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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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行動了心思,他最常用的辦法便是擒賊先擒王,隻要將孟彪控製在手,再以性命相脅迫出解藥,其它的事便是水到渠成,極其好辦。
可孟彪是誰,丐幫的執法長老,‘降龍十八掌’精通十五掌,隨手一招‘龍戰於野’便可將李孤行全力施展的劍招輕鬆破解,這等實力又哪裏是突然發難能控製的了的?
他看了看夜風聲,心中略微有了些底氣。
那三寶太監七下西洋,各國海盜強人見慣不慣,一身武藝百煉成鋼,自成一派,可謂集各國武功之所長。
由鄭和親自教導,夜風聲再貪玩武藝又能差到哪裏去。
廟堂之人不走江湖,除了些帶藝投身的在武林之中有些威名外,其餘的大多沒個名聲,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武功不強。
能在京畿之地站穩腳跟,哪個放到武林之上不是令人懼怕的存在。夜風聲得他們悉心栽培,論武功怎麽也不會比自己差太多。
兩人同時搶出,擒拿孟彪或許有些勝算。
李孤行與夜風聲眼神交匯,正欲飛身而起,卻見孟彪不知何時跟公孫春站在了一塊,似乎已經防備上了。
孟彪問道:“公孫長老,咱們淨衣派和汙衣派雖然爭鬥,但畢竟都是丐幫的同門是也不是?”
他說的很大聲,似乎就是給李孤行聽的。
公孫春當即點頭,朗聲道:“孟長老說的不錯!”
孟彪又道:“若有敵人,咱們兩人是否該勠力同心共禦外敵?”
公孫春目光看向李孤行和夜風聲,“斷不負幫主所托。”
孟彪笑了笑,伸出雙手向公孫春恭敬一禮,目光卻時時刻刻提防著李孤行和夜風聲。
“這些年,孟某可是少有跟公孫長老意見一致的時候,此事該賀、該賀!”
李孤行和夜風聲瞬息明白,孟彪看破了他們的心思,突然下手這件事再做不得。
徐念撇開折扇,若有玩味的瞧著兩人,扇風的動作由快變緩,顯是心中再做計較。
李孤行和夜風聲孤立無援,還要護住身旁的駱大狗,一抹絕望湧上心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今日看來免不了任人宰割。
正在兩人心生絕望的時刻,誰料駱大狗突然笑了出來。
“孟老頭,你是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啊。”
孟彪一愣,有些憤怒又有些不可置信,這般情景之下沒被嚇傻的已屬不易,還敢當眾稱他為孟老頭的孩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公孫春見孟彪想要發怒,伸出手來在暗中擰了孟彪胳膊一下,疼痛令孟彪瞬間清醒,忍了一口氣。
“小兄弟何以見得?我可未曾說過要請你們吃什麽。”
“孟老頭,你自己怎的忘了,剛剛你不還說該賀嗎?要慶賀少不了好酒好菜,我跟你說,汙衣派的飯菜可差了,我口味刁吃不慣,還真想嚐嚐你們總舵的飯菜嘞。”
李孤行眼珠一轉,心中登時放鬆,目光之中帶著欽佩,更帶著感激,駱大狗這一招神了。
自丐幫分舵去總舵需走水路,汙衣派可沒甚大船,自己對孟彪極其重要,定要他親自押送。
在小船之上動起手來,隻要豁出性命,最起碼能做個兩敗俱傷,且李孤行相信孟彪這等惜命之人,到時候解藥奉上也不是難事。
就算不動手,夜風聲帶了許多錦衣衛應在總舵之中,這些錦衣衛可做敵人也可做幫手,全看如何利用,如此一來自己倒多了許多勝算。
孟彪似乎沒有多想,近乎同時拍手讚道:“好主意、好主意!小兄弟想吃些好吃的,那再好不過!”
他手下不缺忠犬,察言觀色、揣摩心思,就跟他肚子裏的蛔蟲別無二致。
一聲爆竹聲響過後,浩浩蕩蕩自總舵駛來數百船隻,每艘船上載有七人,近乎七百丐幫弟子將分舵圍的水泄不通。
孟彪拍了拍手,喚來人道:“今天我請這位小兄弟吃三道好菜,拿出看家的本領!”
手下之人立時會意,走下準備,不多時門外便擺起一張大桌。
桌子雖是隨意拚湊的,但其中講究卻是不少,也不知道淨衣派的人從哪裏弄來這麽多花樣,竟有一人現場將桌邊雕刻成了一副精美畫卷。
便在他雕刻的同時,令一人升起了炭火,炭火之中燒了幾雙極長的鐵筷子。
另有幾人守在老鼠洞口,一人往洞裏灌水,其餘人施展武功在洞口等著。
都說狡兔三窟,對付老鼠也差不了多少,不多時便抓了幾隻大腹便便的老鼠。
一人將這些即將臨盆的母老鼠挑選出來,放在一個幹淨的大盆中,也不知用什麽辦法竟在頃刻間讓老鼠臨盆。
看著一群呱呱墜地、嗷嗷待哺的幼鼠,李孤行等心疼的不行。
那些幼鼠毛還沒長出,剛生出來便尋母親懷抱,可那將老鼠催生的人卻將母鼠綁在一個架子上,眼睛對準餐桌的位置,也不知孟彪這般作為究竟想做什麽。
但見孟彪嘴角邪邪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小兄弟,這第一道菜叫做‘叫三吱’,可是鮮美的很啊!”
‘叫三吱’?駱大狗和夜無聲不懂,李孤行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隻聽這名字便嚇的渾身一個激靈。
孟彪端坐桌上,手下之人立時遞他一根鐵筷子,尖端燒的通紅,尾部卻是平常溫度。
另有一人調配好一個醬汁,恭敬放在孟彪身前。
但見他用燒的通紅的鐵筷子夾了一隻幼鼠,那剛生的幼鼠渾身連毛都沒有,皮膚細嫩非常,被燒紅的鐵筷子燙的滋滋亂響,“吱”的慘叫一聲,立昏過去。
那在餐桌上被綁著的母鼠見此急的尖叫,痛徹心扉。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鼠雖是畜生,但萬物通靈,對自女的愛又何嚐會少人類半點?
孟彪看著那母鼠,很是得意,夾著筷子在那母鼠麵前晃了晃,讓他親眼看著自己被燙的半死不活的孩子,旋即放進蘸料之中充分攪拌。
蘸料之中糖、鹽甚多,昏死的幼鼠渾身劇痛,又是“吱”了一聲,命損了一半。
孟彪滿意的笑著,口水流了出來,向駱大狗道:“小兄弟可知這菜為何叫做‘叫三吱’?”
駱大狗被嚇的呆了,哪裏能回他?
孟彪道:“因為這幼鼠自筷子夾住到送入口中總共會叫三聲,故而叫做‘叫三吱’,且看他最後一聲如何叫的!”
他長大了口,足能塞進一窩幼鼠,他將幼鼠放在兩牙之間,上下牙齒一咬,老鼠“吱”的一聲,發出最後一聲慘叫。
隨著他兩齒輕動,“滋滋”作響,在餐桌上的母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慘死,痛不欲生,一口氣沒提上來也死了過去。
孟彪嘲笑的看著,向駱大狗道:“小兄弟,這東西美味的很,你可得嚐嚐。”
駱大狗和夜風聲心生懼怕,哪裏知曉孟彪竟這般殘忍,跟畜生還有什麽區別?!
他見駱大狗不做聲,親自夾了一個幼鼠喂給駱大狗,“小兄弟,嚐嚐吧,好吃的很。”
幼鼠的汁水四濺,噴到駱大狗的臉上,令他好一頓惡心。
孟彪兀自笑笑,回到坐上將那些幼鼠盡數吃了,意猶未盡,口中不斷念叨著,“可惜啊可惜,這種美味你們居然不敢嚐。”
他話中帶著譏諷、更帶著鄙夷,看著李孤行等一臉不屑。
李孤行生就一副豪膽,在丐幫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哪裏能落於人後,直起了身,走到孟彪的對桌,坦然坐下。
“來!給我上一份!”
孟彪打了個飽嗝,“這菜孟某已經吃好了,換下一份吧。”
這一份‘叫三吱’的菜已讓李孤行倍感心驚,下一份菜指不定又是何等的驚人。
孟彪又拍了拍手,底下人牽了一頭幼驢來。
李孤行一愣,言道:“莫不是孟長老要將這驢子活刮了不成?殺豬宰牛的事情我可見過不少,沒甚新鮮。”
孟彪砸砸嘴,口中尚有餘香,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李孤行。
“那般吃可不新鮮,我這有種新鮮的吃法。”
手下人會意,往燒鐵筷子的炭火之中加了一些新炭,做了一大鍋滾沸的高湯,高湯之中放著各色香料,味濃且美。
高湯香氣飄到李孤行鼻中,美味馥鬱,令他食指大動,不說旁的單是這高湯便可滿足口腹之欲。
有道是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驢肉之鮮美在走獸之中可數第一,配上這絕美的高湯不知又是怎樣的美味。
但他又不禁擔心起來,那道‘叫三吱’的菜實在令人膽戰心驚,這道菜也定是攝人心魄的很。
隻是這做法著實駭人聽聞,慘絕人寰令人不敢直視。
廚師問道:“孟長老,你要吃和等部位。”
孟彪想也未想,眼睛盯著李孤行,帶著一抹炫耀。
“你看著辦,肉嫩就行!”
廚師應了一聲,立馬將驢子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擇了個最嫩的部位仔細剃幹淨毛發。
剩下的李孤行已經不敢再看了,他眼睛雖在看著,但思維卻已經麻木,畫麵從眼前閃過卻不敢在腦海之中有半分停留。
隻聽得那驢哀嚎不止,孟彪卻似欣賞極其美妙的音樂,無比享受。
李孤行被駭的汗毛皆立,直到一塊肉端到眼前才略微緩過神來。
孟彪道:“李少俠,請用。”
這等駭人聽聞的做菜手法李孤行哪裏吃得下去?縱使這塊肉美味一倍,也不敢品嚐半點。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孟彪的意思,就是要比誰更惡,讓李孤行等心中害怕放棄抵抗。
實話說,李孤行確實怕的不行,身體已經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他哆哆嗦嗦的夾起驢肉,放在眼前。
那驢親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肉送到別人嘴邊,一聲聲的嚎叫顯得更加的悲涼。
孟彪道:“李少俠,這可是絕代的美味,你不吃可要後悔一輩子。”
李孤行瞧了瞧孟彪,問道:“我若吃了,豈不是跟你一樣心狠手辣?”
孟彪一愣,不可置否,“但是......我覺得你做不到。”
李孤行嗤笑一聲,將一整塊驢肉囫圇塞進嘴裏,瞪著那頭驢的眼睛,大快朵頤。
那驢被他眼神所懾,嗚呼一聲,立時嚇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