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河邊晨跑,兩個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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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清晨。
天空灰白,將太陽與世界隔離,即便涼意襲人的瑟瑟秋風,也無法吹散漫天青雲。
這是標準的陰晨,但遮住天空的並非雨雲,便也沒了被雨淋濕的憂慮。
出了沛國公府,向東二裏,是一座跨度十幾米的石拱橋,名為定橋。
定橋下,流水微漾,擴散至岸邊的漣漪遇到阻礙,不得已消散。
洛河,胥朝兩大江之一遼江的支流,南北貫穿三百裏,自定興北城入、南城出,將定興城均勻的分為兩半。
或者說,對於水源極度依賴、古代舊社會背景下的定興,就是依洛河東西兩岸而建。
洛河兩旁,垂柳依依。
泛黃的柳葉與樹體分離,打著旋飄飄蕩蕩的掉落,或岸上,或河中。
而那點點漣漪的罪魁禍首,便是它了。
岸邊流河,鋪滿了深淺不一的黃色柳葉,若是此刻陽光明媚,照耀下的洛河兩岸,定會令人生出黃金遍地的錯覺。
炊煙嫋嫋,住在洛河兩岸人家的宅院中,不時飄出陣陣飯香,引人食指大動。
也有某家婦人起早漿衣,蹲在河邊不斷捶打。背脊的弧度則被完美且自然的勾勒而出,直至臀部。
如此美景,仿佛一幅動態畫卷,生動而盡顯人間煙火。
沿著河岸小跑,韓複將此間美景盡收眼底,享受至極。
若是不算昨日接親,今日晨跑是韓複住進沛國公府後,第一次出來。
沒有工業汙染的古代空氣是如此清新,韓複用心感受一番,佐以涼爽晨風,頓覺神清氣爽,困意全無。
細密的汗珠自額頭冒出,一段晨跑下來,他已喘息微粗,頗感疲累。
韓複腳下步伐不停,節奏不變,心中則是掐算時間,看著大約五百米外的那座臨河而建的獨門小院,打算跑到那裏就折返回去。
盥洗、早膳,應是剛好。
時候尚早,一路上行人稀少,韓複沒有遇到幾個。
然而,但凡遇到之人,無不詫異的審視韓複,搞不懂他一大清早亂跑一通是為了什麽。
更甚者,趕路之人駐足,漿衣之婦擱棍。
待韓複跑到近前,都是下意識的戒備起來,直至遠離後,方才放鬆心神。
在他們看來,韓複此舉,頗不正常。
活這麽久,就沒遇過沿河而跑的人
頂著異樣的目光,韓複不為所動,自顧跑到終點,遂折身往回跑。
估摸一下距離,周府至河邊二裏,定橋至小院二裏,往返則為八裏。
八裏,也就是四公裏,於韓複現在的身體素質而言,倒也不多不少。
跑回沛國公府時,韓複已然大汗淋漓,門房開門時見韓複這般模樣,驚訝的張著嘴巴,滿腦子疑惑的目送他的背影。
“掉河裏了?衣服沒濕啊”門房搖頭自語,遂轉身關門。
“姑爺”
剛到院落門口,瓶兒跑著迎了上來,不由問道“一大清早的,您這是去哪了?怎會一身汗水?”
小丫頭已經改口,由前兩日的公子變為姑爺。
適才,她來服侍韓複盥洗,敲門半晌不得回應,推門進屋後方才發現,韓複不在房中。
昨夜姑爺與小姐並未同房她是知曉的,作為貼身侍女,她與另外一位侍女蓮兒一直守在院落門口,昨晚韓複回去時,也告知她在這間院落住。
蓮兒與瓶兒一樣,也是和百裏茗素自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看似主仆,情同姐妹。
前幾日蓮兒回家省親,昨日百裏茗素大婚,她日夜兼程方才在午前趕了回來。
就因如此,昨日百裏明達還偷偷塞給他一個小瓷瓶,且神神秘秘的說“蓮兒回來了,怕你招架不住,這藥你先收著,以備不時之需。不過你要記著,待茗素身懷六甲時,再去臨幸這倆丫頭”
幾裏哇啦一大堆,韓複不厭其煩,將百裏明達趕出房間,這才得以清淨。
然後將小瓷瓶貼身收好!
而自今日起,瓶兒的主要任務,便是服侍韓複這位姑爺。
至於百裏茗素,則由蓮兒服侍。
可這專人服侍的第一天,就不見了姑爺的蹤影
小丫頭急了,在原地直轉圈圈,正要去找百裏茗素,就見韓複出現在院門口,心中一喜,連忙小跑迎了過去。
隻是見韓複大汗淋漓的模樣,小丫頭驚訝疑惑,因此一問。
不過小跑十幾步,瓶兒鵝蛋臉的雙頰染上淡淡紅暈,可愛更添幾分。
韓複笑著擺手,道“不必擔心,隻是跑步累的。”
“跑步?”瓶兒細膩的小臉上滿是疑惑。
“嗯。”韓複向房間走去,說道“沿著洛河跑了跑,以後隻要不是刮風下雨,每日都會如此。”
瓶兒在後亦步亦趨,說道“跑步做什麽?”
“自然是強身健體。”
“跑步也能強身健體?”小丫頭大為不解,在她的印象中,強身健體不該是如葛護院和二公子周遠途那般舞刀弄槍、舉石捶樁麽?
“側重點不同”韓複回應,轉念一想,若是細致解釋,遠非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明白,便與小丫頭開了個玩笑,道“舉石多了,臂力增長。跑步多了,速度增長。你想啊,若是哪日遇到非要殺我的強敵,打不過我還可以跑的過,此乃保命絕技,至關重要。”
“撲哧”小丫頭被逗笑了,似含苞待放的百合隱隱可見花蕊的綻放之初,既誘人、又青澀。
瓶兒心情歡暢起來,不由說道“若是小姐我們一起遇到強敵一起跑,不出片刻,我們豈不是就被姑爺落的遠遠。”
韓複剛將雙手探入水中,聞言停下動作,轉頭正色道“不會的,若是真有那日,我就扛著你們一起跑。”
“哈哈”
韓複話音落下,瓶兒再也繃不住,暫且將矜持拋向腦後,不受控製的笑了起來。
興許是笑的肚子疼,瓶兒微微彎腰,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眼中已有清淚,是笑的。
小丫頭的生活向來平淡,還從未與人有過有趣的對話。
“姑爺,您一人怎會背動小姐我們。”瓶兒露出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樣,旋即認真的想了想,正色道“若是真有那日,姑爺把小姐扛走就好,我和蓮兒不必理會。我和蓮兒隻是侍女,賤命一條,小姐和姑爺金貴”
正在洗臉的韓複動作頓住,看向自顧訴說的瓶兒,不由錯愕。
這丫頭,竟是如此多愁善感,說個笑話都能聯想許多
也許,這便是少女該有的純真吧。
“不會有那天的”韓複暗道,繼續洗臉。
事畢,接過瓶兒遞來的毛巾擦拭。
“我在外麵聽半天了”百裏明達的身影自門旁閃出。
卻是二人適才隻顧著交談,沒有注意到緊隨而至的百裏明達。
他跨步進屋,看了看韓複,又看了看瓶兒。
目光中有憂慮?
韓複覺得莫名其妙,搞不懂百裏明達大清早就來所為何事。
瓶兒被怪異的目光注視,不由退了退。
“你們交談甚歡,進展很快,我很欣慰”百裏明達與韓複說道,遂看向瓶兒,鄭重道“但是瓶兒,你且記著,在茗素還未懷孕之前,不許與韓複同房。”
這都什麽跟什麽韓複很想捂臉,或是狠狠的踹百裏明達一腳,將這個不著調的大舅哥踢回他自己的小院。
“百裏少爺你我姑爺”
霎時間,適才還歡快的瓶兒滿臉通紅,手足無措,語無倫次。羞的她跺了跺腳,端著銅盆逃出房間。
韓複無言以對,見百裏明達又看向他,才沒好氣的問道“哥哥清早便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正事。”百裏明達一臉嚴肅,自懷中掏出一枚瓷瓶,迅速塞到韓複手中,低聲說道“你與茗素成婚卻不行夫妻之實,為兄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當然,為兄知道你也急,所以連夜命人找到此物”
“隻要滴上一滴,令人服下,烈婦也能變蕩娃,你”
“慢走,不送。”韓複將百裏明達推出房間。
“哎哎妹夫你聽我說完”
“砰”房門緊閉,別上閂門。
至於那枚瓷瓶?
嗯,貼身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