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明白他是真心的，但是還是沒辦法從心裏麵心疼這一位老人。即便和我有血緣上麵的關係。

    媽拉住我的手，低聲道：“妮子……你想開點。”

    “我明白。”我對她點點頭。

    不多時趙東升把趙楚韓也給找回來了。

    趙楚韓不情不願的對我低頭認了錯：“對不起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麽做了。你是我的堂妹。”

    媽推了我一下：“說話啊。”

    “算了吧。”我平靜的說道。

    眾人都鬆了口氣。

    醫生過來讓老頭休息，我們就走出去了。

    趙楚韓一到沒人的地方，馬上瞪起了眼睛來了：“不要以為你現在多了不起了，山雞插了羽毛也變不成鳳凰！你永遠都不如我！”

    我冷笑道：“你有本事當著老爺子的麵說這樣的話。在別人麵前那麽下賤，當著我的麵裝什麽逼？真是惡心死了。”

    “你罵我下賤？”

    “我說你怎麽樣！學習成績那麽糟爛，咋能上了中專的，原來是有人給你安排的吧？這一次你還想要走老路！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把你沒有考完試的事情告訴教育局，你到時候還想上學？蹲監獄去吧！”

    趙楚韓臉色發白，然後哼了一聲：“那也老爺子給我安排的，倒黴的也是他！”

    我笑著說：“他欠了我的多著呢！就算是知道是我告發又咋樣？他這麽大年紀了，身體也不好，到時候也不過就是被批評一頓，還能抓起來蹲監獄不成？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一輩子的名聲跟在那邊，還想要就業。找到好對象結婚嗎？你等死去吧！”

    趙楚韓衝過來要打我，被我踹在了肚子上。

    她驚呼道：“啊啊！該死的賤人！”

    我用手戳著她的鼻子：“你聽好了趙楚韓！你要是想要繼續上學，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我們就看誰能鬥得過誰！”

    趙楚韓疼的臉色發青，最後捂著肚子走了。

    趙東升在一邊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這時候才對我豎起了拇指來：“你果然厲害。”

    “被逼的。”我說道：“弱肉強食，沒辦法。”

    趙東升點點頭：“也是這樣，關於鑒定的事，我來辦。”

    肖瑞卻說道：“我來就好。老爺子之前和我說好了。”

    “也好。”趙東升笑了笑，然後說道：“趙家人並不喜歡你。何必要過來。”

    肖瑞道：“我送妮子來的。”

    “可是當初的事……”

    “和我無關。”

    我疑惑的看著他們，趙東升對我說：“我們趙家曾經有一個女孩喜歡過肖瑞，可是被他拒絕，一氣之下選擇了一個父母選定的人結婚，結果幾年生活的不幸，想離婚，可是家長不同意，說趙家的聲望要緊，於是一天，她就拿著刀子……”

    “她自殺了？”媽失聲道。

    “並不是，她發了瘋，把她的丈夫捅死了，目前在精神病院。”

    我看了一眼肖瑞，肖瑞道：“我和她隻見了幾次麵，她嫁人都是她家長安排的，和我沒關係，何況我那個時候早就已經聲名狼藉了。就算我喜歡她，趙家也不可能同意我們結婚。”

    付東升笑了笑：“因為那女孩的父母不願意承認是自己讓女兒不幸的，所以你就倒黴的當了替罪羊了，那我先告辭了。”他說完大步的走了。

    肖瑞看著我道：“怎麽樣，很緊張嗎？”

    “很無奈。”

    “我在你身邊。”

    我點點頭。從我重生回來之後，幾乎做過不想做的事，可是這一次卻妥協了。

    認了不想認的親人，接受我和趙楚韓同屬於趙家，真的想想就煩。

    可看到母親期待的眼神，還有何家人的咄咄逼人，我又不能不做。現在竟然出了肖瑞的事情，他們不可能接受我們結婚的吧？

    緊接著還要和老爺子做所謂的親子鑒定，心裏麵太不舒服了。

    肖瑞拍拍我的肩膀：“不過是一時的，你會得到自由的。”

    我苦笑了一下，那有什麽自由，不過是相對的吧。

    這時候過來了一個年輕人，一臉蔑視的看著我：“老爺子說了要一起中午飯，你會吃西餐嗎？”

    “不會。”

    “一猜就是，老爺子隻能為了遷就你吃中餐了。”他說完了直接走了。

    我翻了他的背影一眼，真是每個人都是這麽討厭。

    老爺子特意在療養院包下了一個小餐廳，他吃的很清淡，我們事先都被發了一個餐單，隨便點自己喜歡吃的菜。我沒有要大肉，隻要了一個湯，又要了一個蝦仁粥，肚子不舒服，想要喝點熱的。

    中午的時候，除了之前來的這些人之外，另外又來了很多其他的親人，女兒，兒子和各自的配偶和孩子，一堆人都過來了，外麵的車子很多，一個個的都很光鮮亮麗。

    我很詫異：“趙家很有錢嗎？”

    “不算有錢。但是屬於那種清貴之家，上麵對於老爺子在醫學領域的貢獻很看重，加上趙家還有好幾個人都算是有過功勳的，所以一些待遇很不錯。當初老爺子隻在那邊待了不到一年就走了，原因就是這個了。”

    我點點頭。

    肖瑞沒有和我結婚，不算家人，所以他就先去和肖家人見麵去了，約好了會回來接我。

    媽也回去旅館了，她已經和周富貴結婚，也不屬於趙家人，雖然人家還是禮貌性的請了，可是媽還是聽出來了弦外之音，並沒去。

    “妮子，你就去吃一頓飯吧，讓他心裏舒服了，我們也沒算白來。”

    我點點頭：“好，就當是我給父親盡孝了。”

    “他們要是難為你，你也不要總是和他們對著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我笑道：“我知道了，不要擔心。”

    明知道是鴻門宴，可是我還是答應了。

    肖瑞道：“隻管吃飯，不要理會他們。”

    “知道了，你回去吧。”

    “親一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我笑著親吻上去，可是他卻回頭，吻住了我的嘴唇。輕啄了一下，然後笑著走了。

    趙楚韓的父母也沒有來，聽他們說話的意思，兩個人離婚後就不和他們聯係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顧，一直在外地瞎晃蕩。

    老頭子看著這麽一桌子的人，非常滿意的笑道：“這一次我的人生真的是圓滿了，我就算是明天死了也沒什麽遺憾留下來，可以安心的去了！這是我孫女妮子，臨死之前，能叫我一聲爺爺，我就知足了！”

    大家全都看向了我的方向，眼神當中充滿了期待。

    我的嘴角有些抽搐，可還是叫了一聲爺爺。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而且都說著吉祥話：“老爺子，您一定能長命百歲！”

    “是啊，如今最後一個孫女找回來了，您一定可以見到她結婚生子的！”

    老頭笑道：“是啊。尤其是妮子現在很不錯，還自考大學了呢。是個好孩子！”

    “是嗎？真是難得啊！一個農村姑娘，竟然能這樣努力，不愧是我們趙家人。”一個中年男人笑道。

    我拿著筷子不說話，臉上的笑都僵硬了。

    桌子上麵的菜還是不錯的，隻是實在是讓人沒胃口，但是看到老頭給我夾的菜，我都禮貌的吃了，其他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是規規矩矩的，恨不能一根豆芽都吃上十分鍾，我覺得很矯情。

    還有紅酒，但是被我拒絕了。

    “喝一點吧，這可是國外的，你一定沒喝過的。”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孩笑道。

    我笑道：“我今天不方便飲酒。”

    她一楞，然後笑著點點頭。

    有人在席間提到了我退婚的事，還有在村裏和幾個人的緋聞。趙楚韓明顯得意洋洋起來。

    剛才那個請我吃飯的人嗤笑：“想不到還挺受歡迎。”

    我笑道：“我受歡迎，你覺得很好笑？”

    他看著我，眼神冷冷的：“你是想要找茬兒？吃飯都不能有個好氣氛？”

    “真是怪了，隻許你隨便笑話我，我說一句話就是找茬兒？這是趙家人的風範？”

    那人剛要喊，被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按住了肩膀：“閉嘴。”

    他這才不說話了，其餘的人都和僵屍一樣繼續吃飯，眼皮都沒抬起來。

    老頭道：“妮子，趙家的家風，我會慢慢教給你，你之前那樣打人罵人，都是在村裏學的，以後不要這樣了，真的不太好。”

    我沒說話，突然覺得爺爺也許並不是很喜歡我，我隻是他對人生滿意的一個小標記而已。隻要他心裏舒服就行了，也不用管我心裏想的是啥。

    趙楚韓突然說道：“格外，堂妹還找了對象了呢，可惜肖瑞出身不咋地，這事兒你們知道了吧？”

    眾人全都抬頭看向了我的方向，有吃驚的，又輕蔑的，還有看好戲的神情。

    “你給呂盈打電話了？”我淡然的看著她。

    “你咋知道？”趙楚韓笑道：“是不是覺得有人揭穿了你的老底，你不高興了？”

    一人道：“你真的是那個混子肖瑞要在一起嗎？”

    “那人可不行啊！”一個端莊的女士說道：“我們趙家人可不能和那樣的混子在一起，妮子，你如今也算是認祖歸宗了，可要想明白了，千萬不要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