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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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他麵色變得無比的凝重,分外正式,一板一眼的模樣令濕婆有些恍惚,好似見到了他的父親,那個飛魚服、繡春刀,一身正氣凜然的李四顧。
見到李孤行如此正式的行禮,濕婆有些發愣,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李孤行憑借不夠精妙的“東木速行”勝過濕婆的“縮地成寸”,除了他現在武功遠在濕婆之上以外,更沒有其它的解釋。
濕婆一愣,驚訝不已,麵上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
事實也是如此,濕婆若不是拚的受內傷,用“明玉功”硬接李孤行的“帝極”,要想打敗李孤行簡直是天方夜譚。
濕婆道:“既已回來了,嬸子便不再難為你,這些時日你好好修養身體,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盡管吩咐下人去拿。”
濕婆前腳奔到冥宮大殿,正向外眺望,想看看李孤行奔到了哪裏,卻聽身旁有人言道:“嬸子,你可是在尋我?”
“終究......你還是像你父親的。”
李孤行哪裏不知他口中這句話的意味,也低下頭,愁苦了起來。
“我倒很希望自己不像他,總之......哎......”
濕婆寬慰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不在冥宮,至於在哪我也不糊告訴你,總之待你修養好,天大地大,總有相聚的時候。”
李孤行心中一陣抽痛,又有一些感激,淚目道:“多謝嬸子。”
他收斂起自己悲傷的思緒,腦海中想到一個問題,出言問道:“敢問嬸子,在那空中的。
牢籠,若我不將他毀了,如何才算通過考驗。”
濕婆啞然失笑,輕輕搖頭,“我沒想好。”
“沒想好?”李孤行驚異,不知濕婆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濕婆道:“我將你送到那裏,確實某些考驗的成分,但更多是為了泄憤,發發脾氣罷了。畢竟在你的心裏,你將你的朋友看的比駱神更重......”
兩人沉默一陣,濕婆繼續道:“我倒是想,你若是未曾經受住考驗,將那些美人一個個收入懷中,我倒是能心安一些,隻可惜......”
李孤行插口道:“我險些未曾控製住,隻因心中仍舊存了幾分理智,這才......”
“是啊,人性都經不住考驗,你做的已經不錯了。”
說罷,濕婆已閃身走了,至於李孤行想問的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要想從那牢籠之中出來,看來也隻有等這個嬸子,未來的嶽母自己氣消了,女人嘛,不論做到何等地位,不論什麽時候,都要看自己脾氣的。
李孤行也轉身進了屋,尋了一張大床,讓手下人帶了許多吃食,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大快朵頤起來。
另一麵,一個極富神駿的海東青將信送給了一個蛋白膚色的少女手中。
那少女從海東青足上解下信箋,看了看信上的內容,激動的兩眼發紅。
可他看著看著,那雙濕紅的眼睛便變了顏色,變得氣氛,甚至跺起了腳來。
“老李啊老李,枉我這般想你,你這混蛋,自求多福去吧!”
這少女正是駱大狗,現在恢複本來麵目,叫駱神。
他被濕婆調教,學了完整的“洛神劍決”,那“明玉功”也練的頗有火候,雖比不上現今的慕容淵、林謝等人,但比現今的徐念還要強上一些。
“明玉功”就是這樣的神奇,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加之駱神天賦異稟,從兒時的記憶中便能知曉“洛神劍決”的丁點心法,從而煉成“洛神劍決”的第一式,其天資可怖,由此可見。
他此番混入營帳之中,做個皇帝身邊使喚丫鬟,便是要趁機找尋機會將王振殺死,替父報仇。
隻是,皇宮大帳之中猛將如雲、悍兵如虎,王振又幾乎天天跟皇帝待在一起,他一個半路出家嬌滴滴的女子,哪有這樣的機會。
不過對駱神來說,這樣的日子倒也容易,畢竟他在李孤行身邊待了那麽久,雖說早已被人看出是女扮男裝,但這裝假的功夫早已練的爐火純青,此刻恢複了女兒身份,再精明的人也難以瞧破。
他在這交了很多姐妹,也頭一次感受到當一個女子的不易。
宮中的規矩甚多,即便處正在外,在皇宮裏的規矩也一個不落。
這讓駱神很不習慣,更有種不屑。
畢竟出征在外,一切應以戰事為主,哪能隨隨便便的更改行軍路線,且那該死的皇帝還處處講究自己的排場,每到一處必須安營紮寨,將營帳按照行宮的標準裝點一番,哪怕隻是短暫的休息一夜。
若不是大明將士眾多,守備森嚴,憑這講究排場的臭毛病,估計早就讓那些瓦剌的騎兵衝進來了。
宮女們也非常難以相處,幹活拈輕怕重倒是小事,最怕他們小肚雞腸,被皇帝有意無意的誇獎一番,能讓他們炫耀好一陣子,就像能憑借這一句誇耀光宗耀祖,飛上枝頭變鳳凰一樣。
這些對於駱神來說都是些嗤之以鼻的事,不過對於這些宮女卻又有著不同的意義。 _o_
畢竟整個皇宮都相當於皇帝後宮,裏麵的宮女都有可能變成皇帝的妃嬪。
加上大明怕外戚專權,找尋妃嬪不看出身,這些宮女們在伺候皇帝的時候竭盡所能,希望皇帝多看他們一眼,到時候母憑子貴,一步登天。
但皇家規矩極其森嚴,這些女子也不能想市井女。
子那般,畢竟今後或許能夠母儀天下,自不可能表現的一臉媚態,故而才有了現今這等勾心鬥角的情況。
當晚,駱神當值,侍奉在朱祁鎮大帳之內。
其他宮女在豔羨的同時向駱神透來惡毒的目光,可能在他們心中,或多或少都問過這樣的一個問題,“為何今夜前去的不是我!”
不過,這種差事在別人眼裏或許是個好活計,在駱神的眼中卻是個又苦又累又難纏的活。
值夜不僅不能睡,還得時時刻刻保持這警醒,免得那皇帝老兒半夜弄出什麽幺蛾子。
若是第二天能夠好好的休息一天還則罷了,怕就怕那些宮女們嫉妒,第二日也睡不得。
想到這裏,駱神的腦袋便開始有些昏沉,好似好幾天都沒睡過覺一般,脾氣更是暴躁到了極點,進入大帳,看到朱祁鎮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確實沒個皇帝的樣子,最起碼沒有皇帝最基本的威嚴。
那一雙腿很是無禮的放在了桌子上,不停的抖動。
一隻手裏捏著酒壺,另一隻手上拿著西域進貢的葡萄,左右開弓塞入口中。
見到駱神和另一個宮女來了,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將手中兩樣東西向桌子上一扔,隨口嗬斥,“收拾收拾,睡覺!”
駱神那宮女相互瞧了一眼,登時鬆了一口氣。
好在這皇帝老兒喝多了要睡覺,要是他沒喝多,再搞出什麽新鮮花樣來,他們這一夜可就廢了。 _o_
起碼駱神是這麽想的,另一個宮女在鬆了口氣的同時,麵上多多少少有了些期待的神色。
為了今夜能博得皇帝的青睞,他故意噴了香薰,更穿了一個精致的肚兜,就等著爬上龍床。
駱神略微瞧了那宮女一眼,立馬意會其中深意,笑道:“都說酒後亂......”
“性”字還未說出口,那宮女忽而紅透了臉,羞澀的低下頭去。
駱神調笑道:“你不是做夢都想有這麽一天嗎?我來收拾這些七七八八的,你專門去服侍皇上。”
那宮女愣了愣,“你難道不想?”
可能在他的觀念裏,這是一個潑天大的好運,也不知駱神走的什麽路子,竟視這樣的好運而不見。
駱神道:“自然不想,我可不信自己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得皇上青睞。你且去吧,這裏交給我。”
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四下尋覓著,找個地方貓上一覺。。
他自記事起便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了,但聽唐家堡的人說過,自己很像,當即回答道:“應是如此吧。”
濕婆道:“若不是你這行事作風忽而狠戾、忽而瘋癲、忽而又一本正經,像極了你的父親,我還真以為你是他抱錯的孩兒。”
李孤行道:“這倒是不會錯的。”
聽得“傳世龍骨”四個字,濕婆忽而陰下了麵,他心中那抹小小的期待和希望也落空。
“你還真像你那父親!”
李孤行道:“子隨父,天經地義罷了。我那朋友趙無錢仍在昆侖山上躺著,幾乎當了一年的廢人,我走遍大江南北搜尋這些東西就是為了他的傷,嬸子你大人大量,可不能讓侄兒的希望落空。”
濕婆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天邊的雲朵,又瞧了瞧李孤行的臉,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你長得像你母親?”.五
李孤行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李孤行道:“侄兒有一事要求嬸子,那“傳世龍骨”......”
李孤行反笑道:“那倒不用,我說笑罷了。 _o_ ”
像濕婆這樣的疑問,曾在北鎮撫司之中有過不少,李四顧生了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滿麵英氣。而李孤行則生了一張俊秀的瓜子臉,極富秀美,從麵相上看倒是跟他父親沒有幾分相像。
濕婆又幽幽的歎了口氣,一縷愁緒浮上了眉梢,似在替別人惋惜。
他自“明玉功”中領悟的“縮地成寸”,不知要比“東木速行”精妙多少,甚至可以說是碾壓級別的存在。
然而,從結果上看,李孤行施展“東木速行”不僅未曾落了下風,甚至在速度上要淩駕“縮地成寸”,故而濕婆才如此驚訝。
那“東木速行”的神通乃是“諸葛三十六奇門”中的一門,且是比較粗淺的一門。
在某些江湖中一流高手的眼中,或許是一種高深莫測,十分厲害的神通,可在濕婆眼中明顯有些不夠看了。
看著李孤行笑嘻嘻的麵龐,濕婆啞然,心中開始逐漸承認,自己已經敵不過麵前這個少年。
就像一個武林高手和一個武功小白同時施展暗器,隻要武功足夠高,就算扔一塊石頭威力都要比小白仍精鋼所製的暗器威力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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