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楊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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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找來兩個大木桶,裏麵放滿了十萬大山中的奇異花草,用柴火緩慢煮沸。
花草汁液被大火熬製,逐漸進入木桶水中,再被大火蒸發出來,隨著熱氣飄蕩在空中。
向天然道:“倒是不難,就是費些時日,爬上通天塔也不急於一時,你們正可以借這個機會養養傷。”
順著起伏的山線向那地方看去,那一抹黑色深不見底,與群山高聳相比顯得分外突兀。
聽他這般一說,兩人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再也不多想,靠著銅人的後背沉沉睡去。
向天然號令銅屍行進,撥雲踏石,臨近午時才回到寨子之中。
朝陽初升、夏風暖暖,雖在高山之巔,卻沒有分毫的寒冷。
否則,不知駱大狗醒來之後會有怎樣的驚慌。
李孤行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駱大狗的臉頰,“傻孩子,我也才醒不久,再說我沒事動你這臭小子的衣服作甚?”
駱大狗被他戳破心思,麵上一紅,嘟嘴道:“誰知道你能按什麽心思!”
他水靈靈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著李孤行整個人瘦脫了相,當即問道:“你怎的才醒?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李孤行將事情來龍去脈跟駱大狗一將,登時將他驚的坐了起來,連連歎息。
“好險、好險,幸虧吉人自有天相!”
李孤行道:“是啊,好人有好報。”
“所以你那柄劍丟了?”
“哪裏能呢,在後卿手中拿著呢,就在地下候著,想要拿隨時拿。”
“那慕容姐姐呢?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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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呢?”
“他們啊.......他們在外麵等你呢。”
李孤行喚了一聲,兩人同時進來,都瘦脫了相。
駱大狗眼眶濕紅,抓住兩人手道:“還好,還好你們都沒事!”
慕容淵像對自家弟弟一般對待駱大狗,極其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倒是蚩凰有些氣不過,自顧自的嘟囔著。
他舅舅乃是楚德彪,湘西派的掌門,誰能料到湘西派底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要傷害自己。
“我一定要找舅舅問個清楚!”
李孤行攔阻道:“倒也不急,你說有個中原來的姐姐要尋我,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蚩凰一拍腦袋,“對對對,我怎將這件事給忘了,我現在就帶你去。”
說罷,他拉起李孤行的手便往外走。
這一幕被駱大狗瞧見,麵色登時冷了下來,好似一個小姑娘吃著飛醋。
慕容淵瞧著他的神情,淡淡笑著。
“你也喜歡老李?”
駱大狗一愣,立馬裝作無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似什麽也沒聽懂一般。
慕容淵道:“行了,別裝了。你的秘密我就算不知道也猜到了,不過嘛......”
他忽而頑皮一笑,用手撥了撥頭發。
“我是不會讓著你的!”
駱大狗麵色通紅,低下頭去,看著慕容淵的背影,一股醋意飛上心頭。轉瞬間,他又變了個神色,輕蔑的瞧了一眼,將胸挺得很直。
“誰用你讓!”
慕容淵回到房間,拿出血刀老祖那柄大刀又攤開秘籍研習。
那‘諸葛三十六奇門’雖然厲害,但畢竟是諸葛家的法門,就算學會了也是給諸葛家闖下名頭。
他要在江湖之中為慕容家立威,自然要將身上所學融會貫通,獨創一脈。
這也是慕容家經久不衰的原因。
慕容家的武學是厲害,所學也廣博,但每一代隻拿這些武學當做入門,何時能將這些武學融會貫通自創一派,何時才能算得真正在江湖之中立足。
慕容淵現下要做的便是這件事。
諸多武功之中,以‘鬥轉星移’和‘參合指’他用的最為熟練,但論及修行難易,還是血刀老祖留下的功法最為便捷。
所以他要從血刀老祖所傳武功入手,將自家武學融合到一起,創立一門新的武功。
然而,這件事又哪裏像說起來那般容易的,天下間能人不少,但能創立武功甚至開宗立派的也隻有那麽寥寥幾人。
但慕容淵有自信,他慕容家代代都是這般過來的,可以說每一代都會創立一門全新武學,每一代都會在前人的基礎上再進一步。
那一天,慕容淵什麽也沒想,腦海之中隻有各種武功招式、各中心法,內力在經脈四處遊走,試圖以血刀老祖的刀法串聯起‘鬥轉星移’和‘參合指’的內力。
他苦思了一夜,略有小成,似乎摸到了門徑,興高采烈的去找李孤行。
而李孤行卻似乎陷入了魔障,蜷縮在一個角落一言不發。
這件事幾乎轟碎了他心中的堅守,更明白為何父子倆會淪落到這個境地。
李孤行隨蚩凰尋那女子而至,但見一女子眼若秋霜、肌膚勝雪。
單是容貌瑰麗已是天下間一等一的絕色,更難得的是他自有一股書卷氣,令人不敢直視。
那姑娘身著一襲素白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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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頭一處草房外。
和煦清風吹得他衣袂飄蕩,更有一股說不出的出塵之感。
一時之間李孤行看的呆了,竟忘了上前,若不是蚩凰在一旁用手肘拐他,幾乎陷進這無比美麗的景色之中。
李孤行遙遙行禮,恭謙道:“姑娘好,敢問尋我何事?”
那女子看樣子比慕容淵還要大一些,差不多二十三四的年紀,這個年紀本應婚配,但看他纖塵不染的模樣,好似多想一分便是對他的褻瀆。
那女子遠遠瞧見李孤行,也稍稍回禮,分外大方。
“敢問,您就是李孤行李少俠?”
李孤行緩緩走過,小心翼翼,上下打量這他,卻好似這些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全然無用,竟從她身上看不出分毫。
要知李孤行在錦衣衛時何等達官顯貴沒有見過,便是他們的夫人、女兒論及端莊得體與這女子相比也要遜色半分,他這雙眼睛在錦衣衛中乃是專門大量人的,連他都看不出門道的女子,足可見其特殊。
李孤行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子瞧了瞧李孤行,自高處走下,站定麵前,氣吐幽蘭。
“我姓楊、祖父乃是當朝元老。”
一個姓,李孤行立時愣在當場。
朝廷之中姓楊的不少,但敢稱元老者隻有內閣中的三位,都是大明的肱骨之臣、國家柱石。
楊榮、楊士奇、楊溥,任何一人放到任何一個朝代都是照耀當代、功傳千秋之輩。
也難怪麵前這女子竟有如此風姿,令人不敢直視,原是那三位大人中的一位後人。
李孤行誠心拜服,一躬到地。
“竟是三位老楊大人的孫女,孤行汗顏、汗顏!”
女子將他輕輕扶起,“祖父楊榮,薄有功勞,都是世人謬讚,李少俠不必行此大禮!”
“敢問楊姑娘,為何避世於此,又為何尋我李孤行?”
他是朝廷欽犯,不敢與這位楊姑娘靠近半分,怕汙了楊老大人的清名,不自覺的腳步向後退了退。
而那楊姑娘反將他一把拉住,拉在自己身前。
都說男女授受不親,卻不知他一反大家閨秀的做派,竟做出這般動作。
李孤行受寵若驚,忙道‘不敢’。
誰料她竟跪了下去,對著李孤行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又讓李孤行愣在當場不知如何自處!
“楊姑娘,使不得!”
“我叫楊沁,你父親為護我祖父致使你們父子遭受這般大的冤屈,你該受此禮!”
那‘護我祖父’四個字仿若四個霹靂,一個比一個響,炸到李孤行心裏,震顫靈魂。
他雙手捧起楊沁,手臂因為激動而劇烈的顫抖。
“究、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楊沁哭了出來,淚水滴在李孤行的手背,滾燙的淚水自他手背滴入了心裏。
楊沁邊哭邊將事情說了出來,那是一件無比的大事,震蕩朝野、動搖國本的大事。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來自於一個人,一個閹人,被皇帝成為‘伴伴’的閹賊,王振!
楊榮自建文朝始、曆經成祖、仁宗、宣宗、直至當朝共輔政,共經五朝,乃是天下文臣首腦、更是無數讀書人瞻仰膜拜之人,更攜手仁宗、宣宗開創了仁宣之治,使天下安定富足、國泰民安。
而王振,身為皇帝身邊紅人,自然對權利趨之若鶩,故而引發了後麵一係列災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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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雖然滿是疲憊,但卻閃耀這無比的光亮,更帶著無比的興奮。
“你醒了?”
駱大狗用手揉了揉眼睛,忽而神情一變,立馬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衣裳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這場景到好似不像在祛毒,反而有種秘製烤鴨的感覺。
經過三天三夜,兩人身上的帶有毒素的汗水流了幹淨,將木桶裏麵的藥汁染成紫黑一片,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這才悠悠轉醒。
而蚩凰和駱大狗兩人所中之毒雖不像李孤行和慕容淵那般厲害,但他們兩人沒甚武功,故而祛毒時間較為久些,在李孤行和慕容淵醒來兩天之後轉醒。
四人再見麵時,都瘦了一圈,身體虛弱的不行。
隨著視線逐漸變的光亮,一張虛弱而又俊美的麵龐映入眼簾。
李孤行和慕容淵兩人被脫了衣裳,綁在兩根長長的木棍上,架在木桶上方,被人時刻翻轉著。
李孤行等人所中之毒厲害非常,幾無解藥,湘西派能解這毒也靠著他們自苗疆傳承下來的巫術。
在此期間,自李鬼雪女跟醒來以後,他便時刻陪在駱大狗身邊,寸步不離。
好在駱大狗祛毒之法同他和慕容淵不同,這才堪堪隱藏住了駱大狗的秘密。
他躊躇了一陣,腦海中搜索詞匯,但想了半天似乎也沒有什麽能形容那通天塔的壯麗,想了半天腦海中憋不出半個字,無奈的搖頭。
“等你親眼見到就明白了,現在要緊的,乃是將你們體內的毒治好,再好好修養一番。”
李孤行心有疑問,“這不是叫通天塔嗎?怎會黑黢黢的一片,連個塔的身影也看不到?”
向天然道:“被秘法隱藏了而已,那通天塔......”
說起這毒,慕容淵心頭登緊。
“這毒你們湘西派能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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