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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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睹父親和比自己歲數還要小的師妹在一起說悄悄話,許雯卿內心複雜,表情比心還要複雜。
    短短一天時間,許雯卿經曆了山莊巨變,經曆了最愛的情郎背叛,如今手掌被砍了,最溺愛自己的父親,眼看著也已經活不了了。
    還有更難以置信的事情。
    一直以來對父親言聽計從的師妹,居然把父親當成了意中人。
    真是諷刺。
    這一天的坎坷,比許雯卿之前的20多年還要坎坷。
    她手足無措,和一隻茫然的兔子一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麽。
    她心裏有恨,可情郎已經逃跑,嚴京非也已經被殺,恨又沒地方宣泄。
    她心裏焦急,可許元晟傷,她根本束手無策。
    許雯卿心裏更多的是悲傷,可悲傷又有什麽用。
    一轉頭,許雯卿突然看到一旁的秦近揚,頓時間,她內心又是一陣針紮一樣的愧疚。
    一眼望去,如今的山莊已經是破破爛爛。
    有些平平淡淡的日子,隻有成了回不去的曆史,才能成為比黃金還要珍貴的記憶。
    原來,裴風空早已經在覬覦自己的東獅霞火訣。
    原來,秦師弟三番五次阻撓裴風空,是在暗中保護自己。
    秦師弟是真的對自己好。
    那時候,山莊那樣枯燥,師弟那麽煩,可一切卻是那麽的好。
    而自己……又做了什麽?
    裴風空汙蔑秦師弟,自己為了一己私欲,居然落井下石,幫助裴風空汙蔑秦師弟名聲。
    原來,我的內心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報應嗎?
    許雯卿想給秦近揚道個歉,給他說一句對不起。
    但她不敢去。
    她也沒有臉麵去。
    “許大小姐!”
    秦近揚突然開口。
    “啊?”
    聞言,許雯卿愣了一下。
    秦師弟居然主動和我說話,他是要原諒我嗎?
    不對。
    他沒有稱呼我許師姐,他喊我許大小姐。
    這聲客氣至極的稱呼,讓許雯卿內心刺痛,等父親走了之後,自己還有親人嗎?
    如果在以前,有秦近揚……薛冰冰也能算一個。
    可一聲許大小姐,直接切斷她所有情感。
    “裴風空藏在那個位置!”
    秦近揚指了指左側,那是一片坍塌的廢墟。
    裴風空師承魏天師,手裏確實有兩把刷子,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布置出一個類似於隱陣的秘陣。
    如果沒有大江舟探查,秦近揚都找不到他。
    “謝謝!”
    許雯卿眼珠子一亮。
    她朝著秦近揚點了點頭,身軀猛地掠到裴風空的位置。
    吼!
    一道憤怒的獅吼聲震蕩出來。
    許雯卿身軀高高躍起,眨眼時間,東獅霞火訣已經運轉到極限。
    又一隻白獅子從天而降,雖然威力和之前的許元晟以及吳信海不可同日而語,但白獅怒吼中的憤怒,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
    廢墟的角落,有個可容納一人的小洞。
    裴風空蜷縮小洞裏,連大喘氣都不敢,他小心翼翼,正在用盡全力去恢複真元。
    “蒼天保佑,讓我渡過此劫……蒼天保佑……”
    裴風空不想死,他想等個機會。
    這個秘陣,是魏天師親自傳授的隱藏陣,也是他最後的保命陣。
    別說是五品,哪怕是六品,也很難察覺到自己的蹤跡。
    隻要逃出去,以後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魏天師也能幫自己縫補個胳膊。
    可惜,這一次蒼天並沒有幫他的忙。
    轟隆隆。
    覆蓋在小洞上空的偽裝被轟碎。
    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裴風空心髒窒息,他猛地抬起頭,兩隻眼睛裏滿是驚慌,就像是一隻被鱷魚含在嘴裏的鴨子。
    是誰?
    是誰看破了我的秘陣?
    魏天師說過,這秘陣六品都能隱藏,為什麽會被轟開。
    下一息,裴風空更加驚恐。
    頭頂上空,有個人影在冷冷的俯瞰著他。
    那雙眼睛,是裴風空這輩子見過,最怨毒、最憎恨、最恨不得將自己挫骨揚灰的眼睛。
    “許……許師姐……你聽我解釋……”
    裴風空咽了口唾沫。
    他沒想到,居然是許雯卿找到了自己。
    或許,是好事。
    許雯卿沒腦子,容易心軟,自己或許還有機會。
    “你毀了我的一切!”
    許雯卿表情冷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表情比地獄裏爬出來的冤鬼還要猙獰。
    “師……師姐……”
    轟隆隆!
    許雯卿緩緩抬起那條沒有了手掌的禿胳膊,突然,她狠狠朝著裴風空轟擊而下。
    她原本可以避免再次受傷。
    可許雯卿已經歇斯底裏,她仿佛在發泄著怨氣,她就是要用受傷的胳膊,親手把這個凶手給打死。
    畜生啊!
    ……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
    裴風空的身軀被高高甩起來,許雯卿瘋了一樣,一拳又一拳,不斷轟擊在裴風空身上。
    吼!
    吼!吼!
    白色狂獅猙獰而起,隨著許雯卿的胳膊轟殺出去,籠罩在她身上的狂獅,也不斷把利爪揮舞出去。
    許元晟五品,可以讓狂獅虛影轟擊出去。
    吳信海暫時六品,可以虛變,讓真氣承載金鐵碎石,形成實質的雄獅。
    許雯卿隻是四品,她隻能讓雄獅覆蓋在身上,猶如是一層堅不可摧,又無比鋒利的光鎧。
    裴風空渾身是血,遠遠看去,像是一隻懸在空中的破麻袋。
    每次被高高擊飛後,還不等落地,又一擊就轟殺了過來。
    途中伴隨著口噴鮮血的哀嚎聲……
    有骨骼碎裂的脆響……
    有皮肉血骨被撕裂的聲音……
    ……
    瘋了!
    許雯卿披頭散發,渾身鮮血,很快就成了一個看不出性別的瘋子。
    敖宣議他們連連搖頭。
    誰能想到,許雯卿堂堂山莊大小姐,居然會成了這幅模樣。
    手掌沒了。
    父親也要沒了。
    好不容易有個情郎,還騙走了她的一切。
    很可憐啊。
    ……
    許元晟轉頭看著閨女。
    懷裏的薛冰冰已經沒有了氣息。
    他想說話,可嗓子似乎有一堵牆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其實許元晟早就應該死了,但他畢竟是五品,丹田裏的一口真氣,這才能讓他心髒還保持跳動。
    許元晟眼珠子一閃一閃。
    他心裏最放心不下的人,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但女兒此時爆發出來的實力,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
    山莊沒有經曆災難前,閨女的武學缺乏那種淩厲的殺氣,在有些人眼裏看來,就是繡花枕頭。
    現在不一樣,東獅霞火訣裏的那股森森殺意,讓所有人心寒。
    許元晟突然又釋然了。
    或許,自己以前把閨女當成了鳥雀在養,有些過猶不及。
    人終究要慢慢成長。
    沒有了手掌,以後慢慢再找神醫,或許還有補救的方式。
    女兒這種歲數已經是四品,還掌握玄功,也已經有了自保能力。
    兒孫自有兒孫福。
    我許元晟的女兒,哪怕沒有我的保護,一定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
    噗通!
    裴風空身軀砸落在地,猶如一灘爛泥散開。
    一眼放去,他渾身上下到處是血窟窿,都是被許雯卿用禿胳膊洞穿的血淋淋的洞。
    人們甚至能看到破爛的內髒。
    裴風空還沒有死。
    他抬起手,嘴裏嗚嗚咽咽,不知道在說什麽。
    許雯卿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提起來。
    噗!
    下一息,許雯卿竟然一口咬在裴風空的脖子上。
    不解恨啊。
    她要一口一口,一口一口,活生生把裴風空咬死。
    她甚至要生吞了裴風空。
    “呃……”
    裴風空脖頸鮮血亂噴,一團血肉已經被許雯卿生生撕咬下去,猶如野獸在分屍一樣。
    “裴風空,你說句實話,你到底叫什麽名字……我要聽實話?”
    “我已經有了你的骨肉……如果他以後問我他爹是誰,我也有個交代。”
    眼看裴風空即將咽氣,許雯卿突然捏著他的嗓子,用真氣吊著他一條命。
    嗡!
    裴風空意識已經恍惚,已經很難再呼吸一口空氣
    突然,他回光返照,眼睛裏有了神色。
    什麽?
    懷孕?
    許雯卿有了身孕?
    她肚子裏,居然有我的孩子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裴風空破爛的肉身,居然在許雯卿肚子上輕輕貼了一下。
    他用眼神示意旁邊的空地。
    噗通!
    許雯卿鬆開手,把裴風空扔在地上。
    噗……噗……
    裴風空使勁把舌頭探出來。
    歪歪扭扭的血液筆畫出現,最終寫成三個字:【薑孔風】
    薑……是皇族姓氏。
    “我知道了……你居然真的是薑姓!”
    許雯卿自嘲一笑。
    半真半假,真的足夠致命啊。
    可話說回來,自己見利忘義,才是這場浩劫的根源。
    咳……咳……
    裴風空張開嘴,牙齒一張一合,似乎想說些什麽……
    突然,他雙腳一蹬,直接咽了氣。
    嘶!
    許雯卿跪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
    父親會死。
    孩子的爹,也被自己殺了。
    從今天開始,自己就是一個人,就什麽都沒了。
    ……
    另一邊!
    易蓮琴比想象中還要強。
    或許,也可能是活屍沒有神智,比正常六品弱太多。
    現在的情況,是易蓮琴在單方麵血虐活屍傀儡。
    活屍被錘爛,也是遲早的事情。
    “易蓮琴,想滅活屍,得把腦袋徹底打成碎片。”
    侯思慧急忙補充道。
    當年,自己的丈夫,就是被自己親手捶碎了頭顱。
    易蓮琴點點頭,立刻開始新一輪的捶打。
    她能感覺到,震神旗的效果在衰減,自己支撐不了多久。
    但品階墜跌之前,錘爛這個活屍的頭顱問題不大。
    “女俠且慢,手下留情!”
    這時候,高亭貞扯著嗓子喊道:“別毀活屍,壓製即可!活屍拿回天工院,很有研究價值!”
    “等活屍真氣不足時,可用此玉繩束縛……天網司的六品很快就來,玉繩能束縛一些時間。”
    嗖!
    話音落下,高亭貞一甩手,一根翠綠色的繩索飛出,直接就飛到了易蓮琴身前。
    玉繩能壓製真氣,是天網司緝拿強大叛軍的法器。
    高亭貞之前沒有拿出來,是因為玉繩得等到武者虛弱才能使用,否則容易被摧毀。
    “好!”
    易蓮琴點點頭,也沒有廢話。
    一個六品活屍交給朝廷,自己能得到不少獎賞。
    白來的餡餅,不要白不要。
    ……
    吳信海眼睛眯了一下。
    他第一次如此佩服一個小小三品武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力量?
    難以置信。
    但吳信海沒時間感慨,眼看著活屍支撐不住,他也已經拿到情報,是時候遁走了。
    算算時間,天網司的六品很快就到,再不走,自己有生命危險。
    殺伐幻境除了許元晟外,沒有任何人知情,先在合嵐山莊留著吧,以後自己突破到六品,再找機會回來。
    到時候,自己可以再把聚靈陣縫補到完美。
    魏天師最近得到一寶,如果願意給自己使用,自己很快就是六品。
    吳信海一揮手,準備把活屍收回來。
    該死。
    那綠色繩索是什麽?
    因為玉繩壓製活屍真氣,吳信海居然失去了對活屍的掌控。
    他立刻就急了。
    這可是六品活屍啊,如果折損在合嵐山莊,回去魏天師不得剝了自己的皮?
    還想突破六品?
    做夢去吧。
    他轉身掠過去,準備斬斷玉繩。
    可惜,迎接他的是蓄勢待發的六品轟擊。
    噗!
    吳信海被一掌打飛,渾身骨骼都要被震斷裂。
    該死。
    吳信海也是果斷之人。
    他轉身就逃,毫不猶豫。
    魏天師的問罪,是之後的事情,如果自己戀戰,要把命丟在這裏啊。
    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
    嗖!
    吳信海逃走了。
    雷瘟陣是他布置的大陣,所以攔不住吳信海。
    ……
    噗!
    易蓮琴突然一口鮮血吐出去。
    吳信海逃跑,很多人心裏奇怪,為什麽堂堂六品不去追殺。
    其實並不是易蓮琴不想追,是因為震神旗效果消失了。
    易蓮琴實力重回五品。
    先別說能不能追得上,即便是追上去,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吳信海。
    易蓮琴第一時間去探查吳生施的狀態。
    還好,已經沒有了大礙。
    ……
    現場突然平靜了下來。
    始武宗所有武者,全部被誅殺。
    幸存的七宗弟子或是躺、或是坐,橫七豎八鋪了一地,每個人都喘不上氣,看著身旁的師兄弟已經成了屍體,他們心有餘悸。
    浩劫結束了。
    他們終於能鬆一口氣。
    三個投靠叛軍的五品宗主麵沉似水,各個如喪考妣。
    完了。
    吳信海跑了,臨走前沒有救他們三個。
    等天網司的援兵到了,他們三個必然是朝廷的囚犯。
    沒希望了。
    罪名已經坐實,如果落在天網司死牢裏,自己辛苦半生所創的基業,很快就會毀於一旦。
    三個都想逃。
    想到發瘋。
    可毒性還在體內滋生,根本就站不起來。
    更何況,七宗還有不少四品虎視眈眈,他們都想立功,自己隻要敢逃,立刻就會遭遇無窮追殺。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三個宗主欲哭無淚。
    ……
    “史兄、大哥……你堅持住啊……你死了,雜家可怎麽辦……”
    太監懷裏抱著史長延,表情悲痛。
    雖然浩劫結束了,可自己剛剛才義結金蘭的好兄弟史長延,卻奄奄一息,已經到了瀕死狀態。
    高亭貞和董西堯也一陣心痛。
    之前那樣凶險的場景,史長延冒死來救他們三人。
    真的是好兄弟。
    “史兄,你放心……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小弟我一定把你子孫後代照顧好。”
    太監一次又一次抹著眼淚。
    “英雄你放心吧,你的子孫,我高亭貞一定關照!”
    高亭貞也咬牙切齒道。
    董西堯也許出承諾。
    史長延心裏急啊。
    他也知道自己快死了,自己的傷,和別人不一樣。
    自己原本已經油盡燈枯,隻是靠著一口氣吊著命,平日裏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真氣不足。
    經常這一場浩劫,肚子裏那一口真氣散了。
    可我不想死啊。
    什麽子孫後代,我不在乎,我隻想自己活著。
    我自己都死了,我後代榮華富貴,對我有什麽用?
    說起來,自己的兒子呢?
    史英南不會是死在外麵了吧?
    罷了。
    死就死了吧,許元晟都已經死了,也指望不上他幫自己。
    唉。
    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
    山下!
    史英南把身上所有銀子,都給了老乞丐。
    他甚至把自己衣服也脫下來,給了乞丐。
    見乞丐笨手笨腳,且手腳生瘡,他還貼心幫老乞丐穿好衣服。
    “可惜,我這條破命還有用,也沒能力救你了!”
    “這點銀子不多,但也夠你吃些好的。”
    史英南一轉身,突然又把馬都牽給了老乞丐。
    “這牲口也值點銀子,找個好點的大夫,買點草藥,止止痛!”
    史英南看著易南荷,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是問易南荷要銀子。
    “我剛從地洞裏出來,衣服都是秦近揚找村婦買的。”
    易南荷解釋道。
    “咦……山上有人下來了,速度好快……是五品!”
    易南荷話音剛剛落下,突然又是一聲驚呼。
    果然。
    眨眼時間,確實有個人飛一樣從山上衝下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嗖!
    一陣風刮過,人影已經遠去,快速閃電。
    易南荷和史英南目送人影遠去。
    “似乎……是始武宗那個宗主……”
    易南荷道。
    “不可能吧……吳信海是五品初期境界,剛才那個人的修為,起碼五品後期了。”
    西月宗最了解始武宗,史英南皺著眉分析道。
    “我見過吳信海,應該是他!”
    易南荷皺著眉,總覺得自己沒看錯。
    但她心裏更擔憂易蓮琴。
    如果是吳信海,他為什麽要跑?
    合嵐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麽,娘親還好嗎?
    史英南的馬已經給了老乞丐,現在兩個人隻能一起起在易蓮琴的馬上。
    所幸馬是重金買下的好馬,再加上史英南渾身上下都是符籙,兩個人速度沒有拖延多少。
    很快,兩個人已經到了山莊門前。
    ……
    轟!
    ……
    兩個人剛準備進山,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氣息,從天而降。
    吼!
    馬匹雙膝跪地,渾身顫抖,說什麽都不肯再站起來。
    易南荷和史英南渾身劇痛,艱難的抬起頭。
    原來在他們不遠處,有個青衣老者正緩緩走來。
    把馬蹄都壓跪的氣息,就來自這老者。
    他不是五品!
    史英南和易蓮琴都見過五品大圓滿的強者。
    五品身上,不可能有這種恐怖氣息。
    是六品。
    這個老者,是六品武者。
    合嵐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引來六品強者。
    “見過由神醫!”
    突然,六品老者雙手抱拳,朝著史英南他們抱拳,表情居然還很可客氣。
    “啊?神醫?”
    易南荷詫異的看著史英南。
    史英南也能稱得上個神醫,可六品如此客氣,不至於吧。
    “鄭大人客氣了!”
    突然,另一道聲音從遠處響起。
    史英南和易南荷瞳孔收縮。
    原來神醫不是說史英南,是另有其人。
    老乞丐?
    剛才那個老乞丐?
    老乞丐一瘸一拐,手裏還牽著史英南的那一皮駿馬。
    “您……”
    史英南嗓子幹澀劇痛。
    “不對……由神醫……由……您是……由銅瘟,由神醫?”
    突然,史英南一拍腦門。
    由姓本就生僻。
    再加上六品都客氣有禮的身份,除了傳說中的那個神醫由銅瘟,還能有誰?
    咚!
    史英南二話不說,直接跪下。
    由銅瘟啊。
    那可是所有醫者心裏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