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星空深處，一處神光氤氳的道場內。

    有兩人，一名背劍錦衣老者迎風而立，一名崢嶸戰將跪在他身後。

    崢嶸戰將身著一副赤紅色的寶甲，他身體周圍似有微光環繞，細看才發現，這些微光中蘊含著無數法則真意。

    他麵色恭敬，似有不解道：“聖尊，小小梁家竟敢冒犯聖威，何不讓屬下將之碾碎？”

    戰將一開口，便有魔音齊鳴，他說出的每個字都似魔氣縱橫。

    背對著他的錦衣老者緩緩開口道：“羅睺，你不懂。”

    錦衣老者轉過身來，他麵色如玉，方臉大眼，須發修長。

    錦衣衣角翩動間，羅睺頓覺眼前好似劃過無數蒼茫歲月。

    無盡時空迷人眼，萬古悠悠攝心神。

    他連忙低下頭。

    陳聖的這身錦衣，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是由數萬條時間長河編製而成，以他的修為，多看一眼便會迷失沉淪。

    而他背後的那柄神劍，更是無上至寶。

    劍柄為九龍神棺，劍格為永生之門，劍脊是上萬件鴻蒙珠、造化玉碟品級的寶物糅合所製，劍刃由數億天道意誌錘鍛而成，至於劍尖的來曆，連他也看不穿...

    一劍之威，可斬破星海，滌蕩蒼穹。

    羅睺心中黯然。

    陳聖的一柄武器，就比自己出身的整座洪荒世界還值錢...

    想當初，自己竟然以為洪荒便是宇宙至高，並且費盡心機妄圖控製此界，實在是有些坐井觀天了。

    若不是陳聖將自己挖了出來，賦予新生，何來今日的成就？

    今日的他，一根手指就能碾壓整座洪荒。

    此時，陳破天似是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三千年前，我還是梁麻手下的一名驍勇小將，跟隨他南征北戰...梁麻待我如師如父。”

    羅睺一怔，陳聖竟然鮮少的敘起舊事。

    他不敢打擾，隻是側耳傾聽。

    “兩千年，我已經成長為一名混沌天道聖人，也成為梁麻的左右手...”

    “天道聖人，也就跟你差不多的實力，雖然在人域已是頂尖的存在，但跟梁麻比起來，就好似螻蟻在仰望大山。”

    羅睺在心中表示同意，他今日看待陳破天，也是這種感覺。

    “再後來，第一次宇宙大戰爆發，天地變色...我才知道，以往高高在上的混沌至聖也會隕落...”

    說到這，陳破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重溫當初的慘烈和心悸。

    “其餘五聖全部隕落後，蟲族皇庭終於按捺不住出手，人域危在旦夕。”

    “梁麻決心與蟲皇同歸於盡...臨行前，他將開天斧交予我，委托我將之交給梁家後人...”

    “我終是沒有抵擋住再進一步的欲望...”

    聽到這，羅睺猛的一怔。

    坊間傳聞，陳破天貪墨了梁麻的小宇宙...原來傳聞竟然是真的。

    要知道，一位至聖的小宇宙，基礎還在，很快就能恢複戰力，其內更是至寶無數。

    難怪陳破天能一躍成為混沌至聖，位列“新五聖”之一。

    “若不是如此，我此生都不可能達到今日的高度...”

    “嗬嗬，羅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

    聞言，羅睺眼神一凝，答道：“是很卑鄙，但若換做是我，也會這麽做。”

    “哈哈哈哈。”

    陳破天仰天長笑，聲響滌蕩蒼宇。

    眼前的星河瞬間淪為齏粉。

    “羅睺，你現在知道了吧...我為何毀掉整個洪荒，卻唯獨留下了你。”

    “因為你是魔祖，你跟我一樣壞...”

    .

    良久，羅睺道：“陳聖並未趕盡殺絕，也算是對梁家不薄了。”

    陳破天搖了搖頭：“非也，別人都以為我是心中對梁家有愧，且顧惜名聲...其實，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罷了。”

    羅睺驚詫：“陳聖為何如此說？”

    陳破天道：“雖然都沒有證據，但我貪下梁麻開天斧之事，他們都有猜測......我早已聲名狼藉，哪還需要顧忌什麽名聲？”

    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若是能滅殺梁家，我早就親自動手了。”

    羅睺越發奇怪，但他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