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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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瑞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但是活動空間有限,對於鬆開繩子無濟於事。

    唯一慶幸的是,校長一時半會兒不會來折磨沈瑞。

    沈瑞的大腦飛速運轉著,繩子綁的很緊,他自己是無法解開的,密室裏唯一可以借助的工具就是放在旁邊桌台上的刀具,可是他要怎麽才能拿到呢?

    他目測了一下自己離它的距離,心裏有了些底,又看了眼和自己綁在一起的架子,他晃了晃繩子,能感覺到架子有輕微抖動。

    接下來,沈瑞嚐試著迅速地朝桌台的方向倒,但是並沒有帶動架子一起倒下去,架子還是隻輕微的動了一下。

    他沒有氣餒,反而有些欣喜,再次用力倒下去。

    試了很多次,他仍然沒有成功,反而是做動作時帶動了傷口,現在全身痛得厲害。

    看著近在眼前的桌台,又看了眼校長,他還是跪在地上扭曲著身體,沈瑞不知道校長何時會解脫這種狀態,但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必須再加把勁。

    下定了決心以後,這次,沈瑞忍著全身的疼痛,猛地往地上倒去。

    “嘩”的一聲巨響,沈瑞連著木架一起倒了下來,倒下時,沈瑞的頭剛好要磕到桌台的桌角。

    見狀,沈瑞收縮著下巴,將頭埋得很低很低,用頭皮蓋壓到桌角,將桌台給帶翻了。

    伴隨著劈裏啪啦地一陣響,沈瑞臉朝地摔倒了地上,桌台上的器件也全都掉了下來,有的擦著沈瑞頭皮掉下來,有的掉在地上,然後劃到各處。

    沈瑞趴在地上,架子的全部重量壓在沈瑞的身上,有的地方還磕著傷口,這個姿勢讓沈瑞感到極為痛苦。

    他向周圍看了一圈,然後驚喜地看到他手邊不遠處,剛好有一把刀。

    他雙手撐著地,手上使力,帶著整個身子和架子往刀的方向挪動,不到半米的距離,深入卻移動地很慢,最後,終於手握住那把刀。

    他將刀尖對著自己,緩慢地割起了手腕處的繩子。因為他的手是被架子壓在地上的,所以他能活動的空間和方向極為有限,反過來割繩子的動作也使不上什麽力,繩子不粗,但他卻很難割斷。

    最難的事情都做了,現在隻要割掉繩子,他就能逃出去了。想到這個,沈瑞有了動力,咬著牙一次次地割著。

    就在沈瑞感覺自己的手酸到快要拿不起刀的時候,繩子終於被割斷了,右手突然就獲得了自由。

    被繩子緊綁住太久,沈瑞的右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紅印,但他來不及去心疼,因為他注意到,旁邊的校長動作停了下來,身體已經從扭曲的模樣變回了正常樣子,那種痛苦的神態也消失了,現在正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

    校長馬上就要變回來了,想到這個可能,沈瑞有些著急,如果他不能馬上脫困的話,等校長徹底恢複,就會回來再將自己綁起來,到時就沒機會逃了。

    於是,沈瑞忍著劇痛,用剛獲得自由的手推開架子,翻了個身,然後割掉其餘各處的繩子,好在刀足夠鋒利,很快就割掉了繩子,整個人獲得了自由。

    趁校長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沈瑞趕緊起身,準備離開這間屋子。

    出門前,他又停住了,看了眼萎靡的校長,回去在屋子裏又找到了一根繩子,將校長給綁了起來,還嫌不解氣,於是又狠狠地踹了幾腳。

    從屋子裏出來,沈瑞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外麵是一個露天的小院,裏麵長滿了雜草,看來長時間無人打理過。沈瑞忙著離開這裏,走得比較著急,然後就被草裏的什麽給絆倒了。

    雜草長得挺深,不細看看不出草裏有什麽。沈瑞被絆倒後站起來,用腳推開摔倒地方的雜草,想知道剛剛是什麽把自己給絆倒了。

    不期然地,他看到了一隻沾著泥土的人手。

    沈瑞被嚇了一跳,等心情平複以後才打算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去旁邊找了根木棍,用木棍掃開旁邊的草。他原本以為這裏的草塌在地上是因為有人從上麵走過,可是掃開雜草後才發現,這些草本身就是被拔起來過的,是有人故意覆在了土上。

    掃開雜草以後,這裏是光禿禿的土地,那隻手土裏露出來,其餘的部分全在土裏。土看起來比較鬆軟,想來是最近剛挖過。

    沈瑞對這隻手的主人有一個猜想,但沒有急著驗證。

    這裏畢竟是校長地盤,雖然他已經被沈瑞綁起來了,但沈瑞無法確定這裏是否還有別的危險。他打算先去和大家會合,雖然他們並不團結,但人多總歸是有點安全感的,至少真有人要死,也不一定輪得上自己。

    一邊這麽想,沈瑞一邊覺得自己十分罪惡,好像進入這個遊戲以後,他的思維方式和以前不太相同了。

    再往外走,就是一片樹林,沈瑞不知道哪邊才是出路。

    沈瑞心道糟糕,但沒有別的辦法,於是沿著剛出來的方向直走。

    走了大概十分鍾左右,沈瑞就走出了樹林。

    看到身後的樹林,沈瑞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是逃出來了。”

    前麵就是校長辦公室所在的辦公樓了,沈瑞繞過它直接向教學樓而去。不知道大家在哪裏,但起碼教室那邊一定有人在上課。

    他剛上到高三三班的樓層,就看到杜七守在三班教室窗邊,看著裏麵。

    沈瑞上前去和她打了聲招呼:“杜七,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其他人呢?”

    聽到他的聲音,杜七轉過頭來,眼中滿是驚愕:“你……你回來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審視和打量的目光,看了一圈,才終於確認了他是沈瑞一般,說道:“你今天去哪了,我們一天都沒見到你,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是吧?”沈瑞接過了話問道。

    杜七淡笑道:“既然你還活著,那就證明我的眼光果然沒錯,怎麽樣,考慮好和我合作了嗎?”

    原來她之前提的合作一事,不是隨口說的,而是真的存了跟沈瑞合作的意思,可是沈瑞一點也沒有想過這事。如今她這麽一問,沈瑞不用細想,心裏就有了答案。

    “抱歉,合作的事,我沒有想法。”

    聽他拒絕,杜七有些驚訝,但也沒有氣惱:“為什麽啊,隻是在這個副本裏,你一個人就遇到多少危險了啊,之後的副本更難,你確定你還能走得下去。

    更何況,你還得罪了席硯。”

    沈瑞沒有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在他們眼裏是他得罪了席硯,難怪他們沒有一個人來幫忙。

    想了想,沈瑞回道:“不管多少困難,至少這一路都是我自己走過來的。

    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幫我,是因為你在衡量,我是不是真的值得合作。但你在觀察我的時候,我何嚐不是在觀察你呢,你以為以你在隊友遇險時不肯搭救的表現,我就願意跟你合作嗎?”

    沈瑞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也果然惹怒了杜七,她瞪了眼沈瑞,怒道:“哼,你還是太年輕了,才能說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機會我給過你了,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之後可別後悔來找我。”

    杜七說完話便不再搭理沈瑞,看著教室裏上課的人。

    沈瑞這才注意到,現在在教室裏麵上課的人是孫桐,看時間這才剛上課,課堂裏一切正常,但孫桐明顯很緊張,有時候話都說不明白。

    想到昨天晚課上發生的事,沈瑞也有些忌憚,不知道教室裏什麽時候會再次出現異常。

    思索了一番,沈瑞還是決定打擾一下杜七:“你們倆在這裏,那其他人呢,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嗎?”

    杜七聽了沈瑞的話,不悅道:“你倒是會偷懶,說好了團隊合作,結果我們去找線索的時候你就不見了,跟你那名義上的隊友倒是挺搭,兩人都不在。

    上午我們去找了王老師——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老婆婆。”

    “席硯上午也不在嗎?”沈瑞打斷了一下。

    “何止是上午,後來吃飯也沒見著他,跟你一樣,自早上以後,我到現在都沒有再見過他了。”

    “那你接著講吧。”

    杜七雖然有些不爽,但也沒有拒絕,繼續說道:“上午我們去找王老師,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昨天晚上查寢時,你的推理沒有錯,你們當時見到的場景確實是以前真實發生過的。

    因為王老師的失誤,鄭秀患了重感冒,但由於明水中學是一所私立院校,那時候才剛成立,校長怕事情傳出去會影響學校名聲,所以就連同三班老師把這事瞞了下來。

    鄭秀一開始被送到了校醫那邊,高燒消退以後,三班的生物老師看他可憐,就把他接到自己的宿舍照顧了。之後說是病好了,就讓他回來了。”

    大概是想到後麵的慘劇,講到這裏,杜七忍不住停下來歎了口氣。

    沈瑞正聽得認真,催促道:“然後呢?”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鄭秀的病其實並沒有好,後來鄭秀又患了感冒,而且比之前更嚴重了,更離譜的是,他把病氣過給了班裏的其他同學,到最後,大家竟然都感冒了。

    然後,最最離譜的事來了,他們班的同學因為感冒被校方給隔離起來了,本以為過些日子大家自然就會恢複,結果你猜怎麽著?”

    這個結果實在沒什麽好猜的,他都看到了故事結局,於是敷衍地答道:“死了吧。”

    杜七:“你說得沒錯,他們班的人,接著就全部死掉了。

    後來學生家長找上門來,學校迫於壓力才對外公布了一些消息,但我們根據王老師說的那些推測,大多數消息應該還是被學校給壓了下來。聽說,當時三班的老師,除了王老師瘋了,其他的全被校方以各種理由給辭退了。”

    透過窗戶,沈瑞看著教室裏認真聽課的學生:“所以,學生們枉死的消息被壓了下來,這就是他們不肯離開這裏的原因嗎?”

    杜七搖搖頭,有些苦悶:“我也不知道。而且,即便是知道了這件事,我們還是不知道要如何離開副本啊,難道真的要在這裏待六個月嗎?

    雖然副本裏的時間和真實世界並不同步,不管在這裏待多久,在外麵也都隻是一兩秒的事,但是在這裏麵待的每一秒,我都要親自熬過去啊。”

    沈瑞第一次知道時間流逝的情況,他之前還擔心自己進了遊戲,家裏那對“父母”不知會對自己做些什麽呢,如今卻是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