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仇得報,禦賜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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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痰在衣擺上輕輕下滑,卻始終落不下去,欲斷還連。
也不知小小的周青,怎會吐出粘痰,興許這幾日上火吧。
吐過之後,周青便伸出小胖手。
本就錯愕的杜子騰不明所以,看了看衣擺上令人作嘔的粘痰,又看了看睜著天真雙眼伸手的周青。
他很納悶,秦府乃勳貴之家,禮數甚嚴。
作為秦家長孫,怎會做出如此沒有教養的舉動?
伸手又是什麽意思?
任是杜子騰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所以然。
“呸”
見他不給錢,周青又吐了一口。
杜子騰瞬間黑了臉,奈何對方是個孩子,又是周家長孫,屬實不好發作。
他雖為禮部侍郎,與周辛夷官職同級。可身無爵位,和周辛夷高貴的世襲國公相比,屬實不及。
這也是為何他在此獨坐,未去與周辛夷等人閑聊之因。
一群國公,他去幹什麽?
因此,哪怕被周青吐了口水,杜子騰心中不忿,卻也隻能忍耐。
為此小事,與周家交惡實屬不該。
但周家是呆不下去了,在場之人個個尊貴,身上掛著兩口粘痰與人說話,怕是會惡心到對方。
況且,杜子騰本就是體麵人,就算無人在意,他也不能掛著粘痰亂竄。
念及於此,杜子騰起身離開。
見此,周青臉上寫滿不開心。
“杜侍郎,酒宴還未開始,何故要走?”周遠山趨步追上問道。
你兒子趕我走杜子騰拱了拱手,笑道“忽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未去處理,先走一步,勿怪。”
“好吧。”周遠山歎了口氣,不作挽留,亦是抱拳說道“既然如此,處理要事要緊,待些時日,小侄單獨做東,請杜侍郎賞臉。”
“好說,好說。”
客套一番,杜子騰離開,周遠山還真以為是他家裏有事,沒去多想,轉身繼續與一些勳貴子弟閑聊。
“薑家竟是派薑濤前來,以他的性子,如此場麵不是折磨他麽。”
“看他吹吹擦擦,倒也是件趣事。”
“哈哈既然如此,過兩日劉兄何不將其請至家中飲酒?”
“那便算了,我可不自討沒趣。”
“哈哈”
此刻,這幾位勳貴子弟的話題並非韓複,而是不遠處一張桌子旁,正拿著自帶娟巾仔細擦拭的少年。
那人名為薑濤,薑氏家主的嫡長孫,身份尊貴非凡。
何為薑氏?
胥朝望族之一,產業遍布全國,亦有諸多族人在朝為官,底蘊之深,是連小康帝也難撼動的擎天大樹。
薑濤自小便與勳貴子弟格格不入,並非他不善交際,而是勳貴子弟們嫌棄與他交朋友太累,頗為折磨人。
因為他有怪癖,可以說是重度潔癖。走到哪裏都嫌髒,隨身攜帶的娟巾一天可用好幾條。
眾人打趣時,薑濤正在擦拭落座的椅子,從靠背擦至接觸地麵的椅腿處,事無巨細。
一邊擦,一邊滿臉嫌棄,看的幾人哈哈大笑。
周遠山也笑了笑,正欲說話,一位朝中官員走至跟前。
“周公子,家中有事,先行告退。”那人抱拳告罪道。
“李大人家中也有事?”周遠山頗為詫異。
“是啊。”李來文笑得有些古怪,說道“沛國公那裏,還請周公子轉告,我就不去打攪他了。”
“好吧。”周遠山隻得答應,將其送至門外。
“周公子,家中有些急事,我便先走了。”
剛一進府,又一人抱拳告辭。
周遠山錯愕不已,頓覺事有蹊蹺。
一個有事可以理解,兩個有事勉強接受。
可這轉眼間三個人有事,傻子都能想到絕非有事那麽簡單。
“周公子”
周遠山正要詢問究竟,又有四人一起走來。
他們帶著似苦非苦的笑容,很是牽強,一同告罪。
“忽然想起來,我們還有公務沒有處理,以防陛下問罪,就先告辭了。”
“是啊,公務大事,還請周公子勿要見怪。沛國公那裏,也請周公子解釋一二。”
卻是剛才周青走到四人跟前,來了一套四連吐。
這回,周遠山可以肯定,此事並非表麵這般簡單。
他皺了皺眉,疑惑問道“可是我周家招待不周,惹惱了幾位?若是如此,晚輩在此賠罪。”
“沒有沒有”
“哈哈周公子這是說的哪裏話”
五人連連擺手,打著哈哈,自是不會說出緣由。
痰是周青吐的,現在還有餘溫。倘若將此事講出,難免給人留下與孩子計較的口舌,且有問罪周府的意思。
人老成精,幾人怎會因此小事討不痛快。
雖說被吐痰也不痛快
後來四人與之前那人相視一眼。
確認過眼神,是被吐痰的人。
“實不相瞞,適才杜侍郎與李大人相繼離開,皆言家中有事。如今五位”周遠山說出心中疑惑。
原來如此,五人恍然,剛才他們還在納悶,杜子騰與李來文怎麽坐著好好的,就突然走了。
若是不走,掛痰亂竄惡心自己惡心別人麽
“周公子莫要多想,我是真有事。”
“是啊,我們亦是如此,至於何事,嗯公務機密,恕難相告。”
“好吧。”周遠山別無他法,無奈道“我送幾位大人。”
“不用不用”
半推半就,周遠山將幾人送出周府,歸來時見終是無人離開,暗中鬆了口氣。
而在心中,他還在思索究竟為何。
“周兄,看,你兒子出來了。”
“怎無人看管?”
“小家夥當真可愛。”
“他去薑濤那了。”
回到之前的勳貴子弟紮堆處,得人指點,周遠山看到了本該奶娘陪同在小院中玩耍的周青。
幾人看著邁著短腿的周青說說笑笑,周遠山則是疑惑起來。
奶娘呢?
而在他疑惑之際,周青走到了薑濤麵前。
薑濤還在仔細擦拭桌椅,察覺麵前多了個小家夥,便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周青。
周青“呸”
因為蹲著,口水掛在薑濤衣領。
周青伸手。
薑濤正處呆滯當中,隨即渾身顫抖起來,愈發劇烈。
說笑的勳貴子弟頓時安靜,神色怪異。
周遠山暗道不好,急忙竄出。
下一瞬,則是薑濤響徹周府的哀嚎。
“啊我不幹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