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散場之後，作為已經扯證幾年的蔡成功夫妻，根本沒有新婚夫婦的拘謹，雙方父母都不知道見了多少次，也沒有留下來再摻和。褡
    最後留下來的，就是雙方的好朋友。
    坐在一起說著話，開著玩笑，時不時起哄歡笑。
    同學、朋友們的單純好像都還在，但是不可避免地，比原來已經摻雜了一些世故。
    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蔡成功拉著侯亮平、陳海到了一邊。
    “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海老師和歐陽行長好像差一點要對上？”
    侯亮平把陳海的事情說了一遍，蔡成功聽後，頓時忍不住開口：“陳海，你真不該這麽死眼兒！”褡
    “我跟著你們上大學，平時呼呼睡大覺，你們怎麽笑話我都行，但是有一句記憶最深刻的話，我感覺特別有道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聽到的，哪個老師說的，這句話叫做‘窮則變、變則通’……陳海，你已經是山窮水盡啦，還不趕緊變？隻有變一變，你才能走得通道路啊！”
    陳海搖搖頭：“不，我是不會變的。”
    “哎，我說你怎麽這麽——”蔡成功著急地說，“咱們畢業以後的同學有幾個不變通的？凡是不變通的，以後還有好下場嗎？”
    “你就說咱們的學長，昔日的風雲人物祁同偉。”
    “他畢業之後，很快沒有了名氣，隻是一個普通的科員。”
    “他不甘心這樣的情況，最後想到了辦法，跟隨咱們的高老師……現在他已經成為高老師的心腹手下，跟著到了呂州市上任，可謂是風光無限。”褡
    “等他回到京州市的時候，可就是猴子、陳海你們的領導了，說不定還是領導的領導。”
    “這種正常的、適當的變通，有什麽不好？”
    陳海悶聲道：“我們是政法係的，最應該知道公平的意義。”
    “如果我這麽變通一下子，對別人不公平，那以後怎麽昂首挺胸從事本職工作。”
    他這麽倔，蔡成功和侯亮平都感覺沒辦法了。
    “算了，陳海都已經成家立業了，他有自己的判斷。”
    侯亮平說道：“包子，最近生意怎麽樣？好做嗎？”褡
    “不太好做了，要跟前些年一樣，迅速暴富，已經不太容易了。”蔡成功叼著煙，抽了一口，“我盤下了京州大風廠，雖然說有了實業，但是這發展不溫不火，實在是愁人。”
    “要是還能獲得海老師幫助，那可就好了！”
    侯亮平和陳海兩人聞言都有點驚訝奇怪：“包子，海老師什麽時候幫助過你？”
    蔡成功怔了一下，隨後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漏嘴了。
    以前海老師要求自己不準泄露這方麵的事情。
    因此迅速遮掩過去：“就是以前，我做生意的時候，找海老師借錢，海老師借給我了。”
    “對了，猴子，你接下來怎麽辦？該談戀愛了吧？”褡
    “戀愛，我倒是不著急……我想找海老師或者高老師一下，變通變通，工作總是這麽不溫不火的，未免也太過於沒有意思。”
    侯亮平也沒在意蔡成功的轉移話題，本來他就對經商做生意這方麵沒有太大的想法，並不敏銳。
    麵對兩個好朋友，侯亮平少有地吐露心聲，他想要拜托不溫不火的狀態。
    目前能夠幫助他的，就是海老師和高老師。
    海老師的能量有多大，不必懷疑，歐陽菁剛才那副模樣，就是明證。
    高老師前往呂州市，也是頗為威武，任用幾個學生，簡單輕鬆。
    祁同偉學長，就是通過這個方式變通，擁有了美好的前程。褡
    侯亮平也想要效仿這個成功的模式。
    聽到侯亮平的話，陳海越發默然。
    蔡成功卻是拍手叫好：“對，猴子，你這樣做就對了！還有陳海，你也得學著點。”
    “公平、奉獻這些東西聽上去就虛。”
    “我現在做生意加起來是十年了，就明白了兩個東西最重要，一個是家人，一個是錢，其他的都是真的太虛了。”
    “人活在世上，家是你的根，錢是養家的肥料，缺什麽都不行。”
    陳海依舊沒有回答，他隻是感覺孤獨。褡
    兩個好朋友的言行、妻子的期待、姐姐即將出嫁海昆、單位同事的排擠，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孤獨。
    堅持，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陳海也不知道，但他還是要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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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手提包，歐陽菁回到家裏。
    家裏空蕩蕩的沒有人，一如既往。
    歐陽菁小聲咒罵丈夫這個工作狂。褡
    隨後打開提包，嘴裏麵冷笑說道：“我倒要看看，一個紫荊花來的商人，能夠給我什麽資料。”
    害怕海昆，是因為歐陽菁知道，這個家夥幫忙不行，搗亂卻很厲害，能夠輕易地毀掉別人的努力職位。
    這惡名是回蕩在漢東省體係內的。
    包括歐陽菁和她丈夫，都可能被海昆毀掉——歐陽菁這輩子要說有什麽事情最恐懼，想都不敢想，當然是自己丈夫的前途被毀掉。
    她的丈夫，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機器，工作拚命努力，渾身幹幹淨淨，為的是什麽？當然就是他自己的前途。
    如果有人威脅到他的前途，歐陽菁毫不懷疑，他會立刻反擊、舍棄，爆發，割裂關係。
    哪怕這個人是歐陽菁，他的妻子。褡
    所以，歐陽菁不敢得罪海昆，甚至有點討好他。
    但是，當歐陽菁看到海昆給的資料之後，霍然拍桌而起，眼中驚慌、震怒、恐懼。
    好不容易壓抑著口幹舌燥，手腳發木的感覺，慢慢看完自己跟王大陸提供的正當合法幫助，歐陽菁看到了下一疊資料。
    李佳佳在外國住處，男友真實身份，真實工作。
    李佳佳現在消費情況，男友消費情況，毫無疑問已經是透支中。
    李佳佳過去交往情況，娛樂活動……
    歐陽菁捂著頭，險些昏死過去。褡
    這就是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侯亮平配不上的“愛情”！
    在國外搞出債務窟窿，還要掛著留學的名義，在國外定居結婚，這就是自己的女兒李佳佳？
    還有那手持花哨的五色棒！
    你何必如此？你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