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攝政王停職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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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是沒說,他求得是什麽藥,他向誰求得藥。
    但從洛雲崖嘴中聽到的是,蕭沉韞冒了很大的險,才求到這株藥……
    蘇南枝歎了口氣。
    他不願意說,她也不願意再追問,大不了想其他法子知道便是。
    蘇南枝嘴唇微紅,輕輕推開了他。
    「那你現在,會嫌棄我窮嗎?」蕭沉韞忽然認真地看著蘇南枝,「我現在除了這座府邸,可什麽都沒有了。」
    「那,我養你啊。」蘇南枝笑道,「雖然我沒從前的你有錢,但有我一口飯,就你有一口飯。好不好?王爺?」
    「好。」蕭沉韞額頭蹭了蹭蘇南枝額頭,溫柔地握住她指尖,笑道,「跟著你過日子,我可以少吃一點。本王很好養活的,隻要天天看見你,就能活下去。」
    「啊呀……你說的我耳朵都長蜜啦。」蘇南枝幸福地窩在他懷中。
    二人正說話時,門外倏地響起一陣急切焦躁的腳步聲!
    「咚咚咚!」餘曄急忙敲門,喊道:「不好了,王爺,大內總管富嶺忽然來府,說陛下宣召您有急事。想必不是好事,否則不會這樣著急,屬下隻怕您買藥之事——」
    「住嘴!」蕭沉韞猛地提聲。
    餘曄沒敢繼續說話。
    買藥之事……蘇南枝在嘴裏咀嚼這四個字,越來越好奇,蕭沉韞究竟是同誰買的藥,買的什麽藥。
    蕭沉韞揉了揉蘇南枝頭發:「等我,很快回來。不要吹風受寒,乖乖的養好身子。」
    「王爺……」蘇南枝有些不放心。
    「嗯?」蕭沉韞走出書房後,回頭看她,「沒事的。乖乖等我回來。」
    「咳、咳咳……」蘇南枝掩唇咳嗽,疾走了幾步,目送蕭沉韞騎馬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內心惴惴不安。
    蕭沉韞揚鞭策馬,不緊不慢趕向皇宮。
    官道上,餘曄緊蹙眉頭,憂思極重道:「這幾年,北狄與大慶雖未交戰,但暗地裏一直形同水水。若此時被陛下知道,您與北狄女王私下交易往來,隻怕陛下對您的猜忌會更重。」
    「官員私下與藩國皇室往來,是重罪。」餘曄咬緊後槽牙,「陛下那麽著急宣王爺入宮,絕非好事!」
    蕭沉韞勒緊韁繩的手握緊成拳,寒眸沉下來,目光頓時變得銳利冰冷,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屬下,闊步走進皇宮。
    乾清宮。
    玉石鋪就的台階,被宮人擦得鋥亮,倒映出巍峨如空中樓閣的金鑾殿。
    金鑾殿,禦書房。
    蕭睦一襲威武七龍戲珠黃袍,頭戴龍冠,右手攬著越發顯懷的扶水仙,左手翻看奏折。
    他這幾日一直靠服用秘藥,才讓不大好的身子,如回光返照般突然強壯,很是精神矍鑠。
    扶水仙端著一碗秘藥,一勺勺喂蕭睦服下:「巫師大人說,您呐,要多喝此物,有延年益壽之效。」
    「好好好!朕喝!真是拿你這個小妖精沒辦法!」蕭睦掐了一把扶水仙的細腰,摸了摸她四個月大的孕肚,邪邪一笑,「小妖精,朕喝了這盅秘藥,隻怕你晚上受不住呀……」
    扶水仙微微一笑:「陛下,討厭~」
    「啟稟陛下,攝政王已到——」通傳太監嗓音尖細地大喊。
    扶水仙目光微閃,從蕭睦懷中離開:「臣妾這便退下。」
    蕭沉韞剛走進書房,蕭睦臉色便陡然垮下臉,抓起奏折朝來人狠狠砸了過去!
    「哐!」一聲。
    奏折硬角砸到蕭沉韞臉上,側臉擦出一道淺淺血痕。
    他唇角微勾,冷笑轉瞬即逝,站在原地作揖行禮:「臣參見陛下。」
    「蕭沉韞!」蕭睦猛然站起身,大發雷霆之怒,罵道,「你好大的膽子!你身為百官之首,乃我大慶的攝政王,竟然敢明知故犯!竟與北狄女王私交甚密,有大量金錢往來!這都是都察院彈劾你的奏章!你自己看看吧!」
    又是幾本彈劾他的奏折,迎麵狠狠砸來!
    蕭沉韞隨意撿起一本折子,敷衍地翻閱一二,內容諸如此類:
    「攝政王乃百官之首,卻明知故犯,不加請示陛下,便與北狄女王私交甚密,十萬黃金購買北川棘。若不懲處,怎能服眾?」
    「攝政王手握重兵,卻違反了朝堂規矩,私下與藩國私交,恐有叛國通敵嫌疑,該當停職監察!」
    「……」
    蕭沉韞簡單看完了,彈劾他的不過都是九王一黨,還有陛下的心腹大臣。
    先帝即位時,曾有丞相與西戎通敵叛國,故而先帝才立了一條規矩:不準任何官員與藩國有私交。
    若有私交,必須寫陳情書,奏明陛下,待陛下首肯才行。
    可蘇南枝病的急,蕭沉韞也顧不得那麽多,滿腦子都是先求藥。
    何況就算他寫了陳情書奏明陛下,陛下一向與他不對付,陛下也未必會及時首肯,給他找北狄女王求藥的機會。
    蘇南枝需要北川棘才能蘇醒。
    所以……
    隻要蕭沉韞找北狄女王拿了北川棘,他便給了所有想彈劾他的人一個絕佳良機。
    「來人!擬旨!」蕭睦老謀深算的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冷笑,朝龍椅上一坐,氣定神閑緩緩道,「皇弟,朕也無能為力啊,是你行為不端在前,縱使你是攝政王,朕也得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誰也沒法搞特權。」
    「攝政王明知故犯,違反朝堂規矩,私下與藩國私交,現停職監察。」蕭睦心裏舒了好大一口氣,繼續麵不改色宣旨,「此事交由大理寺與都察院協同查辦!」
    協同查辦,看看蕭沉韞與北狄女王私交甚密,是否有叛國通敵嫌疑。
    以及,蕭沉韞花十萬兩黃金買北川棘,是真是假,還是別有企圖。
    蕭睦宣完旨,哂笑道:「攝政王,將你手頭所有政務移交九王處理即可。待查清你與藩國並無瓜葛,朕會還你一個清、白。」
    「臣,遵旨。」蕭沉韞忍了一口氣。
    蕭睦看著蕭沉韞這幅模樣,麵上雖沒什麽表情,可心裏卻樂開了花,這可是他這麽多年,第一次看見他這個皇弟受這樣的氣。
    「退下吧。朕,乏了。」
    蕭沉韞轉身離去。
    剛出宮門,餘曄便氣的一拳砸在樹上:「王爺!屬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您求藥不過才兩天,此事是怎麽傳出去的?都察院、九王那些個大臣齊齊彈劾,未免也太快了。」
    「本王求藥之事,做的隱秘,隻有北狄女王與本王知曉。」蕭沉韞淡淡道,「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唯一的可能便是,北狄女王故意將此事泄露出去。」
    「您的意思是……」餘曄眉頭緊皺,「北狄女王知道大慶官員不能與藩國私交,故意流露此事,讓大慶官員彈劾您,也知道陛下一直猜忌您,一定會抓住機會不放,對您停職監察?」
    「是。」蕭沉韞點頭,「北狄女王狡詐多端,做事無所不用其極,算準陛下忌憚本王,也算準陛下不會放過本王。」
    「那您這次是……既中了狄瓊下的套,又正中皇帝下懷。」
    「正是。」
    「那該如何是好?」
    坐在馬車內的蕭沉韞,微微搖頭:「本王猜測,狄瓊不懷好意,此次來大慶朝貢後,應當有小動作。」
    餘曄還是不解:「您的意思
    是……」
    「本王被停職監察,陛下勢必想更進一步,設計削奪本王|兵權。而狄瓊也想本王失去兵權,這樣,她才能逐步發起戰爭。」
    「那我們該怎麽辦?」餘曄咬牙道,「總不能什麽都不做,被這兩隻大|老虎夾擊吧?」
    「餘曄。」蕭沉韞正襟危坐於車中,閉眼闔眸,修身養性,淡淡道,「你忘了,本王很早就開始下一局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