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世界計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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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金門集團的理事們全都等待著。抾
第一排坐著等待的,是丁青、李仲久兩個人。
這兩個人也是金門集團兩個少壯派,除了會長石東出之外,掌握人手最多的人,因此他們兩個人和其他理事都不同,收到消息來到醫院後,天然地占據了第一排的兩個位置。
其他理事也都頗有眼色地退居後排,等待著。
這就是他們兩人在金門集團內的實際地位,
李仲久掌握房地產,丁青掌握對外做生意,兩人都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並且全都忠心聽從於石東出的命令。
而石東出倉促出事,他們倆是誰都不服誰,並且互相看不順眼。
病房外等候的金門集團理事門,到了第二排才是名義上的二號人物張秀基。抾
空有名義,表麵上看什麽都沒有;正因為這樣,他也很難得到別人的真正尊重。
第二排,還有楊理事、樸理事兩個人,這倆人都是在虎派的。
雖然原來也是跟著石東出的,但是因為年齡大了,膽略智慧等各方麵都比較差,因此也是沒什麽野心。
到了第三排第四排,才是其他理事——剛加入金門集團的海昆海理事,因為手下有人,就在第三排。
李子成按道理來說也屬於是一個理事,但是他站在了丁青的身側,並未坐下,參與這種排列。
在李子成的身後不遠處,跟著石武、趙小龍等幾個人。
畢竟地方有限,沒辦法叫更多人過來。抾
而李仲久的身側,也站著三四個人,其中一個赫然是劉生財。
海昆的目光迅速與趙小龍、劉生財兩人交錯,僅僅一瞬間後,又都收回去。
這兩個人的忠心,是舍生忘死的。
之前從一開始的布局,到現在算是明了。
海昆要取代帝日派,北師門派有趙小龍、在虎派有劉生財。
固然,海昆也能夠用強行洗腦,或者遠超人體極限的武力來收拾三個幫派,獲得金門集團會長的位置。
但是,之前的時候,海昆終究是情報不足,準備也不足。抾
比如靠洗腦,海昆怎麽去直接遇上石東出、李仲久、丁青三個人,並且迅速完成洗腦?
比如靠暴力,又怎麽才能擒賊先擒王,並且讓金門集團的人從此心服口服?
現在情報充足了,準備也充足了。
海昆也沒有必要再這麽急著洗腦或者暴力,一步一步來,更加有意思。
“丁青,會長為什麽會經過那裏?”
李仲久忽然眯著眼,開口說道。
丁青轉過頭來,笑了笑:“不知道,你知道嗎?”抾
他知道,李仲久這麽問,是懷疑自己,至少是表麵上懷疑自己。
至於暗中到底怎麽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恰好,丁青也懷疑李仲久。
因為表麵上石東出對丁青的器重,讓丁青和金門集團的很多人都認為,接下來順理成章地丁青就是下一任會長。
而李仲久向來不服氣這個情況,鋌而走險去殺石東出會長,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李仲久的想法也是類似——石東出會長是原來“在虎派”的老大,我是“在虎派”的下任當家,“在虎派”統治金門集團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我繼承在虎派,繼承金門集團,也是理所當然的。抾
丁青一定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派人暗殺石會長。
李仲久如同沉不住氣的毒蛇,問了第一個問題後,又開始逼問第二個問題:“丁青,石會長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又在做什麽?”
丁青笑了笑,雙手拍了拍,做出個啪啪作響的動作。
“仲久,你在審問我?不過也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做這件事。”
“你呢,仲久,你又在幹什麽?”
李仲久霍然站起身:“不要這樣叫我!我跟你,可沒有那麽親近!”
丁青笑了笑:“是嗎?那還真是可惜。”抾
兩人的城府和心性,明顯是有差距的。
就比如丁青明明也在懷疑李仲久動手暗殺石東出,依舊麵帶微笑。
哪怕這種笑容是客氣性質的、裝飾一般的。
而李仲久則是明擺著,就跟丁青水火不容了。
就在他們兩個人,一個帶著敵視,一個帶著假笑的時候,急救手術室的燈滅了,大夫走出來,對著眾人欠身。
“非常抱歉,雖然我們已經竭盡全力,病人終究因為傷勢太重,而去世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忍不住咆哮起來。抾
“混蛋醫生!”
“治不好我們會長,就給會長償命!”
大夫看著這一群人凶神惡煞,口裏喊打喊殺,額頭上也不由冒出冷汗來。
“對不起,十分抱歉!”
“我們已經盡到了我們最大的努力!”
“你這個狗崽子,說對不起還有什麽用,你害死了我們老大——”還有人對著大夫咆哮。
丁青舔舔嘴唇,抬起手來:“不要再鬧了,接受現實吧。”抾
隨著他這一句話,眾人先是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又爆發出一陣哭聲。
至於這哭聲裏麵,到底有幾分是真情實意,那就是誰都說不準了。
確認了石東出會長已經死亡,從醫院離開的時候,李子成的情緒有些複雜。
按照他和薑科長的任務約定,扳倒石東出,他就可以回到太陽之下。
之前李子成提供的證據沒有扳倒石東出,這一次,石東出已經死亡,李子成可以重新回到陽光之下,不用過打打殺殺的日子。
終於要離開了嗎?
好兄弟丁青,金門集團的一切。抾
對了,還有妻子和肚子裏麵的孩子,也的確需要更好的理由來進行安置。
同乘一輛汽車,坐在一旁的丁青看出來李子成心中有事,問道:“你也是為了會長悲傷嗎?”
李子成沒有回答。
丁青倒也沒生氣。
會長石東出死了,他的確感覺很突然。但是要說這麽一個打打殺殺的人內心因此出現什麽難以接受的悲傷,對石東出感情多麽深厚,也是未必。
石東出對金門集團很重要。
但是李子成這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對丁青更加重要。抾
所以,丁青哪怕是在醫院的時候,在眾人麵前是沉痛哭泣的模樣,這時候也早已經冷靜下裏。
“還在擔心你老婆?”
這一次,李子成點點頭。
“擔心,就去看看。”丁青吩咐司機前往新帝日派的地盤。
汽車調轉方向,向著新帝日派而去。
車內,丁青輕聲說道:“兄弟,你不用擔心。”
“會長就算是活著,也是不願意讓我們動李仲久的。”抾
“現在會長死了,等老棒子來了,李仲久和張秀基,一起除掉吧。”
李子成點點頭,隨後才有些振奮地意識到:這樣一來,整個金門集團,就隻有他們北師門派保留著丁青這個威望足夠的人。
丁青將會順理成章地成為新的會長。
而重新成為警察的李子成,或許會和丁青徹底成為敵人。
一想到這種結果,李子成心裏麵也有點發堵。
丁青為什麽要請老棒子們來,不就是因為李子成嗎?
李子成的妻子韓秀晶,被李仲久的人暗算、威脅;所以丁青對李仲久產生了殺機。抾
也因為韓秀晶被威脅後闖入海昆的地盤,險些被新帝日派的人所殺,丁青和李子成欠下了海昆的情義。
因為欠下的情義,所以要殺張秀基。
請老棒子,殺李仲久和張秀基,這都是因為李子成和妻子引起來。
丁青毫無猶豫地做了,並且已經準備好。
這就是丁青對李子成毫無保留的兄弟感情。
越是這樣,李子成的心裏麵越是複雜,感覺難以釋懷。
總感覺自己就這麽離開金門集團,離開自己兄弟,就象是一種背叛一樣。抾
兄弟不舍得傷害我分毫,總是保護我。
薑科長卻總是懷疑我,訓斥我,逼迫我……
在李子成的複雜內心中,汽車到了新帝日派的地盤。
他們的汽車剛剛停下,另一輛汽車也從後麵行駛過來,停在後方。
海昆帶著手下走下車來,跟丁青、李子成打了個招呼。
“來看秀晶嗎?”
丁青點點頭,隨後不滿地抱怨道:“喂,海昆理事!你那是什麽稱呼?”抾
海昆疑惑:“怎麽了?”
“那可是我兄弟的老婆,你那樣稱呼,未免也太親近了吧?”丁青說道。
海昆笑了笑:“不過是聊天比較聊得來而已。”
“李理事,你平時還是不要太過於忙碌,最好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妻子,她需要的是長久的陪伴。”
“如果之前能夠陪伴她時間更多,她也不會出現精神壓力太大的情況。”
李子成也是心頭不快。
不論是海昆稱呼自己老婆為“秀晶”,還是這種教育的口吻,都讓他很難感覺到高興。抾
跟著海昆進去,一路上說的都是沒什麽營養的話。
比如“石會長去世真突然”,“是啊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至於石東出到底是交通意外,還是有些人故意為之,他們都明智地沒有多說。
“秀晶?”
海昆呼喚了一聲。
屋裏麵傳來驚喜的聲音:“海昆先生,您這麽早就過來了?我做了湯——”
韓秀晶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打開房門,看見自己丈夫李子成站在門前。抾
笑容僵固了。
李子成、丁青也不由地轉頭看向海昆。
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你跟她混這麽熟啊?為什麽她對你笑,對她丈夫反而不笑?
海昆說道:“不要楞著了,進屋坐下說話吧。”
“哦哦。”韓秀晶收起笑容,“都快請進吧。”
李子成本來滿肚子對未來的展望,心態複雜,這時候也忍不住湊上前去,對韓秀晶低聲抱怨:“喂!為什麽對他笑,不對我笑?”抾
韓秀晶心道:我能跟海昆正常相處,不用擔心出賣他,被人逼迫。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難免想得多,當然也就笑不出來了。
“哪有這樣的事情?”韓秀晶對李子成笑了笑,“這樣好了吧?怎麽像是孩子一樣?”
聽她這麽說,李子成心情也好了很多,不過隨後又回過神來。
老婆在這裏,過的不是好,而是非常好。
好的有點兒讓他都感覺擔心了。
幸好也不用擔心太久,很快,丁青解決了李仲久、張秀基,李子成回到陽光之下,那就什麽都不用再擔心了。抾
陪著韓秀晶說說話,確定沒有別的事情,確定她生活方麵沒有問題,李子成和丁青兩人便告辭離開。
“喂喂,兄弟,海昆這家夥很危險啊。”坐在汽車裏麵,丁青說道。
李子成當然知道,他說的危險,指的是什麽。
韓秀晶自從懷孕以後,就很少這麽表情輕鬆地笑著,今天李子成見到她的笑容,感受到她的安心和開心,也同樣有些吃驚。
海昆這個家夥,不會是要把我老婆給……
“等沒有了李仲久,我就把她接回家。”李子成有些鬱悶地說道。
丁青點點頭,笑了笑。抾
“沒想到婚後還要遇上這樣的事情吧?”
李子成懶得和他多說了。
接下來,就是金門集團商議給會長石東出治喪的事情了。
墓地、招待規格、各方麵細節,都有人掌握,絕不會出錯。
穿著黑西裝,帶著白色喪事袖章,金門集團的理事們忙碌起來,仿佛真誠無比地哀悼死去的石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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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同時,搜查局門口不遠的燒酒攤子上,高局長、薑科長兩個人作為唯一的兩個食客,正對著兩盤小菜,端著燒酒吃著喝著。抾
棒子國的燒酒攤子現象,說起來還挺特殊。
比如小區門口的小賣鋪,一般有幾張桌子,隻要你願意在這裏吃喝,就可以攤開桌子,擺上一兩樣零食,喝點燒酒。
隻要不是江南區那種富人區,這種情況算是最親民的吃吃喝喝了,便宜,實惠,雖然有點過於湊合。
高局長和薑科長兩個人,就是在這樣的燒酒攤子上吃喝,小聲說話。
乍一看就像是兩個普普通通的鄰居大叔,一個尖嘴猴腮,一個肚子胖的如同遊泳圈。
“石東出,總算是死去了。”
“是啊。新世界,要開始了。”抾
兩人對視一眼,碰了碰杯。
新世界計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