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這次,孤不會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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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南枝無恙,他才能無後顧之憂,才能無所惦念地殺敵。
    被軟禁的馮清琅,已經連著六天沒有走出重兵把守的氈帳了。
    她發現蘇南枝失蹤,是在蘇南枝趕去江城的第二天,她遲遲沒收到蘇南枝報平安的消息,便知事情糟了,連忙要去稟告在前線領兵作戰的蕭沉韞。
    萬鬆對這個曾在自己麾下任過職的副將有些影響,粗狂的嗓音喊道:「風清琅?你怎麽在這裏?你找攝政王有何要事?本侯不記得你與攝政王有過往來啊!」
    馮清琅焦急道:「末將來此是為了王妃失蹤一事——」
    萬鬆臉色一變,當即走來壓低聲音,隱晦問道:「風清琅你說的可是,攝政王妃?她不是安然待在營地,又怎麽會失蹤?王爺眼下正忙於處理軍務,你先同本侯說,待會兒本侯替你傳告王爺。」
    馮清琅便將昨日之事全盤托出。
    萬鬆聽後沉默了良久,聲音也漸漸沉了下來:「本侯知道了。來人——」
    走來幾個士兵。
    「將風清琅抓起來軟禁,直到戰事結束。」萬鬆背過身去,嚴肅下軍令。
    「為什麽!?」風清琅猛然變臉,萬萬沒想到萬鬆會軟禁她,斥白臉奮力辯駁,「王妃下落不明,多耽擱一日,王妃就會有一日的生命危險!老侯爺,你不是不辨是非之人,當知曉事情嚴重性,你為何要軟禁末將!?王妃肚腹中還懷著小世子!是王爺第一個孩子!」
    「本侯不是明辨是非之人!你風清琅就是了?!」萬鬆一聲厲喝,威嚴鎮壓馮清琅的話音,指著正前方烏泱泱的軍隊,怒然質問,
    「如今正是戰事膠著之時!若攝政王在此時去救王妃,軍心散,錯失戰事良機,會令成百數千的將士丟掉性命!她蘇南枝一人的命是命,數萬萬有血有肉的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他們就沒有妻兒子女,家庭至親了?」
    「好歹你風清琅也是大慶副將,身為副將,你難道不明白,錯失戰機的後果?若王爺不是主帥,是七王那樣可有可無的領軍將領就算了,他要去救隨便他去救,可攝政王不是別人!他肩上承擔的使命,讓他決不能因為一個女子,而拋下三十萬大軍!」
    馮清琅被這一聲聲雷霆之怒,罵的狗血淋頭,被士兵強製性拖去營帳軟禁。
    然而,二人的交談卻被樹後的蕭仁明聽見了。
    他追上前一步,抓住馮清琅肩膀:「鳶雅呢?鳶雅是不是也被抓走了?」
    「是。」馮清琅點頭。
    「本王要去救鳶雅!」蕭仁明腳步一轉,雙手緊攥成拳,「哪怕身死,本王也要去救鳶雅。」
    「……」萬鬆頗感頭疼地掐了掐眉心,急忙箭步上前,憂愁地阻攔,「七王殿下,您不要犯傻了!雅貴妃娘娘還在皇宮等您!」
    「本王既是可有可無的閑散將領,就該擔起去救鳶雅,也順便救王妃的責任。」蕭仁明執意要去,九頭牛都拉不回。
    萬鬆眼睜睜看著蕭仁明頭也不回地騎馬離開。
    「琛遠,把他敲暈,和風清琅一起軟禁。」萬鬆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七王得罪了,為了你的性命安全,隻能出此下策。」
    萬琛遠領命,一個飛身上前,從身後給了蕭仁明一記手劈刀。
    蕭仁明從馬上栽了下去,被萬琛遠接住,麻利地關進了營帳。
    二人一連關了六天,馮清琅看向來回踱步、焦躁不安的蕭仁明,走來走去,走的她頭都暈了,心煩意亂地閉上眼,出聲道:「七王殿下,稍安勿躁,鳶雅姑娘是碧落閣閣主,有一身自保本領,您無需擔憂,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吧。」
    蕭仁明在營帳中來回暴走,越走越快,越來越著急:「六天了
    ,已經整整六天六夜了,阿雅一個小姑娘,遇到壞人怎麽辦?若是被抓起來嚴刑拷打怎麽辦?」
    「……」
    鳶雅遇到壞人怎麽辦?她自己不就是壞人本人嗎?
    額……小姑娘?哪有鳶雅這樣以一殺百跟女閻王似的小姑娘?
    馮清琅在心中腹誹了幾句,急中生智,心底劃過一絲想法:「七王殿下,末將倒是有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風副將你說。」
    「不如七王裝病先出了這營帳,然後趁機把我放出去,我們二人一同去救王妃,還有你的鳶雅?還有小春盛。」
    「可以。」蕭仁明點頭。
    不出三刻,蕭仁明便躺在營帳中佯裝高熱,不一會兒士兵給他開門,軍醫攙扶他走出營帳兩步時,他反手劈暈了士兵,又趕忙和風清琅招招手:「風副將,快些!」
    馮清琅立刻走出營帳,二人偷偷摸摸地溜出軍營。
    一連六天同在前線打仗的蕭瑜,在戰事接連告捷中,終於閑下來兩個時辰,待在帳中,脫去甲衣,嘴裏咬著白色繃帶,給自己受傷的手肘包紮。
    洛城從外麵匆匆走進來,附在蕭瑜耳邊低語匯報:「據北狄暗棋來報,王妃及鳶雅於六日前,被狄瓊抓走幽禁。此事過於隱秘,又加上連天戰爭,暗報來的晚了些。」
    「六天?!」蕭瑜猛然站起身,俊眸皆是陰沉沉的冷冽殺意,「蕭沉韞不知?」
    「不知。」洛城道,「隱藏在鎮國侯身邊的暗棋稟告,說是萬鬆私下軟禁了風清琅,攔截了消息,特意不讓攝政王得知,也不讓溫閣主知道。」
    「這幾日有蕭沉韞坐鎮,孤倒不擔心戰事,你留下執掌大軍,孤要親自去一遭北狄。」蕭瑜換上夜行衣,帶上一柄軟劍,笑了一聲,囑咐道:「想盡一切辦法,阻止蕭沉韞知道南枝失蹤一事。和鎮國侯一樣,瞞著他。」
    「為何?」洛城有些不懂。
    「因為啊……」蕭瑜緊蹙劍眉,眼前浮現出兒時少女的音容笑貌,緩緩道:
    「孤要做第一個救她的人。」
    「在她命懸一線之際,人生最危險的關頭,舍生忘死地救她,讓她看見,孤有一顆不輸於攝政王的心。「
    「這一次,孤不會再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