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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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說話的,自然就是那個之前被我們揍過的叫‘流子’的家夥。

    薑宗玉一見此人,就氣不打一處來,他走上去說:“好你個龜孫子,少拿什麽砸廟場的事兒來說事兒,在站的各位應該也有不少人並非是廟場的人吧?今日慕名前來,是為了六廟舉辦的奪寶大會,你們有多少人今天在停車場付了高價停車費的?”

    他問完,剛才看熱鬧的好些人麵麵相窺,小聲附和道:“我付了啊,一小時五百,簡直是搶錢!”

    “我也付了,可是不付,周邊又沒地方停車,大老遠跑過來,是為了求個平安的,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可那停車費也太貴了!上回我們來時,可沒有這筆錢!”

    薑宗玉繼續道:“收錢的就是這些個龜孫子,小爺我初來乍到,他管我要天價停車費,換了別的時候,小爺我絕對不慣著這廝,但今兒也想給六廟個麵子,就當花錢買個入場卷了,可誰知我們停好車,進到市集裏,我們通路的姑娘去店裏試了件衣服,就被索要天價試穿費,不給就不讓走,你們廟場是大,大夥兒本著廟場的名聲來,但是卻被這些個狗東西敗壞,小爺我是不忍見此,才動手教訓了這幾個狗東西,小爺我有錯嗎?”

    他氣勢可足了,那小嘴義正言辭、劈裏啪啦一頓說,算是點燃了在場那些看不慣蛟爺作風之人的暗火,其中還不乏六廟的人。

    “沒錯,要不是打不過,我也揍這幾個廝了!”有個頭鐵的兄弟宣言道。

    氣得那個叫流子的,當場威脅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薑宗玉立刻大聲道:“大家看見了嗎,這光天化日,當著如此多玄門大師的麵,這個狗東西都敢大放厥詞,看來小爺我今天那一頓揍,沒讓他長了記性!”

    輿論瞬間就偏了向,人一多,一方惡霸的蛟爺也感覺到局勢不妙,他何等狡猾,當即走出來說:“剛才不聽這位小兄弟說,我都不知下麵這群飯桶竟然背著我幹這種事,如此敗壞廟場的名聲,實在可惡!”

    流子臉色頓時大變,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為蛟爺做事,卻在這時候被直接推出來做了戴罪羔羊。

    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在思量了片刻以後,他當場就跪了下去,朝蛟爺求道:“此時都是我一時財迷心竅,蛟爺並不知情,蛟爺您就看在我跟了你這麽多年的份上,網開一麵吧?蛟爺!”

    蛟爺這戲也演得十分逼真,他黑著臉歎道:“我如此敬重六廟,你們這些東西卻背著我幹這些缺德事兒?滾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的!”

    音落,就有他的其他爪牙將流子當眾拖了下去。

    “大家放心,你們來廟場若有付過天價停車費的,事後可找我,保證全數退還!”他承諾道,那些有怨言的人,這才沒了話說。

    蛟爺就此就撇清了幹係,雖說大家都清楚真相是什麽,但也看破不戳破,畢竟這蛟爺在河東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清楚得很,能讓他當眾推出自己一個得力幹將背黑鍋做出讓步,已經是不易了,畢竟六廟和蛟爺還有別的利益關係牽扯著,再逼,他就翻臉不認人,大家都下不來台,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場以六廟為主的討伐之戰,暫時告一段落。

    陳四娘又重新回到高台上,宣布奪寶大會繼續舉行。

    我十分感激釋順大師和玄青道長,這裏人多嘈雜,想請他們二位去後麵僻靜的廟殿裏說話,不過釋順大師被趕業寺的主持叫走了,就隻有的與玄青道長來到廟殿。

    一牆之隔,外頭是奪寶大會喧鬧的聲音,裏頭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來不及整理自己的易容,跪在地上感激玄青大師剛才大義為我做保之事。

    玄青擺擺手說:“貧道這一輩子沒說過謊,剛才卻當著眾人的麵說,你身體裏的火來自於詛咒!”

    玄青道長八年前就在,他知道我真正的身世是厄,而非什麽詛咒,所以這才更讓我羞愧。

    我哭著說:“若今日您老不來,我其實都打算接受會仙觀的審判了,張天師確實是因為我而死……”

    “孩子!”玄青道長苦口婆心地勸道:“我雖當著眾人的麵說了慌,但是也並非全是謊言,那符印確實是用來封印厄的,我和張天師接受這符印,便是為了避免一場生靈塗炭的浩劫,若那日張天師不那樣做,我與你爺爺還有張天師這數年來所做的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剛才玄青道長還在與外麵的說,他與張天師走動不多,但他此刻說的這些話,明顯事實並非如此。

    “你們做的一切,和我身上的厄之力有關?玄青道長,我爺爺到底在哪兒?你可以告訴我嗎?”我跪在地上急切地問。

    爺爺當時離開赤城說要回青雲觀一趟,原因是什麽我都不清楚,但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爺爺、張天師還有玄青一直在做著什麽事,這件事和我身體裏的厄有關,現在,爺爺下落不明,張天師已經慘死,而玄青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了!

    可是玄青卻皺眉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玄青道長耐著性子對我說:“孩子,你隻要知道,你爺爺和死去的張天師為你做的所有,都是自願的,你身體裏的東西已經開始蘇醒,你唯一可以報答我們的,就是學會控製它,而不是被它控製,你明白嗎?”

    我雖心中有所不甘,但是我清楚,他用到‘生靈塗炭’這個詞時,他們所行的事,一定是不能隨意講的天機,我再多的勉強皆是苦勞。

    我便跪在地上請求地問:“玄青道長,那您能告訴我,我爺爺還活著嗎?”

    玄青緊皺著眉頭,片刻後點了點頭。

    我沉重的心情稍微放了心下去,隻要爺爺還活著,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玄青也知道我不會放棄去找爺爺,他問我:“你爺爺離開前,是不是將當年的那個爐子交給你了?”

    “是的!”

    他歎了口氣說:“哎,他交給你便是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你不應該來這裏的!”

    他說的話,與那天的張天師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