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這血型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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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許大茂的媽沒聽太準,聽到許大茂缺血,就嚇得臉色蒼白。
“怎麽回事啊?不能是大出血吧?”
“也不是大出血,就是失血多了點,為了以防出現不好的情況,需要輸血一下。”護士耐心解釋著:“醫院這邊,沒有合適的。”
“阿姨,您年紀也大了,也不適合這個血液。”
“病人有沒有兄弟姐妹,或者十八歲以上的兒女?都可以看看血型,如果合適,就可以輸血。”
“哦哦,他兒子也不多大,才十來歲,還不到十八歲……”許大茂的媽拍了拍許繼宗,對護士問道,“這能行嗎?”
“其實也沒多大問題,這個時期的孩子換血快,抽一下也行。”
護士打量許繼宗,見他不是麵黃肌瘦缺乏營養的情況,說道:“先驗一下血型再說,要是血型可以,沒多大問題,那就抽點血給他爸。”
“畢竟他爸要是撐不住失血,昏過去,那就情況不太好了。”
“回家給孩子炒豬肝補補,也就行了。”
“行,好嘞,我都聽您的。”許大茂的媽推著許繼宗,去驗血型。
許繼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見到護士拿著針要紮他,嗷的一聲跳起來,就要跑。
“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許大茂的媽連忙用盡全身力氣按住他,連忙安撫著:“乖孩子,乖孩子,回家給你炒豬肝吃,你想吃多少吃多少,行不行?”
“這不是打針,這是抽血給你爸爸,抽了血,讓你爸能盡快恢複,給你賺錢買好吃的啊。”
“我不抽血!我不抽血!”
許繼宗嗷嗷直叫,叫的來來往往的病人、護士、大夫都看。
“哎,你這孩子,這是為了救你爸;你想想你爸對你多好?你想吃什麽喝什麽,你爸隻要手裏有錢,肯定給你買,你說是不是?”
“我不抽血,你這個大傻逼!”許繼宗張著嘴,嗷嗷叫,拚了命掙紮。
許大茂的媽累的心口疼,不斷劇烈喘氣。
還是驗血的護士出來,幫忙按住許繼宗,跟殺年豬一樣弄了一點血,拿去化驗了。
眼看血暫時抽了,許大茂的媽也是渾身一鬆勁。
一鬆開手,許繼宗頓時狂奔出去,嘴裏罵著大傻逼,消失在醫院走廊裏麵。
許大茂的媽心裏塞得難受,掏出隨身攜帶的救心丸吃了之後,這才好一點兒。
就在這時候,護士過來說道:“您孫子可真不聽話。”
許大茂的媽勉強笑了一下:“以前在家還好,就是沒打過針,興許是打針給嚇得。”
“行了,您找您孫子去吧,您兒子許大茂的血型是a型,您孫子的血型是b型,父子兩個血液本來也不能通用,沒辦法用您孫子的血了。”護士說道。
“哦,那我兒子……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吧?”
“大夫說,接下來別昏迷休克了,應該就沒有多大問題。”護士微笑著寬慰許大茂的媽,“阿姨您別著急,剛才我過去的時候,看他情況還是挺好的。”
“輸血也是擔心出現什麽意外,不說是沒有血就一定不行。”
許大茂的媽點點頭,似懂非懂。
不過她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給吸引過去。
“那也不太對吧?我兒子跟我孫子可是親爺倆,古話說得好,血濃於水。”
“按照戲文裏麵唱的,以前兩滴血滴在一個碗裏,都能合在一起,這血型還能不一樣?”
護士笑道:“阿姨,您不知道,現在的科學進步啦,以前唱戲說的都不準,父子兩個血型不一樣的情況很正常。”
“您看,他爸是a型血,他是b型血,那他媽就得是b型血。”
“這孩子是隨他媽的血型。”
許大茂的媽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
“可他媽,我記得也是a型血啊,有一回我聽她說過。”
父親、母親都是a型血,孩子是b型血?
護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幹笑了一下:“那,阿姨,您找找孩子去吧,我有事兒先忙!”
說完話,匆匆離去。
許大茂的媽奇怪的看看這個護士:“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呢?剛才還一口一個阿姨,說話滿臉帶笑的……”
嘀咕一下,見到何雨柱、保衛科同事、司機等軋鋼廠的人還在,許大茂的媽又連忙上前說了兩句話,感謝領導關心,同事們照顧之類的。
擔心許繼宗跑丟了,她又連忙出去找。
雖然被許繼宗又罵了大傻逼,但是許大茂的媽終究是心裏掛念著這寶貝疙瘩。
到醫院門口轉了一圈,恰好有吹糖人的在不遠處,許繼宗跟一群孩子圍著看吹糖人。
許大茂的媽心裏麵鬆一口氣,又莫名地心酸。
這孩子的親爹在醫院躺著呢,都是為了誰啊,就是不想讓寶貝兒子許繼宗被羊大紅那個殺千刀的賤貨搶走,這才挨了刀子!
再看看許繼宗,跟沒事兒人一樣,還看吹糖人的。
又不肯懂事配合抽血,還不止一次罵自己這個奶奶是傻逼,現在的孩子,真的是……歎著氣,摸出一毛錢買了兩糖人兒,哄著許繼宗又回了醫院。
許大茂也是有驚無險,沒過多久就躺在普通病房開始靜養,呼呼大睡。
何雨柱等軋鋼廠眾人也就探望一下,確定無事後離去。
許大茂屬於工傷,住院費軋鋼廠肯定是報銷的。
這對許大茂家來說,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等好一通忙活之後,已經到了夜裏。
許大茂的媽給許繼宗買了好吃的,讓他趴在一邊床上睡著了,她自己睡不著,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總感覺沒有答案,有點鬧心的感覺。
走出病房,見到兩個護士正在閑聊,許大茂的媽就湊過去。
“那個,你們好,我問你們一件事啊。”
兩個護士都挺好說話:“行啊,阿姨,您問吧。”
“我有個親戚,他兒子是a型血,他兒媳婦是a型血,他孫子是b型血,這樣沒事吧?”許大茂的媽問道。
“這……”兩個護士都莫名地笑了笑,“您說的這個血型不對啊!”
“怎麽不對?”許大茂的媽追問。
一個護士說:“阿姨,這件事怎麽跟您解釋呢……”
“咱們比如說,這麽兩口子種一塊地,丈夫種的是紅蘿卜,妻子種的是白蘿卜,秋天收獲的時候,可能都是白蘿卜,也可能都是紅蘿卜,也可能紅白蘿卜摻雜著。”
“但是您說的這個,丈夫種的是紅蘿卜,妻子種的也是紅蘿卜……”
許大茂的媽,心提了起來:“然後那塊地,收了白蘿卜?”
“誒,就是阿姨您這個意思。”那護士笑著說道,“您尋思白蘿卜是哪兒來的?”
許大茂的媽扯了扯嘴角:“別人種的?”
兩個護士一起點頭。
許大茂的媽感覺天旋地轉,跌跌撞撞後退兩步,摸出救心丸來又塞嘴裏麵一顆。
“阿姨,您沒事吧?怎麽了這是?”
“沒事,老毛病,頭暈。”許大茂的媽說道,“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們忙你們的。”
耳朵裏麵,像是藏著一條狗在打鼓,咕咚咕咚響個不停。
心口處的皮膚都在劇烈顫抖著,似乎心髒已經不堪重負,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
好不容易,回到了病房,許大茂的媽看著熟睡的許大茂和許繼宗,真是悲從中來。
早知道,羊大紅是個爛褲襠,怎麽就沒想過,她是懷著孕跟許大茂來的?
都是許大茂,一再強調自己對付女人有一手,深信羊大紅對他討好,一定是死心塌地。
因此從沒有懷疑過其他可能!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許家的蘿卜地,長出了別人家的種!
小聲啜泣了半夜,又服了一顆救心丸,許大茂的媽終於是穩住了自己的心思。
許大茂這還在病床上躺著,身上傷口不能裂開。
自己如果告訴他,許大茂不是他兒子,他非得當場就昏死過去。
還得遮掩住……
許大茂的媽強顏歡笑,伺候著許大茂,照顧著許繼宗,盡可能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等到改天,何雨柱來的時候,許大茂的媽私下裏把他叫到一邊。
“何廠長,我想跟您打聽一下。”
“那個羊大紅,她是什麽血型,您知道嗎?”
“這個,我哪兒知道……”何雨柱笑道,“羊大紅現在雖然是犯罪分子,我也不至於關心她血型吧?”
“您能給我打聽打聽嗎?”許大茂的媽見到何雨柱沒答應,又改口了,“您能讓我見一次羊大紅嗎?”
何雨柱點點頭:“也就今天了,過明天就得移交其他部門,然後等著公訴和宣判。”
“公訴和宣判?羊大紅能判個什麽罪?”許大茂的媽問道。
“她這個不悔改的情況很嚴重,而且是地痞團夥的主要成員,傷害到幹部、群眾。”何雨柱說道,“我估計應該是死刑。”
許大茂的媽聞言,咬牙說道:“好!要能死刑,我當天要去看她槍斃!”
“對了,真得麻煩您,帶我去見見羊大紅。”
“我有一件事,要是羊大紅死之前我弄不明白,以後也沒有這個機會,我到死都不能合眼!”
何雨柱點點頭,也沒多說,帶上許大茂的媽坐汽車回到軋鋼廠,讓閻解放把羊大紅給提出來。
一見到許大茂的媽,羊大紅就有點驚訝。
“死老婆子,你來幹什麽?別告訴我,你想要給我做保,保我出去?”
說是這麽說,羊大紅還真有點期待;萬一許大茂的媽腦袋讓驢給踢了,真的這樣做呢?
許大茂的媽不動聲色:“你給我兒子肚子上來一個洞,我還保你出去?你認為這樣的事情有可能嗎?”
羊大紅聽她這麽說,頓時哼了一聲:“媽了個臭逼,沒勁!”
“說吧,什麽事?”
“許繼宗好歹是你兒子吧?他血型隨你,也是a型……”許大茂的媽說著話,看見羊大紅沒反對,心裏麵最後一點僥幸也沒了,“但是他的血型不隨我兒子許大茂。”
“羊大紅,許繼宗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跟許大茂生的?”
羊大紅嗤笑一聲:“傻逼吧你?我跟這麽多男人操,又不是你兒子一個,怎麽可能是你兒子的?”
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跟心裏麵預料的一樣殘酷。
許大茂的媽氣的臉色通紅,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羊大紅:“你害苦我們一家啦!”
“草你媽!”羊大紅回複一句,“老娘現在叫羊美麗。”
“老娘就是生出個小雜種,讓你們許家養著,養大,怎麽樣?”
“老娘就是讓你家養雜種!許大茂連幾巴都沒用了,以後也隻能指望這個雜種了!”
許大茂的媽身軀劇烈震顫一下,往後摔倒,不省人事了。
保衛科的人連忙上前,又把羊大紅給押送回去。
何雨柱微微一歎,吩咐閻解放:“撬開她的嘴,喂一顆救心丸吧,要不然,八成就得死這兒。”
閻解放照做了之後,許大茂的媽果然臉色漸漸好轉。
醒過來之後,一場憋不住的嚎啕大哭,許大茂的媽坐在地上就哭,哭累了收拾收拾,繼續伺候自己的兒子許大茂。
從一開始,恨不能掐死許繼宗這個孽種。
後來到了醫院,再三想了想,許大茂的媽也是穩住了。
羊大紅滿嘴裏麵噴糞,沒幾句話能聽,其中一句話,還真是說對了。
許大茂已經沒有生育能力的情況下,以後怎麽養老?
別說傳承許家血脈,已經是不可能了,許家肯定是斷子絕孫了。
關鍵是許大茂和許大茂的媽,養了許繼宗這麽久,他們還能再去養誰,才能不虧本?
好像,也隻有繼續把許繼宗養下去,讓許繼宗長大成.人,以後盡孝,才是最好的辦法。
懷著這樣的念頭,又過了一個月。
許大茂和許大茂的媽,都知道了一個讓他們高興的好消息。
羊大紅和三眼哥宣判了,兩人作為主要的犯人,實打實進行流氓活動,犯罪活動,傷害幹部群眾,危及生命。
死刑。
許大茂的媽嘴裏說的硬,實際上也沒有觀看羊大紅的死刑。
世界上終於沒有羊大紅這個人了!
許家,從過去的泥潭裏麵,解脫出來了——大概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