗內部也是一片混亂。
    有些宗門雖然已經投靠了叛軍,但弟子們心裏有牽掛,不願意上通緝榜單,當下宣布退出宗門。
    這群弟子便隨便披上赤履宗和西月宗的衣服,當下投靠了這兩個宗門。
    開什麽玩笑。
    你們宗主去爭升聖丹,和我們普通弟子有什麽關係?
    高亭貞剛才發出宣言,隻要宣布脫離宗門,長老和弟子,一概不追究責任。
    就這樣,一個詭異的場景出現。
    三宗宗主雖然已經投靠新天軍,可弟子們卻紛紛披上了西月宗和赤履宗的衣衫。
    五品頂級戰力,朝廷一方是絕對劣勢。
    而普通弟子,則是朝廷一方壓倒性碾壓。
    之前那些圍困秦近揚的四品,也逐漸被大量的七宗弟子圍剿,叛軍活捉秦近揚的想法,宣告失敗。
    ……
    石重逢也沒有死。
    他身旁有一群人,一群猛到不可思議的人。
    這群人還穿著合嵐山莊的弟子衣衫,可他們身上所爆發而出的戰力,卻各個都是越階殺敵的水準。
    竟然全是無極境的武學。
    都是妖怪嗎?
    石重逢越看越心驚。
    原以為招募這群人是送秦近揚一個人情,報答一下救命恩情。
    他根本沒想過這群人能有什麽手段,甚至連這些人未來的職位都考慮到了。
    京城的天網司大牢,裏麵的獄卒有油水、有身份、還不危險……這些是達官貴人爭破頭都想進去的肥差。
    可現在他改變了想法。
    如此一群優秀的天才,得四處征戰,得建功立業啊。
    厲害!
    不愧是戚佅城老六的朋友。
    強者的朋友,就沒有庸才啊。
    ……
    另一邊,高亭貞和董西堯也看到了這群新成員的表現。
    詫異!
    讓人難以理解的優秀。
    原以為石重逢是走個後門,照顧一些庸才,如果不是石重逢這次功勞大,高亭貞都不會收下這麽多年輕人。
    幸虧,自己收下了。
    這群人可都是寶藏啊。
    董西堯在一旁都有些眼饞。
    就連太監都歎了口氣:“應該把他們都閹了,宮裏也缺人啊……”
    但話說回來,他們可能會貪戀紅塵,不怎麽願意淨身。
    小狗子的身影和一道影子一樣,快到人頭皮發麻。
    “現在的無極境,已經這麽不值錢了嗎?”
    就連吳信海都抽空盯著那群年輕人。
    如果能招募找魏天師麾下,自己又是一筆大功勞。
    在場最難受的一個人,肯定是大冤種許元晟。
    要知道,這些天賦異稟的怪物妖孽,都是自己根本都懶得去瞧一眼的普通弟子啊。
    可現在,他們出去隨便去一個宗門,都肯定是核心中的核心。
    這麽多年,我這個莊主到底在幹什麽?
    先看走眼了秦近揚。
    又看走眼了秦近揚身邊的人。
    他看了眼閨女,心裏更是焦慮萬分。
    自己連盟友都能看錯。
    這兩顆眼珠子,到底有個什麽用。
    吳信海蓄謀已久,到底在圖自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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