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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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裏,蘇木已經有些口幹舌燥,表情中帶著不知名的痛苦。

    那個“野人”,之所以是上一批幸存者的最後一個,是因為其他人已經被打倒,成為水源。

    樹皮和樹葉這種東西,如果下去決心, 吃進肚裏,勉強可以當做食物。

    但唯獨水源,是這裏絕對沒法糊弄過去的問題。

    隻有同類的血。

    完成所有遊戲,離開這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上一批幸存者選擇了“苟且偷生”的人不再少數。

    但最終,隻剩下了那個蓬頭垢麵的家夥一個人,其他同類的嚇成不用多說。

    “恭喜你們,做出了和我一樣的選擇, 但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比死了還要痛苦,勸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他很直白,毫不隱藏,似乎是受夠了這種生活,想要別人給自己一個解脫,所以不管其他人比自己具有的體力優勢,也毫無顧忌將所擁有的信息全盤傾出。

    結局就是。

    在他將所有的信息都講出後,蘇木和同事,以及其他選擇完成遊戲的幸存者,選擇進入房子內,以“最終遊戲”為目標,奪回自由。

    其餘選擇留在樹林的人,第一個將他殺死,隨後又定期的互相殘害, 直到像“他”一樣, 剩下最後一人, 迎接新的受害者。

    而蘇木和其他人又陸陸續續的完成了三場遊戲, 臨近登上房子的最頂層,直麵最後一場遊戲。

    最後,剩下了四個人幸存。

    能走到這裏的,都是體力,智慧,身體素質全佳的選手,以蘇木和同事為一方,另兩個人為一方,開始對著進行猜拳。

    最終遊戲“找鬼”的前一個遊戲,是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

    隻有獲勝的一方,才能參加最終遊戲,輸了的人會被斧子鬼找到,劈殺成兩半。

    結局是,蘇木贏了,他的同事卻輸了。

    蘇木和他帶著悲痛,一起走著樓梯,上到了房子的最頂層,開始進行遊戲“找鬼”。

    “等一下。”

    聽到這,譚靈的眼睛眯起,開口道:“你那所謂的房子最頂層, 該不會就是我們現在呆的這個走廊吧?”

    “恩。”

    蘇木苦笑著給予了肯定,“這也是我在和你見麵以前所有的經曆。”

    “如果是這樣,那離開這裏的最終遊戲就是找娃娃?”譚靈開始舉一反三。

    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直接進了最終遊戲,且上來就有隻鬼來“查房”。

    也許是之前對鬼的回答不同,譚靈直接說它是鬼,這導致自己直接被塞進了最終遊戲,免去了前置關卡。

    “我不知道。”

    而談到這個問題,蘇木似乎觸動了一段不好的記憶,麵色極差,“根據那個幸存者所說,這個最終遊戲叫做找鬼,遊戲規則是尋找到這個世界裏真正的鬼,然後通過語言講述的方式,宣布這鬼到底是什麽。”

    “語言講述的意思是?”譚靈問道。

    “字麵意思。”

    蘇木解釋道:“你覺得鬼是誰就直接說,如果答案正確,就能離開這,答案錯誤,就是遊戲失敗,那提著斧子的鬼會來找你。”

    “有一個問題。”

    譚靈已經掐住下巴,開始思考:“你能保證消息的來源準確嗎?我還沒出過房子,所以我不知道除了這麵牆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信息提示。”

    這也是正常人都有的懷疑。

    包括蘇木,他們所有人的判斷,都在於那個人的“講述”之下,屬於道聽途說。

    那問題來了,這個傳遞信息的人,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不能保證,但也沒辦法,且根據之後的遭遇來看,他所言非虛。”

    蘇木解釋道:“這個人也是聽上一批幸存者所言。”

    “這就有點麻煩了。”

    譚靈似乎明悟了什麽。

    這個人也是聽上一批人說的,那上一批人也很有可能是聽上上一批幸存者說的。

    如果蘇木和自己死了,那外麵那些人裏,隻活下來一個,他也會重複起上一個信息傳遞者的角色,將遊戲規則傳遞。

    “其實完全沒必要考慮這點。”

    蘇木道:“遊戲的規則最開始是從哪來,又怎麽來的根本不重要,也許是經驗的積累,前人付出血的代價才積累下來,也許是上幾批幸存者有什麽手段,獲得了我們無法獲得的信息,一切皆有可能。”

    說到這,蘇木歎出一口氣,“當下最要緊的事,是完成最終遊戲的同時,確認目標的死活,趕緊從這離開。”

    “你說的不錯。”

    譚靈突然有點對著家夥刮目相看了,“看來這一段經曆讓你成長了許多。”

    從一個婆婆媽媽,膽子不過關的新人警察,到現在能獨當一麵的幸存者,在譚靈看來,蘇木其實已經合格了。

    “敘舊的話,等我們出去再講吧。”

    蘇木苦笑著將話題拉到正規,“怎麽樣,給你講了這麽多,以你的頭腦,肯定有什麽發現吧?”

    譚靈的本事,蘇木已經見識過了。

    此時此地遇見他,不說增長士氣,但起碼是有點安心了下來,畢竟這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多了一個可以商量的隊友。

    “是有一點猜測,但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

    譚靈指了指牆壁,“我是說如果,如果按照我的第一反應來看,肯定認為鬼是這上麵所說的娃娃。”

    娃娃是鬼,鬼是娃娃,這很合乎常理。

    牆壁上寫字的主人要“找娃娃”,上到最頂層的最終遊戲是“找鬼”,這兩條信息重合,很容易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但問題是,這太明顯了。

    按照蘇木的話來說,不知道多少批幸存者死在這個遊戲的世界,這麽簡單明了的思路,不可能沒人做出這樣的推斷。

    那些登上房子最頂層,站到這條走廊上的人,肯定會有說出娃娃是鬼的存在。

    “你說的沒錯,這個遊戲根本沒有那麽容易完成。”

    蘇木回答道:“鬼是娃娃的這個可能,已經有幸存者提出過了,但答案錯誤,他被劈成了兩半。”

    “果然。”

    譚靈點了點頭,又突然道:“對了,你不是說有個和你一起來的幸存者麽,他人呢?”

    根據之前蘇木的所給出的信息,這裏似乎少了一個人。

    “他被我殺死了。”

    蘇木的聲音低沉,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因為我猜拳贏了他的朋友,所以他覺得是我害死了那個人,在上了樓梯以後,他向我撲過來,想給我勒死。”

    在詭異事件裏,壓力和恐懼一起到來。

    極度的恐慌之下,人的攻擊性會被放大,找不到發泄的點,就會拿同類開刀。

    從理智的角度來看,鬼才是造成這一切死亡的元凶,但那個人不管,因為他沒法殺死鬼,隻能拿蘇木開刀。

    但蘇木畢竟是一個警察,且經過了訓練十分苛刻的就職培訓,生死上的搏殺,他顯然不是這樣一個靈異刑警的對手。

    最終,蘇木將這人的喉管徒手扯了出來,讓他永遠閉上了眼睛。

    “不,不對勁。”

    譚靈卻發自本能的感覺到一絲異樣,“這樣一個人,能和你走到現在,活過六場遊戲,絕對不會衝動成這個樣子,這不符合邏輯。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根據什麽來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

    況且,如果他真想為朋友報仇,為什麽要等到上樓才動手?

    這裏麵絕對是有原因的。

    “恩?”蘇木被這樣一說,也突然感覺到有點莫名其妙。

    一個不理智的人,怎麽能活到現在?

    確實有點奇怪。

    於是,蘇木認真回想起當時的情況。

    “他當時一直念叨著,你為什麽不死,為什麽死的不是你”蘇木喃喃自語道。

    “蘇木,你思考的方向錯了。”

    聽到這,譚靈開口道:“你應該把他當做一個逃生者,而不是一個複仇者,能走到這裏的人,絕對不會被私人恩怨給蒙蔽雙眼。”

    “他並不是想要給朋友報仇,而是想要測試一個最終遊戲的答案,為什麽你不會死這種問題,出發點也可以是這樣的。”

    “鬼,是不會死的。”

    “如果你死了,就說明你不是鬼,而如果你沒死,有這樣一種可能永遠都存在。”

    “鬼,就在我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