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發什麽呆！”
    “泛海集團花錢讓你們這些半大小子勤工儉學，是給你們一個照顧！要是這樣還偷懶，可是沒良心的！”
    一個工頭對祁同偉喊道。
    他口中的良心，算是這些年外出幹活的人嘴上最多的一個詞。
    大家都出來幹活，賺錢不賺錢，為人厚道不厚道，說來說去，就是一個“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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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零之前看理想，七零之後講良心，進了新世紀，大家都迅速踏上快車道，直奔錢去。
    裏麵有什麽意味，品也沒什麽意思，隻能說各有各的特征吧。
    祁同偉當然也是講良心的人。
    他記得整個村莊對自己的善意，發誓一定會回報父老鄉親；也承認海老師的確幫助自己，哪怕海老師剛才牽著自己最心動的女同學陳陽的手，從自己麵前走過。
    點點頭，祁同偉什麽也沒說，轉過身來粉刷牆壁，隻不過接下來幹活的同時，他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窗外。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看到海老師領著陳陽說笑著走過來。
    他們兩人看上去很開心，海老師笑著，陳陽也笑著。
    海老師又伸手去牽陳陽的手，陳陽嬌嗔著說了一句什麽，沒讓他牽，但是這一瞬間露出的女人風情，已經跟學校裏麵那個澹雅如百合花的姑娘截然不同。
    這一瞬間的巧笑嫣然，令祁同偉隔著老遠，都能夠心裏麵季動。
    但她，是海老師的。
    但她，不是自己的。
    祁同偉也不知道跟誰賭氣，或許是跟自己，或許跟不公平的老天吧，咬著牙轉過頭去，不讓自己再多看，悶著頭開始幹活。
    下班，乘車返回漢東大學，祁同偉的衣服板板正正，整整齊齊。
    遇上的同學都沒有異色，喊他“班長”。
    祁同偉不知道怎麽回應的，回到宿舍，看到幾個舍友和隔壁宿舍的正在打牌，心裏麵更加煩躁。
    為什麽他們可以如此輕鬆擁有一切，而我必須努力活著，才勉強有一點人樣！
    連陳陽到底是貧困還是富裕都不知道，祁同偉就已經不敢去追求，望而卻步了。
    這讓他心中的不甘，不由自主地冒出來。
    “班長，來打牌嗎？”
    “不了，你們打吧。”祁同偉勉強笑了笑。
    聽著他們一邊打牌一邊說著話，漸漸似睡非睡。
    忽然聽見“陳陽”的名字，祁同偉激靈一下清醒過來，聽著舍友們說話。
    “咱們班的陳陽，越看越好看，我都想要跟她寫情書了……”
    “你行嗎你？陳陽家可不簡單，家裏有人當領導的。”
    “你這話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
    祁同偉清了一下喉嚨，假裝若無其事：“你們說陳陽家有領導？我看著不像啊？她不是穿著很樸素嗎？我看她家庭條件應該不太好吧？”
    那名想跟陳陽寫情書的舍友抬眼一看，笑起來：“班長，你對陳陽也感興趣？你要感興趣，我就不寫情書啦。”
    祁同偉勉強笑了笑：“不是感興趣，我就是感覺她挺奇怪的。”
    “好像生活條件不太好，還學習挺認真，以前勤工儉學她怎麽不報名啊？”
    另一名說陳陽家庭背景厲害的舍友頓時哈哈大笑：“班長，我猜您一定沒有注意過咱們班同學的聯係地址。”
    “報名申請補助、勤工儉學的家庭地址我倒是有印象，陳陽的家庭地址我沒印象，她沒有報過這一類的活動。”祁同偉解釋。
    “原來班長你也沒見過！”
    “我曾經見過一次海老師拿的學生信息統計，陳陽可是京州本地人，而且住在家屬院裏麵的。”
    那名舍友解釋了一下，祁同偉的心裏麵感覺有些釋然。
    陳陽不缺錢，海老師沒騙自己。
    但是海老師和陳陽……
    祁同偉翻過身去，依舊不能合眼。
    …………………………………………
    今天的約會算是成功吧。
    “海昆”何雨柱跟陳陽牽手越來越隨意輕鬆，陳陽已經不以為意，不再大驚小怪了。
    這就是良好的開始。
    順便，何雨柱察覺到了祁同偉的目光。
    這樣一來，算是及早了斷祁同偉的一些念頭，讓他可以更加腳踏實地一些吧？
    也說不準，祁同偉此人就是善於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若是不這麽激烈，他就不是祁同偉了。
    送陳陽回家之後，何雨柱開著車，不緊不慢。
    另一輛車飛快從他旁邊掠過，露出一個張揚扭曲的臉，對著何雨柱的車扮了個鬼臉。
    “開這麽慢！”
    何雨柱抬眼一看——趙瑞龍，明顯喝多了。
    要是不喝多，趙瑞龍至少應該知道，現在開車挑釁另外一個開車的，應該是什麽腦袋缺根弦子的行為。
    這個年代，不是誰都能開得起轎車，稍微辨認一下，也不至於幹出來這種事情。
    不過，何雨柱不跟這小子計較。
    現在趙瑞龍的車開的快，一會兒何雨柱開他姐這輛車，也能開的快。
    僅僅是一瞥而過，何雨柱就已經看到司機是一個陰笑著的長臉男人。
    現在趙瑞龍的狐朋狗友，將來趙瑞龍的狗頭軍師，未來掌握大量證據逃到紫荊花逍遙的一條毒蛇。
    杜伯仲。
    也是整個劇情裏麵，少有的逍遙法外的惡人之一。
    他的惡比趙瑞龍更大，甚至因為他親手負責大量的事情，所以最直接動手的惡，他是最大，也最狠辣。
    別的不說，他幫助趙瑞龍搞的禮儀公司，專門培養高小琴、高小鳳這種糖衣炮彈，這裏麵多少姑娘，被他這個第一經手人給汙辱？
    隻要想一想，杜伯仲就已經罪不可赦。
    如果沒有他助力，不斷鼓動，趙瑞龍犯的錯至少能少一半。
    何雨柱也是心思一動，就感覺又要任性而為一下。
    沒必要為了硬湊名義的劇情，坐視杜伯仲、趙瑞龍大量侮辱清白的姑娘。
    今天沒遇上之前，何雨柱沒有這個心思。
    今天既然遇上了，心下不爽，索性就做吧。
    回到宿舍之中，梁路和趙小惠兩人正冷冰冰對麵坐著。
    兩人對彼此罵的已經累了，無非是“不要臉的女人”罵來罵去，毫無技術含量。
    見到何雨柱回來，梁路立刻站起來：“海昆，你說吧，要她還是要我？”
    “你如果要她，我什麽也不說了，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
    趙小惠快要笑破肚皮了，看著梁路這愚蠢至極的操作。
    別說海昆要不要我趙小惠，就是他真的要我，我也得考慮考慮掂量掂量。
    生個孩子勉強繼承億萬家產還行，真跟這個花心棒槌海昆過日子，趙小惠才不要呢。
    梁路居然拿這種話威脅海昆，海昆會受她威脅才怪！
    明明是她梁路離不開，她還趾高氣昂的，真是咄咄怪事。
    何雨柱擺擺手，伸手摟抱著梁路，像是抱個玩偶在懷中一樣：“好了，別鬧了，我今天還有事跟趙小惠說。”
    “再說，趙小惠眼看就要走了，你跟她較什麽勁？”
    梁路被他一抱，就沒了力氣，瞪著眼看趙小惠。
    海昆低聲道：“一會兒，咱們一起欺負她。”
    梁路頓時大為意動。
    何雨柱看向趙小惠：“我剛才看見杜伯仲拉著你弟弟滿大街飆車，這樣早晚會出事，你們家也不管一管？”
    趙小惠說道：“管也不好管，瑞龍滿口答應好好的，一到外麵就變卦。”
    “我看他是被杜伯仲這種人帶壞了，你們家收拾杜伯仲不就行了？”何雨柱問。
    趙小惠微微搖頭：“怕是不行，他背景有點複雜，也不算是普通人。”
    “這種事也沒辦法全怪杜伯仲，瑞龍也的確是不爭氣。”
    何雨柱點點頭，看得出來趙家不太願意惹事。
    不過何雨柱既然升起了念頭，這個杜伯仲當然不會讓他再留著惡心人。
    趙小惠也沒想到，談話之後，何雨柱和梁路居然狼狽為奸，把自己欺負了一通。
    傷害不大，侮辱還挺強。
    弄得趙小惠罵罵咧咧，沒想到會被梁路這個蠢貨占據上風，海昆這家夥簡直拉偏架。
    梁路也是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很多。
    直到事情過去了一天之後，梁路忽然找上了何雨柱：“海昆，弄來弄去，到底還是你占便宜！”
    何雨柱笑了笑，也不辯解。
    趙立春的女兒和梁群峰的女兒在一起……的確挺有意思的。
    ……………………………………
    收到海昆的指示後，泛海集團的確派了幾個人，去和陳岩石商談支援漢東省體育的事情。
    雙方對於泛海集團的廣告沒有任何意見，迅速達成一致。
    隻要有投資，相關的廣告都可以給泛海集團。
    真正雙方的分歧，在於將來這些體育場地的用途和土地產權問題。
    這個分歧，可就曠日持久了。
    趙小惠返回四九城的時候，談判才剛剛開始；過了七八天，杜伯仲因為放縱過度而暴斃，談判的進展依舊不大。
    又過了兩天，何雨柱跟陳陽的第三次約會之後，談判算是稍微有了一點進展。
    陳陽對此頗為憤然，懷疑海昆這個家夥就是用這件事吊著自己出來約會，要不然，這第三次約會他除了牽手，已經開始摟自己的肩膀了……
    何雨柱對此的回答，讓陳陽不由地默然。
    “如果，我非要獲得你的身軀，強求或者其他要求，都不難做到。”
    “現在，我並沒有這樣做，而是一次又一次盡可能靠近你。”
    “陳陽，你認為我是喜歡你嗎？”
    陳陽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這混蛋老師是真的花心，但是他這麽說的時候，好像又深情款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態，第四次、第五次約會，何雨柱的手已經從肩膀滑倒了陳陽的腰，兩人的關係已經由不得陳陽說完全清白。
    約會的氣氛，已經是不由自主地曖昧起來。
    漢東省體育部門和泛海集團的合作，終於敲定了。
    看上去，陳陽已經沒有必要再答應“海昆”的約會請求，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但是，何雨柱再一次邀請的時候，陳陽依舊赴約了。
    這一次，何雨柱想要吻她。
    可惜沒成功，梁路這家夥冒出來了——她已經打聽清楚，海昆和陳陽最近走的親近，特意來攪局。
    對此，陳陽落荒而逃。
    她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很不道德，哪怕是海老師一而再再而三地吸引她。
    何雨柱也不著急，往後的時間還有的是，陳陽的大學第一學期，還沒結束呢。
    接下來，在大學校園中，即便陳陽躲著海老師，還是免不了偶爾被拉住手，或者摟著肩膀說說話。
    這麽無恥的人，實屬陳陽生平僅見，要不是她心裏也不排斥——或許也正是她心裏不排斥，海老師才會這樣主動。
    就在姑娘的一團心亂如麻中，大一的上學期結束了。
    考試完畢，學生們各自回家。
    何雨柱決定帶著梁路去紫荊花玩一玩，這個臭脾氣女人，除了深情、漂亮之外，優點是真不多。
    何雨柱感覺應該讓她開開眼界，不要當井底之蛙。
    要是怎能改過來，梁路也至少以後能當個可靠工具人，而不再是現在的純粹花瓶。
    不過，還沒離開漢東大學，就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拜訪海老師。
    醬肉大包的包子鋪老板，低價衣服的進口商，蔡成功。
    現在的蔡成功錢不多，也沒辦法送好煙好酒，就拿了一些價值不錯，頗具特色的土特產送給何雨柱。
    何雨柱對此也不在意，直接收下，問蔡成功有什麽事情要問。
    蔡成功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麵記錄著每個月幾十樣東西的物價變化。
    然後蔡成功對何雨柱說了自己的大概觀察情況。
    有些商品這幾個月時間沒有變化，而有些商品已經價格開始增加，還有些商品的價格有升有降。
    蔡成功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何雨柱欠身賠笑：“海老師，您告訴我，將來錢會不值錢，並且讓我好好觀察。”
    “但是根據我的觀察，實在不知道應該得出什麽樣的結論。”
    “有的東西還是那個價格，有東西甚至還降價了……同樣的錢，能買到更多東西了。”
    “這不能算是，錢不值錢了吧？”
    蔡成功認真對何雨柱請教。
    何雨柱微笑點頭：“你既然做了這些準備，那就的確還是很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