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周玉鳳和何發沒有分開，我自然也不曾和這女人接觸過，不過想著她能利用何發把周玉鳳給趕出來的這個心計，相比也不是省油的燈。

    周玉鳳急的不行：“我呢？為啥你們商量你們的，我怎麽辦啊！”

    “我們不管怎麽樣的結果，都不用管你的病。”我笑著說道。

    “為什麽不管！我是你大伯娘，你在何家生活了那麽多年，管你是不是親生的！你就得養活我！”她跳著腳的喊道。

    得，都白調解了。這娘們就是一個無賴啊，油鹽不進的。

    肖瑞說道：“你和何發是夫妻嗎？”

    周玉鳳一愣，然後瞪著眼睛喊道：“咋不是夫妻！”

    “是嗎？可是人家剛才去找媳婦去了，你也沒有結婚證啊。何音不管是不是何家的人，都和你沒關係，她隻需要和何發說話就行了，人家現在有自己的老婆，憑啥要管你？你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真是夠傻的。”肖瑞冷笑著說：“你就是打官司，要我們養活你，也得有理由吧？你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媽也說道：“是啊周玉鳳，這事兒和你沒關係的。你生病了就看病，你還有倆孩子呢，我們不欠你什麽，你畢竟也不姓何。”

    我看了一眼媽，她的眼裏也是快意的火苗。

    這麽多年被他欺淩，現在也有這個死娘們倒黴的時候了！

    周玉鳳徹底傻眼了，張口結舌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這到底……”

    “這件事兒就這樣吧，你等到我們這邊解決完了，就找何發去問清楚了。那個女人才是他的合法老婆，你不過就是一個非法同居。就算妮子真是他的侄女，我們不會養活你的。”肖瑞道。

    周玉鳳的臉如死灰一般，聲音有氣無力：“你們真的不用不管我？”

    幾個同誌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後對她點點頭：“這是何家的事，既然你和他沒有結婚證，恐怕也不行。”

    “憑啥，我此才是……”

    肖瑞道：“我對象憑什麽管你？何發現在帶著媳婦孩子跟我們去省城了，吃住都是我們負責，妮子為了何家付出那麽多了，就算是日後斷了關係，外人也不會說啥，你算什麽？被人利用完了就甩了，你還幫著他鬧騰？”

    周玉鳳身子晃了晃，然後拍著大腿哭了起來：“該死的何發，這麽利用我，我和你沒完！”

    她說完飛快的往外走，走大門口，身子就有些晃動起來了。

    武俊明急忙過去扶著她：“老太太你咋了？”

    “別管我！我這回村去等著他，那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憑啥讓那個妖精住著！我才是他娶回來的，那個賤人啥也不是！”

    “你不去醫院了？”

    “我沒病！”她說完就走了，雖然身子很是肥胖，可是依然腳步匆匆。

    媽鬆了口氣，然後對肖瑞一頓埋怨，當然主要是埋怨他給的錢太多了，這不是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嗎？

    “兩個親子鑒定就要六千塊了！加上食宿什麽的，更是嚇人啊！這麽多錢……”

    肖瑞說道：“我這麽做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總之我到時候和你們慢慢說。”

    媽隻好點點頭，看了一眼手表：“是到點了吧？我們出發吧。”

    那手表是周富貴買給她的，純金手表，媽卻以為是鍍了一層黃漆，還笑嗬嗬的說，雖然隻有幾十塊錢，但是看著挺好看的。我自然也不會戳穿她，周富貴給媽的東西很多，漸漸的以前的那些廉價的衣服和鞋子什麽的全都沒有了。

    她現在穿的都是省城才能買到的精品時裝，但是媽卻是渾然不覺，都意識不到的。

    肖瑞走之前對武俊明道了謝：“今天多虧你們了。”

    “客氣啥，我啥也沒做啊！不過你放心吧，你們不在的時候有我呢。以後我天天過去，要是何家人再來鬧，我就抓回來。”

    “我當然放心，因為我知道，他們根本不敢再來。”肖瑞冷笑一聲，拎著行李往外走了。

    我跟在他的身後，一直沒說話。

    到了火車站，媽突然站起來了：“看看我的記性，我一生氣，做的吃的都沒帶，我現在去小賣店買點東西，路上吃。你們等等我啊。”她說完就走了。

    我們坐在候車室，我也不說話，看著自己的腳尖。

    肖瑞看了我一眼：“你生氣了？”

    “你有事兒瞞著我是不是？無緣無故的讓何發跟著？到底是為啥？”

    “嗯。其實妮子，這一次去省城，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你的爺爺想見你。”

    我咬著牙看著肖瑞：“我說過了我不見他！”

    “他就要死了，我也曾經想過，幹脆讓他遺憾一輩子吧，可是他現在隻是一個可憐的老人，身有重病，孤苦伶仃的。想要滿足最後一個願望。我就答應了。他也提出來想要見見那個何發，看看這個一直欺負你們的人是啥樣的。我也正愁著不知道怎麽帶著人過去呢，自己找過來了。”

    我覺得有點難受，他從來沒有給我過任何的溫暖。就這樣沒有了？

    肖瑞道：“別生我氣了，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遺憾。萬一有天你後悔了，可是人卻死了，豈不是要怪我？”

    我歎了口氣，勉強笑了笑：“我不怪你。你為了我也是掏心掏肺，我卻對你生氣，不好意思了。”

    他拉住我的手道：“我也覺得騙你不好，但是這話也不好說。”

    原來肖瑞從聽我說了我的事情之後，就找人查過了，當初在那邊下鄉的知青一共有七個，除去兩個女人，還有五個男生，一家一家的查下去。其實也不用費力的查，當初的老人雖然都死的差不多了，可是有些當初的小孩也都記著這個事兒呢。

    肖瑞就從一個鎮裏上班的一個鋼鐵工人那邊知道了一些事情。當初他就住是在我奶奶的附近。然後經過他的提示找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份。

    “他一開始是在村裏麵的牛舍住的，後麵就安排到了一戶村民家居住，正是你奶奶家的院子。你奶奶是一個孤女，隻是跟著她的奶奶一起生活。那個男人幫著打點水，砸點木頭什麽的，女的就給男的洗洗衣服做飯吃的時候也招呼一聲，關係一直不錯。但是後麵他就回城了。緊接著就發現女的懷孕了。然後她生了一個死胎，沒多久她本人也死了。”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你那個爺爺一開始根本不知道他有一個孩子。一直到十幾年後才偶爾知道的，他很悔恨，然後當時幫著她換孩子的一個親戚把事情說了，他才找了你爸爸，兩個人接觸過幾次，你爸爸的工作也是他安排的。還帶著他去過省城玩過呢。”

    我笑了笑：“倒是有情有意。”

    “嗯，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不算是壞人，畢竟當時他已經結婚了，要他把人帶回去也不成。何況你父親也不願意把這事情說出去，後麵你的爺爺因為工作的事情調到了省城，就更沒什麽來往了。”

    “你見過他了？”

    肖瑞點頭：“是啊，我去省城辦事兒的時候見過了，哦，周富貴和他關係不錯，也把你的事情和他說過。但是因為聽你說不想見麵，也不敢告訴你。”

    我無奈道：“你們這些外人都知道了，我們卻是最後知道的。”和我的猜測也沒什麽區別了。

    肖瑞揉了揉我的頭發：“現在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別生氣了。”

    “就這些嗎？沒什麽隱瞞的？”

    “額，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個監考老師，就是你爺爺的另一個孫子，他這一次是被調過來監考，也順便想找找你的。想不到竟然能和你一考場，他也很高興。你是他的妹子，你本來應該是姓趙的。”

    我這才明白，為啥他對我那樣，而肖瑞也沒有生氣過。

    見到我不說話，肖瑞拉住我的手：“別生氣了行不行？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算了，我沒生氣。我媽來了，這事兒我慢慢和她說。”

    我媽拎著一點吃的，還有一個罐頭走過來，肖瑞和我迎上去了。

    “這邊的小賣店賣東西還真是貴啊。早知道我不買了，給你買一個就行，我不吃也沒關係。”

    “你這說的是啥啊！該吃就吃吧！”我笑著拉住媽的胳膊。

    這時候何發帶著媳婦和孩子也來了，趾高氣揚的坐在我們前麵。那女人三十多歲，長得不錯，頗有點白蘭的風韻。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風騷的女人。

    女人笑道：“想不到我這麽大歲數了，竟然也能上省城玩玩呢！”

    “嗬嗬，反正也不是我們出錢，要殺盡管說。”何發道：“反正我養活了她這麽久這都是她該做的。”

    “這話說的有問題，你可沒養活過我。”我冷聲道：“要是你不會說話就不說，不然你現在就走，打官司去吧！”

    女人扯了一下何發的袖子，不讓他發火。何發咬著牙，可是終究沒說什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