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感覺，話說到這裏，真是到了盡頭。
    祁同偉的偏激看來是真的沒辦法改。
    明明何雨柱都說了，你安心上學，坐觀金鳳和她男朋友出事兒就好了。
    他們是肯定幸福不了。
    祁同偉的選擇則是：他們幸福不幸福，跟我沒關係，我一定要親手報複回來。
    這心氣是真的高，真的偏激。
    如果祁同偉有梁璐、趙小惠的背景，他早晨有這個心思，晚上就基本可以達成目標。
    可惜他沒有啊，他隻是一個山村出身的窮小子。
    他努力了一年多結交人脈，弄到現在，可以說笑、拉關係的朋友很多，他出事之後，一個真正可靠、耐心安慰的朋友都沒有。
    基本上可以肯定，祁同偉抱著功利目的結交的人脈，老師、同學，也隻能從互相利用的功利角度來看待。
    祁同偉要是讓他們對付金鳳，首先就得承諾好處。
    祁同偉最缺少的，恰恰也就是好處、利益。
    即便如此困難，即便自己一無所有，即便不報複金鳳也不會過得好。
    祁同偉還是要報複，還是要拚上自己的學業、尊嚴，親手報複回來。
    有不惜一切、“勝天半子”的意味了。
    看來他是真的骨子裏麵就有這種秉性。
    有能力有背景可以簡單辦成的事情，沒能力沒背景的祁同偉，賭上這麽多東西，就是也要辦成。
    劇情變了，這個祁同偉最根本的性子，還沒變。
    “可以，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麵對不肯放棄報複的祁同偉，何雨柱平靜地說道。
    “你既然這樣選擇，我也不再勸伱。”
    “不過你自己可以好好想想，思考一下；跟著我，當我的手下，賺到錢，就是報複你的前女友金鳳嗎？”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你可以再來找我請教，我還願意當你的老師；不過，下一次千萬不要對我行禮了，我知道你記仇。”
    祁同偉悶聲答應下來，匆匆離去。
    他被海老師說的心裏真的挺尷尬。
    尤其是海老師看透了他的心性，看明白他的嫉妒、不甘心、記仇……
    真讓祁同偉險些尷尬到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
    回到宿舍之後，祁同偉躺在床上，回想著海老師的話。
    尷尬、丟人的感覺過去之後，他對於海老師產生了一些敬佩。
    是的，他終究和陳陽沒什麽關係，本來就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敵意。
    海老師看透了自己，他不僅僅是一個成功的人，更是一個有本事的人。
    尤其是，他願意再讓自己去請教，願意教導自己，更是令祁同偉感覺海老師的人品很好；自己也許不應該敵對他，埋怨他。
    這個念頭在祁同偉心裏冒出了片刻，並沒有紮根。
    他終究是一個敏感、自我的人，更主要思考的事情，還是如何報複金鳳這個帶給自己一生恥辱的女人。
    賺到錢，不能算報複嗎？
    賺到錢，讓金鳳後悔，的確不能算報複。
    祁同偉也感覺，自己如果把這個算作是報複，報複的力度未免太輕了一點——我賺到錢，我有了更好的女朋友，就算是報複了嗎？
    不對，完全不是這樣。
    我過的幸福，不能算是報複；金鳳過的不幸福，還是不能算是報複。
    必須是我做了什麽，讓這對狗男女感覺到痛苦，才能夠算是報複。
    我應該做什麽？我能夠做什麽？海昆海老師又是怎麽做的？
    祁同偉一開始想到的是賺錢，海老師不就是因為錢多，才吸引了陳陽嗎？
    再仔細一想，陳陽家庭好像不是普通的有錢就可以吸引，海老師也不是單純的用錢，他是投資了漢東省、京州市，引起了很大的重視。
    祁同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重視”是來自什麽方麵，代表了什麽。
    然後腦袋裏麵閃過一道靈光！
    “我學的是政法！我畢業就是幹這個的！”
    “隻要我畢業以後，進入體係，功成名就，金鳳這對狗男女，甚至他們的家庭，都根本架不住我一根手指頭！”
    祁同偉想明白了，第二天就滿臉興奮地找到了何雨柱。
    他對這位海老師，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知道海老師是紫荊花的人，不會那麽迂腐；更因為上一次連跪下行禮都做了，現在也不在乎說自己的想法。
    或許也有另外一個原因。
    在這個偌大的城市，嶄新的世界內，祁同偉太孤單了。
    他找不到人說真正的心裏話，倒是更願意跟海老師多說兩句。
    何雨柱本身也不是什麽好人，向來是敬佩陳岩石，但是不做陳岩石的，聽到祁同偉的話後，微笑點頭。
    “你這個想法，比之前的想法靠譜多了。”
    “年紀輕輕，如今不過二十出頭；你就想要賭上一切，這麽著急幹什麽？不要急，慢慢來，有些事情終究有機會。”
    祁同偉終於聽進去一句話，點點頭：“我知道了，海老師。”
    “我既然要親手報複回來，現在暫時也沒有能力，等到畢業以後了。”
    隻要想想這種可能，祁同偉雖然感覺有點煎熬，卻也可以忍耐。
    至少目標清晰明確。
    他又問何雨柱：“海老師，如果換做是您，您會應該怎麽做呢？”
    何雨柱被祁同偉的這個問題說的有些好笑。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於這麽蔑視我了。”
    “我倒是很期待有人這樣，說不定能夠給我增加一些樂趣。”
    很久？
    祁同偉有些茫然，總感覺海老師有點故作成熟——他的外貌也是很年輕，為什麽說“很久”
    再久，還能久到十年前，二十年前嗎？
    “那麽，海老師，您能給我一些建議嗎？”祁同偉問道，“我以後，還能來請教您嗎？”
    “建議倒是沒有，你現在做的事情，除了對我有敵意，讓你自己吃了點苦之外，也沒什麽不妥的。”
    何雨柱淡淡說道：“至於我建議你結交真心的朋友，真心的戀人，這也不是努力可以做到的。”
    “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愛人，很難遇上。”
    “至於以後，你什麽時候請教都可以；不要忘了我是你們的老師，你是班長。”
    包括祁同偉功利性地結交老師、人脈，何雨柱感覺，以祁同偉現在的一無所有開局，也沒什麽不妥的。
    功利多了，人情世故通了，以後至少不會得罪人。
    總比悶頭學習，什麽都不做強。
    祁同偉聽了建議，認真記下。
    “海老師，我以後不會再糊塗了。”
    “您對我的恩德和指教，我都會記住的，有需要您幫助的地方，我也不會再故意別扭了。”
    何雨柱微微一笑：“耐心下來，你會有新的天地。”
    祁同偉總算是安穩了，表麵上他又恢複了精神，又成了原來那個風雲人物，還是那樣努力認真。
    似乎完全遺忘了金鳳帶來的恥辱。
    大二上學期過去，祁同偉回家了一次，又回來在泛海大廈打工。
    這一次，因為他對何雨柱沒有了敵意，更多的是敬意，何雨柱也給了他一點機會，讓他工作的空閑多一點，可以看一些以後工作用得著的專業政法、刑偵類書籍。
    得到何雨柱這種照顧，祁同偉也是再一次確定海老師的確沒有蔑視自己的想法，心懷感激地再次找何雨柱道謝。
    春節過後，寒意尚濃。
    老舊的小院內，陳岩石皺著眉頭，叫住了要出門的陳陽。
    “女兒，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應該多管。”
    “可是這過去一年以來，你越陷越深，我不得不跟你談談了。”
    陳陽站在陳岩石麵前，臉上帶著的笑意漸漸淡下去。
    “爸，您說吧。”
    陳岩石示意老伴，陳岩石的妻子掏了一塊錢，遞給陳海：“家裏醬油不多了，你幫忙打點醬油回來。”
    陳海悻悻然：“這事兒我也知道，幹什麽把我當小孩？”
    “我也高三了，明年也能上大學了。”
    “這是你姐的私事，也是我這個做父親能力不夠，牽連了你姐……”陳岩石說道，“你要是不願意出去打醬油，就出去打籃球玩吧，這些話不適合你聽。”
    “我也想幫我姐出氣啊。”陳海說道，“那個混蛋欺負人！”
    陳岩石聽到這裏，不由紅了眼眶。
    摸了摸陳海腦袋：“好孩子，好孩子……”
    陳岩石老伴更是忍不住擦眼淚。
    陳陽心裏麵也是酸澀難忍，她知道一家人為什麽這麽難受，他們都在心疼自己，愛惜自己。
    陳岩石什麽都還沒問，都還沒說，事實上已經是什麽都說了。
    “女兒，你跟那個海昆，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陳岩石強打精神問道。
    “談戀愛的關係。”陳陽回答。
    “你們會結婚嗎？”
    “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結婚，我倒是願意和他結婚。”
    “你真的這麽喜歡他？不是被他逼迫？”
    “真的喜歡他。”陳陽回答道。
    居然是真的喜歡他……
    陳岩石長長歎了一口氣——還能說什麽呢？再跟女兒說，這是個花花公子，已經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了。
    “你能讓他上我們家來坐坐嗎？”
    “我和你媽，願意以你父母的名義，和他談一談將來的婚事。”
    “如果這一步談的動，我們家再也不反對你們來往，他就是咱們家未來的女婿。”
    “如果談不動，我希望你們為自己將來的婚姻、家庭、愛情負責，不要再往來。”
    “女兒，你看這樣可以嗎？”
    陳岩石想到了這樣的辦法。
    無論如何，都要幫助女兒解決這個問題了——要麽結婚，要麽分手，這總不能算是棒打鴛鴦吧？
    如果連結婚的誠意都沒有，這又算是什麽戀愛呢？
    陳陽心裏麵當然知道，海昆大概是不會和自己結婚的，也應該不會對自己鬆手，畢竟這過去半年時間，他明明可以強行索要自己，還是沒有。
    自己已經是他誌在必得的，他在等自己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
    但是，陳陽心中掛礙這麽多，又不是絕情的人，怎麽可能完全心甘情願當他的女人？
    看著父母期盼的目光，小弟陳海也在看著自己。
    陳陽心中一沉，終於下了決心：“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雖然，海昆未必會願意。
    陳岩石也聽得出來自己女兒實在心裏麵沒有多少把握。
    不過，這種算是一個好的開始，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好得多。
    走出家門，走過兩條街，何雨柱的汽車停在她身邊。
    看到紅著眼眶，悄然抹淚的陳陽，何雨柱輕吻一下：“怎麽回事？”
    陳陽伏在他懷裏，輕聲抽泣。
    哭過之後，陳陽說了事情的原委。
    何雨柱聽後，也有些沉吟。
    陳岩石這也是為人父母，無可奈何的招式。
    如果真的要和陳陽繼續，那就必須要去陳家，做一個將來結婚的承諾；如果何雨柱真的臉皮夠厚夠無恥，真的去做了承諾，繼續欺騙他女兒的感情，他們也是沒辦法。
    或許這樣就可以讓陳陽認清楚“海昆”的真麵目吧？
    “不要哭了，過幾天找個時間，我去你家吃一頓飯，和你父親好好談一談吧。”何雨柱說道。
    “你會答應嗎？”陳陽下意識地問。
    隨後她又自己苦笑一聲。
    海昆這樣的家夥，怎麽可能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自己這是在癡心妄想什麽？
    也許，是時候從一場夢裏麵醒來，不再多想什麽了；過幾天，就是夢醒的時候。
    陳陽今天興致不高，何雨柱也沒有強求約會，帶她散散心，約定好了時間在三天後上午，就把陳陽送回家去。
    回到泛海大廈，何雨柱見到了帶著行李箱，一臉惱火的梁璐。
    “怎麽了？”
    “催催催，就知道催我結婚，我就不結婚，怎麽了！”梁璐惱火地叫道，“我帶上我東西出來了，明天我就去紫荊花，專心給你當小老婆！”
    何雨柱一時間無語：過春節，真是個挺麻煩的事情啊。
    看父母催婚把陳陽、梁璐兩個人折磨的。
    雖然對梁璐的觀感一開始差了一層，但她現在已經挺聽話，而且臭脾氣改了不少，何雨柱倒還是願意給她一個奢侈安逸的生活。
    安排一個別墅，十個女仆，購買吃喝穿用幾乎不限。
    看上去應有盡有，實際上也花不了太多錢財，完全可以給她安排了。
    況且，隨著梁璐歸心聽話，梁家其實已經在未來劇情裏麵什麽影響力都沒了。
    因此何雨柱答應了梁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