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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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麽不方便說嗎?”我又問。
還是旁邊床上躺著的靈藥子開口說:“他倆同年,入觀八年了,十六年前家裏出了禍事,就隻剩下他們兄弟二人,雖是雙胞胎,卻樣貌不同,衝右怒忙,衝左安靜些,有些怕生,不善言談。”
我還在心頭算了一下,八年前,就是二零零四年。
對於這個年份,我還是記憶猶新的,八年前,我離開黃岩村,跟隨寧爺爺,到赤城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也是八年前,年僅十六歲的司意出車禍昏迷不醒,他的某一神魂卻無意間,通過他在這世間的一尊神像出現在了我身邊,陪我度過了外婆離開後,最黑暗最無助的那段日子。
那年似乎在我以往的記憶裏,還發生過不少事,總之,是特別神奇的一年。
這麽說,衝右兩兄弟八歲就入了觀,沒拜德高望重的張水火為師,也沒拜張揚名利的靈妙子為師,卻拜了常年喝藥不出戶的靈藥子,這著實讓人覺得好奇。
靈藥子也知道我在想些什麽,主動解釋道:“他們二人與我有緣,便留在身邊了!”
說完,他特意吩咐道:“衝左,你們出去吧,為師與司門主單獨說會兒話。”
幾人退出去,司意也沒留在裏麵,順便幫我們關了門。
隻剩下我們二人以後,我也就不裝了,直接對他挑明了講道:“你身體體虛,房間裏雖有常年累積的中藥味兒,但是你身體裏卻沒有服用這些中藥味兒的氣息,以至於今天我第一眼見你時,並沒看出來你是個體弱之人,你本是個短命之人,如今卻多活了三十多年,不服藥,想必你一定有別的保命神技吧?”
靈藥子回答:“藥是會喝一些的,確實喝得不多,至於神技,你也是學了多年道術之人,道法養身修心,雖不能讓我像正常人那般健康,但也讓我維持著這條殘命活到了至今吧!”
我搖頭,“道長謙虛了,南疆的蟲術,也不是是人就能學的。”
聽我說到這個,靈藥子一絲驚訝都沒有,平靜地坐了起來,身體靠在木床上,用剛才那種眼神看著我。
麵對這樣的他,我內心竟有些害怕,因為我不知道麵前坐在簡陋木床上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是會仙觀的三師叔?是會操控蟲母的蟲師?還是誰?
若不是今晚封了觀,我很難會想到,眼前這個病弱殘生的老道士,竟然就是我找了一天的凶手。
而麵對我點破,他竟然都不偽裝一下,那平靜的樣子,仿佛是在向我炫耀他的輝煌戰績一樣。
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戰績確實非凡,竟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內,將廟場攪了個天翻地覆,可以說,今晚以後,江縣的廟場,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廟場了,外麵的人都以為,是我的到來才使得廟場換了格局,可是我隻是將薑古廟立了起來,而他,卻讓第一道觀倒了下去,四廟嚴重受挫,今後數年內鬥不可能恢複。
見他不說話,我知道要撬開他的嘴不容易,我開口道:“其實不管前輩到底出於什麽目的,於司免來說,都應該感激前輩。”
我前一天還在為薑古廟的存在焦頭爛額,明天應該再沒人管薑古廟的事了!
“那你來說說,你都查到了哪些吧!”靈藥子淡淡一笑,就好像是老師在讓學生交考卷一樣。
我也不怯場,直接開始了我最擅長的奇思妙想。
“衝和不是你殺的,他的死,是靈妙子和陳jiang軍合謀,靈妙子用冰凍三尺殺了衝和,陳jiang軍引我身邊的嬰靈過來,目的是為了陷害我,不讓薑古廟立廟,白天我們從廟場過來時,靈妙子想回屋裏毀滅有關七竹香的證據,卻遇見了過去布置完花園,早就等在那裏的你,他對你沒有防備,你毒死了他……”
說到這裏,我停了下來,有意棺材靈藥子的反應,發現他沒有身邊變化,想來我猜得十之八九了!
於是我再繼續講道:“至於陳jiang軍身上的毒蟲,一定是在昨天之前,就已經在他身體裏種下了,至於他死的時間,也是你算好的,為了讓引起廟場的恐慌,一定要在靈妙子毒發身亡後不久死,才能達到這個效果,所以我猜他身體裏的毒蟲發作時要他命的原因,是你在避風寮院裏操控蟲母,引導他體內的幼蟲殺死了陳jiang軍,他死後屍體直立站立是因為他生前供神,死後有一口怨惡氣在,倒不下去。”
“而今晚的事,你是知道陳Jiang軍體內的毒蟲會爬出來咬人,所以為了避免誤殺死會仙觀的道士,你故意在三清殿裏,以逼走三清為借口,好在我眼皮子低下,光明正大地讓所有道士留在三清殿裏守殿,當然,這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你不讓人守棺,才可以讓自己的徒弟衝左去棺材裏偷靈妙子的拂塵,但是你千算萬算沒算到,你被我送回避風寮院以後,那個叫衝午的因為貪心,一定要留在靈棚裏守靈,若不是他也動了那千拂的歪心思,已經封棺了,之後沒人會知道千拂其實被偷了出來。”
靈藥子聽後笑了一下,一改之前謙和之態,語氣清高地說:“就算沒有那個叫衝午的,我其實也沒想過,我所做的事,不會被人發現,即便不被你發現,外麵那個小兄弟也能知道的!”
外麵那個小兄弟?我目光看向門外,知道他說的是司意。
靈藥子不屑地說:“這廟場裏都是一群廢物!”
我不解地看著他,心中有太多疑惑。
他看向我,歎道:“你確實算是極具天賦,你在奪寶大會上那幾場鬥法,算是讓整個廟場的人都長了眼,更是把那些個幾十年來作威作福的東西老臉摁在了土裏。但是這裏最厲害的人,不是你——”
他揭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緩慢從床上下來,他行動依舊不利索,都到了此時此刻了,顯然不是裝的。
他在窗邊站定以後,緩緩抬起頭,用那雙恢複了神韻的老眼盯著我,說道:“也不是那個拿筆的小子!”
接著,他嘴角揚起,牽扯出一個陰險的笑問:“是外麵那個後生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