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隨手上的靈石化成碎屑，氣海處輕微的聲響傳來，蕭絕的氣息再添一份。

    睜開眼，宛如實質的精光吞吐。

    “煉氣七層，和張烈的差距不遠了！”蕭絕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張烈不死，像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哪怕因為舒念慈的因素，暫時停止下落，但還是懸著，一旦找到機會，定會毫不猶豫的落下。

    倒也並非是蕭絕受了前身的影響。

    前世的社會相對平和，哪怕存在所謂的弱肉強食，最多體現在生活了，鮮少是以性命作為代價。

    一旦生存環境轉變，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有所改變。

    前世殺人償命，現在隻要拳頭夠大，哪怕生啖人肉，也無人敢說，殘酷血腥體現的淋漓盡致。

    如果還抱有僥幸，長生宗這麽大的地方，埋在哪，可就不是你自己可以選擇的了！

    不過比較遺憾的是，他現在沒機會修習法術，意味著一旦和張烈這樣修習法術的人遇到，隻有挨打的份兒，沒有還手的份兒。

    且現在挨打的機會似乎少了，從係統獲取法術的可能很少。

    宗門內，以仆從的身份想要學到法術，還不如蕭絕現在主動挑釁來得快！

    咚咚！

    剛收起功法，敲門聲響起。

    蕭絕疑惑，要是擱狗毛他們，估計踹門就進來了，還會敲門？

    “羅裳？”開門，眼前的人讓蕭絕呆住了。

    基於前身的記憶，蕭絕對羅裳也有些印象。

    此刻的羅裳哪怕依舊如兩人剛來時的貌美，甚至因為某些原因，多了些成熟、媚意。

    然眼底的疲累和無助肉眼可見。

    讓開位置，蕭絕道“進來吧！”

    靠近後，蕭絕方才從羅裳的紗衣下，看到疊加的淤青傷痕，雖不多，但卻非任何女孩可以接受的，哪怕這個接受是迫於威勢的被動。

    神識略微查看了下。

    羅裳的修為本就不強，煉氣五層，和蕭絕修習黑水決前相同。

    可如今的狀態卻是十分糟糕。

    氣海紊亂，真氣無序，可以明辨出雜亂的藥力疊加在一起。

    這可不是可以煉化的藥力。

    如此複雜的藥力疊加，混雜，已非益處，而是形成了丹毒。

    如此種種問題，放在築基期身上，或許還是小事兒，去丹殿要些丹藥，花費一月半月時間，或可以清除。

    可放在羅裳身上，那是要命的。

    哪怕丹藥放在跟前，以她的根基也無法承受祛除丹毒的過程。

    待到蕭絕關上門，羅裳不知積蓄了多久的情緒爆發。

    崩潰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蕭絕沒有言語，僅僅看著。

    一刻鍾的功夫。

    “蕭絕，我錯了！”羅裳的淚痕清晰可見。

    “不，你沒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感謝你在那次救了我！”蕭絕剛轉生的時候，羅裳的眼神他看得真切。

    “你的身體？”蕭絕遲疑片刻，道。

    羅裳驟然慘笑“嗬嗬，你也看出來了？”

    蕭絕無奈點頭。

    “當初我們在村裏的時候，整天看到飛天的修真者，滿目向往，可等到我們到了這裏！

    體會到了這一切，在每日折磨下，我在想，，

    修真者，到底修的是什麽？是人嗎？是仙嗎？

    嗬嗬，我怎麽感覺修的所謂的真，不過是釋放出了他們真實的自己！

    一群畜生，何談修真？！”羅裳聲淚俱下。

    到底，她隻是十五六歲的少女，生活在這個世界，哪個少女不向往仙人的青衣長劍，可等來的不過是和曦粉飾下的地獄。

    人性的地獄！

    蕭絕無法反對，因為他感同身受。

    之所以還在這裏，是因為他是男兒身。

    仆從中鮮有女性，羅裳這般，就是最終的解釋。

    衣衫被淚水浸濕，滿身的青紫紮眼異常。

    拂去眼角的淚水，露出牽強的笑意，羅裳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兒！

    不久後，舉行一場選拔，所有外門弟子，包括仆從都可以參加，勝出者，可入選內門，成為內門弟子！”

    蕭絕不解。

    “我知道你覺得不久後，那些執事會宣布，但別忘了，他們也不想仆從有一天站在他們身上！

    何況他們也根本不覺得仆從有資格，有實力參與！

    他們有的是辦法阻斷仆從上進的路！

    這樣的選拔，在長生宗的曆史上，不少，可你何時看過有仆從真正的進入內門！

    哪怕真的有僥幸進入選拔的，或許前一晚上，連屍體都不知道埋在了哪裏？

    這就是現實！”

    “那你，，”

    “咳咳！”羅裳忍不住的咳嗽，連忙用手帕捂住口鼻，而後握緊手帕，放在身下。

    蕭絕眼神一滯。

    “因為你有護法的令牌，他們不敢攔你，也不敢阻礙你！

    也是你唯一的機會！

    哪怕你在擂台上敗下陣，他們也不會殺你，你還可以選擇成為護法的藥童！

    我的命，不長了！

    但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替我們村裏的人活下去!”言說到此，羅裳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還有一件事兒，我放在這個錦囊裏，如果你想要打開，現在就可以打開，但我希望在我死後，你再打開！

    這裏麵，是一個真相，一個我用命換來的真相！”

    忍不住再次咳嗽，同樣的手帕捂住口鼻，接著道“此外，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兒！

    如果可能，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帶著我回到村子，我不想被埋在這裏！！”

    蕭絕收起錦囊，神色嚴肅道“好！”

    “謝謝，謝謝！”

    蕭絕深吸口氣，想要攬過羅裳的肩膀，她卻是觸電般的避開了，難掩的恐懼伴隨腦海深處的記憶湧現。

    他隻能再次承諾“隻要我還活著，我會帶你回去！”

    說完這一切，羅裳緩緩起身，這次，蕭絕沒有攙扶，僅僅看著！

    直到羅裳離開，蕭絕關上門，怔怔的看著地上。

    那裏，是一塊手帕，手帕上，浸滿了殷紅，甚至滴在了地上。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