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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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無常,詭秘難測。

    一代英豪冉蒼峰殞沒了,留給整個恒山派的,是無盡的悲涼和困感。掌門的稀奇無端亡故,將一團碩大的慘淡陰雲籠罩在了整個恒山的天頂之上。

    冉蒼峰的離世對於恒山派而言自然是一件天大之事,隻不過,恒山雖大,但於整個江湖來講,此事也僅僅是一抹輕波而已。

    日月照常升起,江河照常奔湧,天下萬事照常按照其固有的自然規律運作著。

    這種規律,是千百年來自然形成的,是大自然定下的不二法則。

    萬千草木,春發、夏盛、秋實、冬殘;

    百獸眾禽,掠食、占地、繁衍生息。

    隻不過,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其無盡的紛爭是其固有不變的主旋律。

    密林之地,那些高壯樹木盡力撐開繁枝密葉,盡想獨霸一方天宇,獨攬那一片豔陽甘露。那些矮草低枝隻能勉力迎沐一些那些高樹枝葉縫隙之間殘殘透過的斑班光影,享受一下那一抺短暫的陽光的映照。

    而各種動物,更是拚殺搶奪、日日爭戰不斷。同種族之間,爭領地、爭食物、爭配偶、爭權位,異種族之間,則是捕獵狩食、生死之爭,一場場爾追我逃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一幕幕血腥殺戳的場麵時刻都有發生……

    這,本就是一個為謀己利、相殘互戮的天地;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世界!

    ……

    人,作為這大自然中萬物之一,自也是具有著這種固有的先天習性。不論平常布衣百姓,還是赫赫宦門將侯;不論是聚集著百十人眾的各部江湖門派,還是座擁千軍萬馬的曆代帝王朝庭,何嚐不都是如此?

    千百年來,曆朝曆代一次次更替,各部各族紛紛四起。一場場戰場拚殺,殘屍血軀。各派勢力此消彼長,各部集團分分合合,不都是此規則的真實寫照嗎?

    便拿當時的天下形勢而言,突厥人占據北方草原大漠,虎祝眈眈覬覦中原;

    中原之地,被北齊和北周分踞東西,相互間連番爭戰不斷;

    南方,陳朝的建立,取代了梁朝一統江南的局麵,將梁朝後裔逼到了西部的江陵之地,建立了一個“一郡之國”(也就是統轄範圍僅江陵一郡之地):西梁。

    及至後來,居於中原之地西部的北周政權攻滅了與之並立的北齊,統一了中原之地。但沒過兩年,卻又被楊堅奪位改朝,建立了大隋,形成了突厥在北、大隋居中、陳朝在南、西梁偏居一隅的天下格局。

    再後來,大隋神威發力,一舉滅掉了南方的西梁和南陳,統一了南方之地,直至南海之濱,隻餘下了北方突厥這一個勁敵。

    ……

    北方的突厥,確實是讓大隋最為頭疼的一個勁敵。

    突厥,確實是不好惹的。

    突厥部族,鐵馬長弓,戰鬥力極為強悍。千裏莽原,縱情馳騁,滅萬千對手於一瞬。

    突厥倚其來去如狂風怒雷般的鐵騎,征服並占領的地域極為廣大,盛極之時其疆域東至大興安嶺,西抵西海(鹹海),北越貝加爾湖,南接阿姆河南。

    突厥其時興起時間並不太長,其最初時是臣服於蒙古草原上的柔然朝庭的統治之下的,居於阿爾泰山一帶。突厥人擅長鍛造鐵器,因此是當時柔然朝庭的“鍛奴”。

    突厥汗國的建立者土門可汗,揭竿而起,帶兵東征,大破當時已破敗頹廢的柔然朝庭,統領了蒙古草原,形成了突厥的東方一部。

    土門起兵之時,留其弟室點密征戰於阿爾泰山向西的甘肅新疆等大片疆土,成為突厥汗國的西方一部。

    由於突厥的起義是土門發起的,因此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突厥汗國的大可汗,無論東方之部,還是西方之部,卻無條件服從於土門大可汗的命令。因此突厥汗國的總統領地便設在了突厥的東方之部。

    突厥汗國,本是一種部族製度,其首領為大可汗,大可汗的兄弟子孫多被大可汗封為小可汗,他們手下均有各自的兵馬,各有領地,分而居之。平日裏這些小可汗的部落各自營生,互不幹涉。待有重大事項之時,大可汗頒布召集令,眾小可汗聽令後群起響應。

    但在北周時期,突厥內部產生了一次大可汗的皇位爭奪風波。因為大可汗是居於突厥東部的,所以這次爭奪風波是發生在突厥東方之部的。

    簡而言之吧,土門可汗共有三個兒子,土門死後將大可汗的皇位傳給了長子。長子在位僅一月時間便死去,臨死前在交傳皇位之時,並沒沿襲“父傳子”製度,而是改為“兄傳弟”,將皇位並沒傳給自己的兒子(攝圖),而是傳給了二弟,也就是土門的次子。土門次子在位十九年,將突厥汗國領至全盛。當土門次子命終之時,又效仿其兄,將汗位傳給了三弟,即土門的三子。土門三子在位九年,保持了突厥的鼎盛雄風。在土門三子臨終日時,已無弟可傳,因此隻能向下一輩子侄傳位。由於他感念二哥之傳位情義,故此將皇位沒有傳給自己的兒子庵邏,而是傳給了二哥之子大邏便,即土門次子的兒子。

    這一下,土門長子的兒子攝圖不幹了,因為這攝圖自小便和大邏便不睦,於是召集部眾一致反對大邏便繼位,而是共推庵邏繼承其父的皇位。

    攝圖年長,且勢力龐大,部眾全都不敢反對。而大邏便勢力不及攝圖,因此無可奈何,最後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庵邏繼承了其父親的皇位,成為了新任大可汗。

    可惜的是,這庵邏生性恭仁禮讓,性格謙和,乃一“不慕鐵騎崢嶸千裏,唯願淡泊山水之間”的清心寡欲之人。那大邏便生性尚武,因此極看不起他。現在,本該屬於自己的皇位現在竟被這沒用的庵邏坐上了,大邏便心中豈服?於是根本不聽從庵邏的命令,而且還總是辱罵庵邏。庵邏無力製住那大邏便,再者他本無意於這大可汗之位,因此不久之後,幹脆將汗位傳給了那擁立自己繼位的攝圖。攝圖倒也不推辭,直接領受,立號沙缽略可汗。而庵邏無官一身輕,幹脆帶領家人部眾遠離了這兵勇聚集之地,向北遷至一處名喚“獨樂水”的依山傍河的草原幽境,平淡逍遙、自在度日去了。

    可是,你自有意離紅塵,豈料塵惡纏你身。數年後的一天,這庵邏之部竟遭到了一股不明身份的人眾的襲擊,來人凶殘以極,見人便殺,最終是血洗獨樂水,庵邏一部總共數百人,包括老孺婦幼,竟無一人逃得生天,全部殞難!

    何人下的毒手?當時是沒人知道的。

    ……

    攝圖繼任了突厥大可汗,這一下,那大邏便無有了辦法,因為他的力量和攝圖相比,差得太多。無奈之下,隻得於鬱悶中領受了攝圖(沙伯略可汗)對自己所封的阿波可汗的封號,領著自己的親隨部眾,向西而去,按沙伯略大可汗之令統管西域去了。其領地便設於突厥東西兩部的接界之間。

    我們在前文曾介紹過那大隋猛將史萬歲以“敦煌戍卒”的名號,以一記霹靂狂斬一招取突厥勇士首級之事。那一次的爭戰賭約,便是發生在隋軍主帥竇榮定和阿波可汗大邏便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