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坦然地問他：“前輩想知道什麽秘密？”

    “司問真，可是你外婆？”聽到靈藥子直接喊出了我外婆的名字，我還是有點小吃驚的，不過後來想想，江縣就這麽大，薑古門在幾十年前還是活躍在清江兩岸的，張水火既然與喬雙鏡打了那麽多交道，那麽靈藥子知道我外婆，也不算什麽稀奇事了！

    “是！”

    “我年輕時候，見過你外婆，那時候她已經離開薑古門了，據說是因為犯了門規，被逐出了薑古。”對方慢悠悠地說道，見我無動於衷，他音調突然拔高一度，說：“可我知道，她並沒有犯門規，你外婆從來就沒與他人私生情愫，更沒生下一子半女。”

    聽到這裏，我已經無法像剛才那麽鎮定自若了，我急忙問他：“你為何知道？”

    “因為我知道，當年你外婆抱走的那個女嬰，是你的母親，但是她並非是你外婆所生！”靈藥子對我講述著有關我的身世時，那雙老眼緊緊盯著我，盡管我早就知道，我可能和外婆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從另一口人口中聽到時，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你怎麽知道的？”我低聲問道，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實。

    靈藥子微微一笑說：“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你本來應該姓什麽。”

    “我親身母親是誰的女兒？”我急切地問。

    “該你來告訴我，當年你外婆帶走的東西，下落在何處了！”

    我怔了一下，原來靈藥子也知道，外婆從薑古門離開，帶走了什麽東西。

    看來，靈藥子今晚就是在等我來，他有一個很大的目標，就是在我口中，探知到有關那尊神像的下落。

    我外婆、寧天石、張水火，玄青，都是被選中的有緣人，為的舊事幫助那位仙者在不斷的轉世中，渡最後一劫，除此之外，其餘然皆不知曉其下落。

    靈藥子找神像的下落來做什麽？

    細細回想最開始他所說的話，毀掉它，就是為了守護它。

    這話可以理解為，張水火死之後，靈妙子不堪大用，靈藥子病魔纏身，後輩衝和本可用，但是被靈妙子為了一己之私害死，所以，他才殺靈妙子報仇，不讓靈妙子繼續禍害會仙觀，可以理解。

    而站在靈妙子的角度，如果在張水火死後，保住會仙觀，那必須有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人，我縱觀整個會仙觀，現在已無一人可用了，除非是他自己上！

    我恍然大悟，難道靈藥子想借道仙者的修為，治自己的病？

    “他叫寧無劫，以爺爺的直係孫子現世；八年前、黃岩鎮、青雲觀山下，一場大火，我便再也沒見過他。”我低聲講述道：“半年前，我和寧爺爺在赤城，他突然接到消息，說青雲觀中有關寧無劫的消息，他匆匆趕回河東，之後便再無下落，上次我聽說爺爺的下落，還是在陰陽地裏見到你大師兄，他說我爺爺還活著！”

    聽我說完，靈藥子自然存在懷疑，他說：“這些年，我大師兄和青雲觀的玄清道長走得很近，八年前，寧無劫也是在青雲觀山下消失的，玄清一定知道你爺爺和寧無劫的下落，那天他都為你趕到了廟場，難道他沒告訴你什麽？”

    “玄清道長確實提到了一些有關寧無劫的事，可是他說時候不到，更沒告訴我爺爺的下落，我猜他不說，可能我爺爺和寧無劫在一起吧！”我說得十分誠懇，希望這能騙住他。

    靈藥子想了想，點頭應道：“也是，你這丫頭如此張揚，就算他現世，也不能在你身邊久留，否則必阻他飛升大道，可是八年前那場大火，他肯為你而死，證明你是他的有緣人，他一定會找你的！”

    他眼睛裏都是光，讓我後背生起一絲涼意。

    我說：“前輩，那你也該告訴我，我親生母親的身世了吧？”

    靈藥子點點頭，講述道：“四十年前，我聽說寧天石與十三城鬧翻，退出了十三城，一時之間在道門中掀起了千層巨浪，他的妻子兒子全部都遭仇家暗算慘死了，那之後再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不過我大師兄與寧天石私交甚好，我知道大師兄在暗中幫助寧天石在河東落腳，其中還有一個秘密，是我無意間發現的，那就是寧天石並非孤身一人來到河東，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嬰，外麵的人都知道，寧家子嗣凋零，這一輩已經無人了，但是那女嬰卻姓寧，是寧家嫡親的女兒！”

    “什麽？我親身母親，姓寧？”我差點驚叫出來。

    “不錯，你母親是寧家人，具體是誰所生我便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寧天石直係孫女，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身上流著的血，有一半是寧家人的血！”靈藥子說了太多話，開始咳嗽起來，我不忍見此，走到桌子旁，幫他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

    他端著喝了一小口，緩過了這勁兒說：“那日我聽說你是薑河山的幹孫女，我便覺得有趣，你們寧家當年落敗，與薑家脫不了幹係，你竟然認薑河山為幹孫女，不知道你爺爺知道了，會如何看呢？”

    我低著頭，沉默了片刻說：“爺爺失蹤後，我獨自一人查詢真相，能活著走到這一步都是我的本事了，我不可能麵麵俱到，我也相信，我爺爺不會隻看表麵！”

    “很好！”他忍不住誇道：“你有寧家人的氣魄，隻不過，如今你也知道，你並不姓司，身上流著寧家人的血，卻掌了薑古門的爐子，未來道門和薑古，你隻能選一樣，你選誰？”

    我又是一怔。

    薑古是外婆的夙願，和光複寧家是爺爺的使命，他們都是融入我靈魂裏的親人，我不願讓他們任何人失望，可是若隻能選一樣，我要選誰？

    我不知道。

    靈藥子早看出來我無法抉擇，他笑了起來，歎道：“我們這一生，終究要舍棄許多原本深入骨髓裏的人和事，就像這座經曆了數百年的道觀一樣，與其看著它墜入深淵，染上塵埃，還不如讓它停留在它還聖潔之時！”

    “可是我還是有一事不明！”我說。<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