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
    交談了片刻之後，鍾小艾站起身來不屑地說道：“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環境才能產生你這樣天真可笑的人。”
    “你真的以為，隻需要努力認真，帶著理想，其他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嗎？”
    陳陽平靜地說：“我從來沒這樣說過，我隻是說，所謂的背景隻會讓你擁有一個看似美好的開端，實際上再往後走，依靠的還是個人的理念和實際的能力。”
    “這種鬼話，留著你自己信吧。”
    鍾小艾嗤笑一聲，看向何雨柱：“海昆，你要娶這麽一個傻子似的女人，而不娶我？”
    何雨柱微笑道：“你說她傻，你大概不知道，如果我不娶她，她真的有可能用一輩子踐行她的想法。”
    “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認為她是個傻子嗎？”
    鍾小艾撇嘴：“誰信啊？”
    “她現在就是天真，等她真正到了社會上，遇上提拔的瓶頸，就知道什麽叫做公平了。”
    何雨柱笑了：“她信、她弟弟信、她爸更相信。”
    說完之後，何雨柱跟鍾小艾講了陳岩石的大半輩子經曆。
    以陳岩石的資曆，他和沙家的關係，但凡他不是那麽純粹，稍微加以鑽營，借著沙家為台階，接近更大的人物是完全有可能的。
    甚至陳家現在可能不亞於四九城鍾家。
    但是，陳岩石沒有鑽營。
    後來無論擔任什麽職務，幹什麽工作，他都選擇相信組織上安排，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認認真真幹活。
    尤其是最近一些年，趙家步步高升的時候，陳岩石兩次平級調動，越調動越差，他始終甘之如飴，踏實工作。
    唯一一點不踏實，還是陳陽主動找何雨柱拉投資。
    鍾小艾目瞪口呆，心說這是個傻子吧？
    別人都把他鬥成這樣了，他還任勞任怨，兢兢業業？但凡你努力經營一下你可以利用的資源，早就一飛衝天了吧？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傻子”太讓人震撼了。
    屬於是話本裏麵的英雄，活生生出現在生活裏麵。
    所以，陳陽真的是這麽想、這麽認為。
    如果沒有何雨柱，她和陳海這一輩子都會這麽踐行下去，
    雖然，他們不可避免地實際上已經比祁同偉這種農民之子起點高出很多。
    鍾小艾一時間有些無話可說。
    “算了，你願意這樣認為，就這樣認為吧。”
    “事實是另一種，理想又是另一種，你願意以後碰壁，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她現在跟我了，”何雨柱微笑，“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鍾小艾看向陳陽，心想：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明知道前麵是風車而不是惡龍，依舊要發起衝鋒的，到底是勇士還是傻子，真的很難分辨清楚。
    鍾小艾隻知道，自己絕不會去幹那種傻事。
    那實在是太傻了。
    兩人的爭鋒，鍾小艾沒有贏，陳陽也沒有輸。
    兩人實際上都不傻，都知道現在的世界，現在的環境到底是怎樣的。
    無非是一個願意堅持下去，另一個認為沒有堅持的意義而已。
    這就是信念。
    陳岩石可以批評高老師信念不堅定，就因為他自身是這種“傻子”，他身體力行，有資格說別人信念不堅定。
    而侯亮平一個靠媳婦順風順水的，居然質疑一個身中三槍的孤膽英雄，信念是紙湖的……宛如溫室花朵去嘲笑風雨中的苦菊，為什麽頂不住狂風暴雨，彎了枝頭謝了花瓣。
    哪有什麽說服力，更沒有這種資格……
    何雨柱現在在漢東大學，除了跟梁路、高芳芳、陳陽、鍾小艾之外，另一件對他來說相當有趣的事情，就是看祁同偉、侯亮平、陳海、蔡成功幾個人的命運變化。
    沒有了陳陽，祁同偉遇人不淑，早早遭遇挫折打擊。
    然而令祁同偉始料不及的是，敵人甚至沒有等到他報複，就有一個自甘墮落到他都難以評價的地步——因為要過好日子，找有錢的矮胖子，然後墮胎數次，甚至流傳她已經隨便勾搭，輕鬆上手。
    何雨柱給他的建議，穩一穩、別著急。
    祁同偉雖然並未完全克製了心中的急躁、極端性格，相比較原命運，已經穩重多了。
    當然，還有另一個影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祁同偉不敢在大學裏麵找愛情了。
    一個畢業之後，專心致誌向上發展，沒有愛情牽絆，不求急著調往四九城的祁同偉，其實是相當有潛力的。
    尤其是沒有別人惡意阻攔他，他可以從容用自己的才智、勇氣向上衝鋒，選擇陣營。
    陳海不必多說，還厭惡著海昆這個花心的姐夫，為姐姐抱不平。
    蔡成功倒是被何雨柱特意扶了一把，一個是提前賺到錢，另一個是特意讓他到漢東大學來，和陳海、侯亮平做同學。
    蔡成功八麵玲瓏，也比較講義氣，當旁聽生也混得不錯，跟陳海關係也不賴。
    反倒是跟發小侯亮平，越接觸越不是個滋味。
    倆人的人品都沒有太大缺陷，嚴格來說都不壞，但是就存在互相身份的認同和鄙薄問題。
    至於侯亮平現在的情況，學習還是挺好的，人緣和交際能力的確強。對侯亮平來說，可能最大的遺憾是合適的戀愛對象鍾小艾很厭惡他，退而求其次的小師妹高芳芳，也不待見他。
    這讓他找尋不到合適的戀愛目標。
    新學期開始之後，何雨柱也是跟梁路、高芳芳、陳陽時不時相聚，跟鍾小艾更是關係更加親密。
    鍾小艾這丫頭著實有點不老實，感覺陳陽是個大傻子，之後就想要整點盤外招，擠了陳陽，讓海老師娶自己。
    然後被何雨柱好好用毛筆收拾了一通。
    有氣有笑有甜蜜，不知不覺過了幾個月，一個學期又要過去的時候，即將和何雨柱分別之時，鍾小艾終於是沒忍住。
    自己提前準備了幾天，香噴噴地。
    讓何雨柱準備的足夠浪漫後，兩人吃下了果實。
    歡度幾天之後，鍾小艾依依不舍返回四九城。
    放假的時候，何雨柱見到了侯亮平，他正在幫金融係一個女生運送行李。
    是那個李佳佳。
    侯亮平這小子，終於找到了自己合適的戀愛對象。
    李佳佳這個小姑娘，長相隨父親不隨母親——她母親歐陽年輕時候還可以，被兩個男士爭搶，但是他父親就比較相貌一般了。
    所以，侯亮平找了一個略有些死魚眼、長相一般的姑娘。
    隻不過兩人尚未確定關係，目前隻是相處，各有一些好感的階段。
    何雨柱對此也拭目以待。
    陳岩石嚴守自身，近乎理想；李某人同樣是嚴守自身的。
    但他的嚴守自身，從來跟陳岩石那種不同；他總是拿走了成績，不沾汙泥，被上麵人認為是自己人，但是又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
    奇怪的是，金山縣、林城區、呂州市、京州市，李某人的身邊總有人出事，而他總是不會出事。
    每一個地方都有一些人，為他的成功付出代價。
    如果用一點玄乎的言語來形容，這其實是個會獻祭的高手。
    剛正嚴直是他的外表人設。
    侯亮平如果遇上這樣的嶽父，再加上戀愛腦嶽母歐陽，想必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璀璨火花出現。
    “喂，有空沒？”
    假期開始的第一天，打野食的趙小惠，給何雨柱打了個電話，詢問可否點餐。
    何雨柱還沒離開漢東省，倒是便宜了趙小惠，讓她吃了一頓飽的。
    不過，這個女人十分之不講武德，吃飽喝足之後居然舊事重提。
    怎麽幫何雨柱生一個孩子……何雨柱自然是懶得理會這種異想天開。
    還有，怎麽給趙瑞龍公司提供幫助。
    試圖給趙瑞龍公司拉一些投資。
    這當然也是異想天開，趙瑞龍後麵為什麽出問題，不就是因為不好好做生意，一直想要空手套白狼、設套害人嗎？
    從一開始，這個趙瑞龍就沒有好好做生意，這是根源性的問題。
    等以後規模越大，隻會越依賴更多的盤外招，離了這些盤外的東西，他的公司根本狗屁不是。
    不過趙小惠提起趙瑞龍的事情，倒是讓何雨柱想起來一件事情。
    高老師已經答應了趙小惠父親的邀請，準備前往新的體係，從副廳開始做起。
    這個起點的確是夠高的，也可以看出，趙小惠父親的確對高老師很欣賞。
    何雨柱安排的一些人，還沒發現趙瑞龍、劉生財準備禍害月牙湖的跡象。
    因為何雨柱除掉了手段異常惡心肮髒的杜伯仲，趙瑞龍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劉生財。
    這個人倒不是比杜伯仲善良，隻不過是相對謹慎穩重，不喜歡大搞特搞。
    而杜伯仲則是會帶著趙瑞龍搞銀趴、強製侮辱的……
    莫非因為換了人，已經不準備發展呂州方麵？
    如果是這樣，何雨柱的準備就有點排不上用場。
    至於說何雨柱為什麽不專門派人潛入趙瑞龍公司，打探更詳細的東西，實際上何雨柱跟屬下要情報，屬下派人搜集整理情報的過程，自然會有這方麵。
    還用不著他親自布置一些東西。
    何雨柱有些好奇，想要得知趙瑞龍公司的發展計劃。
    告訴屬下之後，自然會有人去打探，收買，也就過了兩天時間，何雨柱就看到了趙瑞龍、劉生財大概的想法。
    還是要培養一批女人，配合古董字畫等等各式各樣手段，盡可能發揮盤外招。
    還是要往呂州方麵發展。
    既然如此，月牙湖美食城的想法提議，估計也就在幾年之內。
    換而言之，高小琴高小鳳姐妹倆也就在最近幾年可能會被趙瑞龍名下的“禮儀”公司帶走，開始包裝成為禮品。
    慢吞吞的，沒什麽意思。
    何雨柱升起這個念頭，決定也在幾年之內，將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徹底解決完畢。
    其他方麵的劇情，就不再一一跟著參與了。
    畢竟嘛，從四九城開始，何雨柱就從來不參與這種表麵帶笑、背地裏刀光劍影，需要考慮很多的事情。
    去四九城一次，見見老朋友，也見見尤鳳綺、於莉、冉秋葉。
    棒梗因為手上有錢，已經買了一套房子，靠著槐花家居住，聽說過得還不錯。
    許大茂已經辭職了，他去福利院當義工，每天都陪著孩子們。
    對他來說，也許這就是世上最大的慰藉吧。
    李主任帶著於海棠，在外漂泊了一些年，賺了不少錢，臉上也破了相，聽說是被一個大毛子差點要了命。
    這兩個挺能折騰的人，上了年紀還在一起互相折騰，每天打打罵罵，挺奇葩的。
    至於其他鄭建國、疤瘌頭等人，各自發展的都還不錯。
    至於何雨柱已經工作成家的三個兒子，何雨柱沒有多管多問。
    確保他們不會走上張江、季國民那樣的歪路就好。
    季國民好不容易保住性命，被父親關在家裏，什麽地方都不能去，隻能看書看電視生孩子……
    張江則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得病兩次了。
    照他這樣自由下去，早晚會有“艾”……
    從四九城往紫荊花，何雨柱度過了一個歡快的假期。
    新的學期開始之後，高老師辭別教師生涯，走馬上任。
    也就在新學期開始不久，好像是一下子春天的花都開了。
    蔡成功和女朋友見了家長，準備過兩年到了年齡就結婚。
    陳海也看上了一位同學，發起了進攻，兩人談起了戀愛。
    侯亮平和李佳佳也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係。
    不過，令侯亮平始料不及的是，和李佳佳確定關係隻是一個愛情長跑的開始。
    李佳佳的母親歐陽，是一個十分戀愛腦、自以為是的性格。
    當她得知女兒談戀愛以後，直接調查了侯亮平的家庭和過往，甚至查到了侯亮平試圖追求鍾小艾沒有結果這件事。
    於是，一個戀愛腦長輩的恐怖之處，被侯亮平深刻體會到了。
    歐陽要求他，用實際行動證明對李佳佳的愛情是出自真心。
    這種瓊瑤式的玩意兒，弄得侯亮平頗為蛋疼。
    我跟你女兒談戀愛，你女兒都沒說啥，你一個長輩跳出來，要我證明愛情……李佳佳的媽，怎麽是這種奇葩？
    還有李佳佳的爸呢？怎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