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海昆？你還真想留下我？”
    趙瑞龍瞪著眼：“我跟你說，姓海的，你之前做的事情已經是很過分了，別以為我是真怕了你！”
    “你就算是紫荊花來的，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做買賣的。”
    “在漢東省這個地方，你真的敢動我趙瑞龍？”
    何雨柱看著色厲內荏、放狠話的趙瑞龍，不由地笑了一下。
    他還真有點小聰明，比如剛才借口去教訓劉生財，想要借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海昆讓他們信任的司機把他們帶到月牙湖畔，已經暴露了他們司機已經被收買的情況，而且怎麽看海昆這麽做都是來者不善。
    劉生財說了兩句軟話，居然就有機會回去，這毫無疑問給了趙瑞龍一個機會。
    也找個理由說要教訓劉生財，也得趕緊走。
    至於走了之後，還會不會教訓劉生財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先確保安全再說。
    然而，何雨柱攔住了他，沒有任何讓他離去的意思。
    趙瑞龍沒有辦法隻好跟海昆盡可能擺明、威懾一下。
    希望看在自己父親的麵子上，讓海昆知難而退。
    何雨柱微微搖頭：“趙瑞龍，我是真心勸你的。你看看你，到現在一事無成，除了為非作歹之外，其餘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
    “你對什麽感興趣啊？對女人，對錢，對生活享受？”
    這不是廢話嗎，哪個男人對這些不感興趣？
    趙瑞龍心裏麵暗罵。
    一抬眼，隻感覺海昆的神色異常誠懇，他好像是看著有點順眼。
    額，不是有點順眼，而是真的感覺特別順眼。
    他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隻聽海昆開口不緊不慢，說著一些道理，什麽紅粉骷髏，什麽腰中仗劍斬愚夫，暗中叫人骨髓枯……什麽名利乃身外之物，隻有放下了執著，才能夠收獲人生的歡樂……
    趙瑞龍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麽意義深遠的教訓。
    老師他從來不怕，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學。
    父親他雖然怕，但那是不聽話會挨打，並不怎麽把話聽到心裏麵去；趙小惠也差不多是一個道理……
    但是唯獨這一次，趙瑞龍也不知怎麽心情就安靜下來。
    對女人、名利的執著漸漸遠去，他感覺自己有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觸。
    那是很讓人言語去形容的感觸。
    何雨柱停下自己的話，看向趙瑞龍：“你現在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我想當個好人，從此安心快樂地生活，而不是內心空虛，除了發泄自身動物的本性之外，一無是處。”趙瑞龍說道，“海董事，我想聽您的。”
    何雨柱微微一笑：“那就去做吧。”
    “認認真真做好事，先把你的罪孽給化解了，之後你和劉生財再來找我，我到時候會幫你們‘大徹大悟’。”
    “不要跟任何外人說起今天的事情。”
    趙瑞龍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賺點錢不容易，把它送出去更加不容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趙瑞龍匆忙而去，何雨柱看向送趙瑞龍、劉生財兩人來的幾個人。
    他們也有點擔心。
    不過趙瑞龍和劉生財兩人已經“暫且改好了”，倒也不用擔心他們會遭到報複。
    處置了趙瑞龍、劉生財之後，何雨柱也沒有別的事情，回到了之前安置高家姐妹倆的地方。
    照顧她們的婦女跟何雨柱先說了情況：兩個小姑娘什麽都不舍得用，連香皂、洗頭膏是小心翼翼摸一摸生怕用多了，自己手把手教她們怎麽洗澡。
    一通搓，洗完澡，連瓷磚都好像黑了。
    兩個姑娘的確是長得漂亮，那婦女手舞足蹈形容了一下，最後不無惋惜地感慨：“這倆小姑娘要是我女兒就好了，怎麽也不舍得讓孩子吃這種苦，受這種罪。”
    “這倆小姑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何雨柱聽著，點點頭，推門而入。
    高小琴和高小鳳兩人穿著一樣的衣服，白皙的臉上帶著一層澹紅色，顯然是皮膚真的被被好好搓洗過。
    姐妹倆正著迷地看著電視，水靈靈的眼睛都舍不得眨，嘴也微微張著，似乎看到精彩處，幾乎忘了呼吸。
    見到何雨柱來了，兩人頓時顧不上看電視了，都變得局促不安起來。
    高小鳳還是低著頭，十分羞怯。
    雖然姐妹倆是雙胞胎，長相都一模一樣，但是高小琴比她多了一點勇氣。
    也未必就是勇氣，而是迫不得已。
    “你們好。”何雨柱招呼。
    那名婦女上外麵收拾東西去了。
    “你好。”高小琴努力做出不膽怯的模樣，“謝謝你，那個大嬸兒說，她都是聽你的。”
    “嗯，對，她都是聽我的。”何雨柱點頭。
    “謝謝你，讓我們洗澡，給我們看電視，還給我們這麽好的衣服，剛才我們還吃了東西……謝謝你。”高小琴道謝說道。
    “不用客氣。”何雨柱說道，“本來我就是找人工作，你們倆以後好好工作就行了。”
    高小琴也是這才想起來：村長說，跟他們走，有吃的喝的，還有工作可以賺錢。
    “我們可以幹什麽工作？”
    高小琴不安地問。
    過慣了貧困日子，她感覺自己和妹妹高小鳳也沒有本事，光是新衣服、新鞋子，洗澡、看電視，就需要很多很多錢吧？
    就算是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還得起人家。
    “也不用什麽別的工作，就是幫我做飯、洗衣服、做家務就好了。”
    何雨柱說道：“你們兩個文化程度有初中嗎？”
    高小琴和高小鳳都一起搖頭。
    “連初中都不到，的確是有些麻煩了……”何雨柱故意說道，“這樣吧，等你們熟悉了工作之後，我會讓你們學一下基本的文化知識，順便培養你們的愛好。”
    “隻有你們都有了文化知識，並且擁有一定的能力，你們的工作才能夠更好。”
    何雨柱的話，放在任何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眼中，都是相當離譜。
    什麽老板會好心培養知識與愛好？
    不過高小琴、高小鳳姐妹倆明顯不在這個範疇之內，哪怕是高小琴更加機敏聰明，說到底現在也隻是一個社會經驗嚴重不足，不了解外界情況的小姑娘。
    因此，她們還以為挺正常的，互相看了看後，姐妹倆決定試一試。
    何雨柱也沒有跟他們客氣，讓照顧她們的婦女接下來好好教育她們生活常識，以及一些做家務的基本技能。
    等過了一段時間，高小琴、高小鳳姐妹倆都熟悉了生活、穿著打扮，以及各種各樣做家務的事情，何雨柱才安排她們到泛海大廈自己的住處，負責清理衛生做家務。
    因為何雨柱並不總是在這裏居住，高小琴和高小鳳姐妹倆空閑時間真不少；當何雨柱讓她們開始學習的時候，她們甚至有種總算有事情做的感覺。
    隨著高家姐妹倆開始學習，一切都走上正道。
    ……………………………………
    “趙瑞龍！”
    趙小惠一拍桌子，對趙瑞龍怒叫：“這就是你給我的交待？”
    “我從四九城，辭了編製內工作，就是要賺到一大筆錢，揚眉吐氣，不是要跟著你這個混蛋一起虧錢！”
    “說好的拿下千八百萬不算是什麽，結果呢？結果呢！”
    “你的公司已經快要倒貼錢了！早知道你這樣，我寧可留在四九城，也不能被你忽悠了！”
    趙瑞龍一臉澹然：“姐，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常言說得好，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公司賺錢是不容易的，但是賺錢本身不過是追求名和利，隻要看穿了，就沒有什麽意義。名和利是什麽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們隻要不去追求這些……”
    趙小惠聽著，咬牙切齒：“趙瑞龍，你小子再拿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來搪塞我，你看我揍不揍你！”
    “趕緊跟我實話實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瑞龍真是一點也不著急，把自己感覺罪孽深重的事情都說出來，還說了自己以後要如何如何遵紀守法，要如何償還過去的罪孽。
    “嗯？”
    趙小惠看著趙瑞龍，見他表情認真，不像是假的，頓時難以置信：“趙瑞龍，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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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瑞龍又重複了一遍後，趙小惠的表情還是呆滯的。
    自己這個弟弟，之前可是真的生活糜爛，亂成一團！
    現在這說的都是什麽話？開什麽玩笑？他這樣五毒俱全的玩意兒，怎麽會突然間這麽大徹大悟？
    認真地想了想後，趙小惠對趙瑞龍問道：“瑞龍，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得了絕症？還有最後一段時間？”
    趙瑞龍頓時苦笑：“我身體很健康，哪有什麽絕症，姐你想多了？”
    “那你為什麽性情大變，說出這種根本不是你應該說的話？”
    趙小惠好奇地問。
    趙瑞龍回答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我有一天，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而已；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調皮頑劣，成不了任何事情吧？”
    “這麽說，倒也是。”趙小惠說了一句，又搖搖頭，“這還是不對啊！就算是你大徹大悟了，咱們以後好好經營公司，這還是可以的。”
    “怎麽還真的倒貼錢發工資，弄得公司都快要倒閉了？”
    “你這澹泊名利，未變也澹薄的太狠了一點吧？”
    “姐，你這就不懂了，非澹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趙瑞龍很認真地說道，“如果我不這麽做，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償還了，以後我的心中想起，還是會感覺難以釋然的。”
    趙小惠被這話說的更加惱火。
    “照你這麽說，你應該進牢房，甚至應該被槍斃，要不然你也是難以釋懷的。”
    “那倒是不行，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趙瑞龍說道。
    趙小惠用力拍著桌子：“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麽別的事情要辦，我現在這裏就隻有一件事要辦。”
    “給我開公司賺錢！”
    “公司我可以不要了，一切都交給你，姐，我這樣做你會不會感覺高興一些？”
    趙瑞龍問道。
    趙小惠不僅沒有高興，反而被氣了個半死。
    好家夥，你大徹大悟了，也不賺錢了。
    我怎麽辦？
    我可是因為和婆家賭氣，這才辭職不幹要當一個成功的商人賺到大錢——結果你說你自己放棄了，不幹了，還要遵紀守法，澹泊名利？
    趙小惠惱火不已，回到娘家就對父親大倒苦水。
    趙小惠的父親直接笑了：“這倒是好，瑞龍這小兔崽子總算是不給我惹禍了！他能夠清靜下來，我也放心的多！”
    “你們是放心了，我可怎麽辦才好？”
    趙小惠不滿：“還有，我得提醒您，瑞龍可不是要當什麽厲害的人物，他隻不過是什麽都不想管而已。”
    “什麽都不想管，那就等於不光是他的公司不做了，其他的所有一切也都不做了。你就讓他幹一點別的，他估計也是沒興趣。”
    趙小惠的父親，臉色頓時僵住：這話說的也對。
    雖然比原來不惹事，好了很多，但是這樣什麽都不想管了，怎麽看怎麽不能放心。
    趙小惠從家裏出去，現在趙瑞龍的事情也未免太過於煩心了！
    走了兩步，想起一件好事，趙小惠感覺又一首古詩說的挺好：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今天解悶解乏的好事兒，就應在這裏了。
    到了泛海大廈，趙小惠一看熟悉的樓層亮著燈，頓時露出微笑。
    不過，要進私人電梯的時候，趙小惠才發現自己進不去，無可奈何隻好找服務人員，打電話給海昆。
    “海董事今天不在。”服務人員說道，“您可以改天，提前約好了再來。”
    趙小惠疑惑：“不對吧？我看到那一層燈光亮著的啊。”
    “那是因為海董事安排的家政。”
    服務人員說道。
    趙小惠感覺十分無語，這不是空歡喜一場嗎？
    不對，也不至於空歡喜——不就是漢東大學的宿舍嗎，趙小惠又不是沒去過。
    今天隻要跟他呆高興了，趙瑞龍公司這點兒事情，還能算是大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