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敏銳的吳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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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隻是阻止主角成奇勳所參與的、癌症老頭子吳一男發起的荒島遊戲,其實很好辦。
一天之內,海昆調查出吳一男的具體住址,提前把他弄死,任務目標就算是完成了。
如果是徹底終止這個富人玩弄人命的遊戲,那麽就需要花費更多力氣了。
棒子國因為獨有的被駐軍狀況,導致一直以來很難約束財閥們;財閥們大多都有著外國爸爸,對棒子國內淩虐、漠視,階層分化格外明顯。
這樣的情況,就是《寄生蟲》、荒島殺戮遊戲、《漢江怪物》誕生的思想土壤——那就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普遍意識到貧富差距極大,財閥們無可管製,駐軍們無可管製。
故事反映現實,然後現實冰冷,又無能為力。
要徹底終止尤魚遊戲這樣一個荒島內的、財閥富人對窮人的殺戮遊戲,不管遊戲內容是兒童遊戲還是殺戮遊戲、角鬥遊戲、逃亡遊戲,那都要掌握巨量的財富,實打實的權力。
不是金門集團這種級別,也不是高局長這樣的級別,而是更高的級別。
總而言之,先試試最簡單的。
隻把吳一男幹掉,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第三階段目標。
海昆略作思考,打電話給高局長,讓他調查“成奇勳”和“吳一男”兩個名字。
高局長半個多小時後打來電話。
根據“單身離異”,“曾經有一個女兒”這些特征,從幾十個同名同姓的人裏麵找到了成奇勳現在住址。
住的地方接近貧民區,但又不算是貧民,算是正常生活的平民,隻能說是勉強溫飽。
吳一男,財閥首領或者集團會長,並沒有查詢到,十億規模以上的集團、公司都沒有查詢到。
“查詢曾用名了嗎?”海昆對高局長問道。
“已經查詢了,曾用名也沒有。”高局長回答道。
曾用名也沒有吳一男?
海昆略作思索,想起了原來故事中主角成奇勳曾經和吳一男的對話,成奇勳也在懷疑吳一男隻是個化名,吳一男卻說,這就是他的真正名字。
這情況,倒不是說吳一男一定說謊了。
隻是他並未說完全的真相。
“一男”這種名字,本來就是普通棒子國家庭的老式名字,類似於家裏稱呼“大兒子”“小兒子”這種情況。
所以,吳一男說這是他的真實名字,應該是是他小時候家裏、街坊鄰居常叫的名字,甚至不登記在戶口簿上,等到他以後外出上學、工作、事業有成,肯定有更加正式的名字。
這老頭子的確奸詐的很,哪怕是臨死之前,也留了一手。
看似誠懇,但隻說出部分真相。
就算是主角成奇勳熱血上腦,想要找警察打報告、控告他吳一男,也不可能找得到他真實的身份。
“姓吳的,所有集團在千億韓元以上的集團會長、財閥首領,全部列出來,尤其是白手起家那種。”
“是。”高局長答應之後,又詢問海昆,“主人,我恰好得知丁青、李子成、韓秀晶三人離開的消息。”
“丁青和李子成畢竟是華人,而且手下錢財不少,他們準備離開棒子國,回去開個餐廳。”
“還需要繼續關注他們的消息嗎?”
海昆笑了笑,心說《新世界》這個結局也不錯,雖然不是爽文,卻是平澹溫馨,遠離打打殺殺的紛爭。
“沒必要關注他們了。”
階段一完成,階段二完成,李子成、寄生蟲一家對海昆來說沒有意義了。
他們生老病死,暴富或者貧窮,海昆都懶得管。
他現在要做的,隻有階段目標三,中止尤魚遊戲。
讓高局長繼續調查有關於吳一男的消息,海昆換上自己的製服,開著車到了主角成奇勳家附近巡邏。
主角成奇勳家在菜市場不遠處,自己失敗之後不務正業,整天拿錢去賭馬,妻子離婚帶著女兒嫁給富人。
全家唯一的收入來源,六七十歲的老媽,帶著心髒病,關節疼痛去幹苦活。
可以說,成奇勳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賭狗,毀了自己家庭,還吸血自己老母親。
這個人設可以說是極端可惡,在故事開始後,成奇勳卻在不斷洗白,表達賭狗也是人性善良的,也是很有道德的……
最後,更是如何明白了生命的珍貴。
但是故事終究是故事……一個能讓六七十歲老媽帶著心髒病、關節病去賺錢,偷老媽銀行卡去賭馬的賭狗,心腸之堅如鐵石,無可救藥程度,不應該多麽善良、有人性光輝的。
若是有善良和人性光輝,連妻子女兒都不要、老娘去幹苦力雜活,也要去賭馬?
菜市場內有個殺魚的老太太,他兒子是成奇勳從小的玩伴,成績優異是個體麵人,然後期貨爆了,一貧如洗欠債無數,後來和成奇勳一起進入尤魚遊戲。
海昆巡視了一圈,問清楚了成奇勳的家庭住址,上前去敲敲門。
鄰居說,成奇勳的母親現在幹活去了,成奇勳今天又去賭馬了,家裏沒有人。
還詢問海昆,是不是成奇勳犯罪了,最好趕緊把他抓起來坐牢,免得他拖累自己母親。
海昆聽後,也是感慨成奇勳這個主角,比寄生蟲一家子加起來都畜生,已經到天怒人怨、鄰居看不過眼的地步。
寄生蟲一家子擺爛、窮困,但是至少是互相幫助,一直對壞耍陰招。
成奇勳這家夥賭狗一條,妻離子散,累死老母,最後還發現心裏善良,人性光輝?這種畜生,其實就不能相信他有善良可言!
就在海昆準備離去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請問,是海昆會長嗎?”
“是我,請問你是?”
海昆有些奇怪,自己的電話號碼基本沒有人打進來,這是誰打進來,指名道姓地找自己。
“你委托高局長,調查吳一男,是有什麽事情嗎?可以不可以跟我說一下?”
“如果你和他有什麽誤解,或者從什麽地方得知了這個名字,也希望你跟我說一下。”
“我願意幫你轉達給他。”
海昆微微一怔,莫名地笑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方找上門來了。
吳一男可能是現在這個打電話的人,也有可能現在打電話的人隻是吳一男的一個手下,一個可以隨手放棄的棋子。
以吳一男的奸詐,甚至有可能,找的人就是一個資產差不多、姓吳的,讓海昆誤以為他就是吳一男。
這可就非常有意思,有挑戰性了。
吳一男這麽迅速找上門來,奇怪嗎?當然不奇怪。
一次又一次荒島殺戮遊戲在荒島舉辦,連紅客們攻破棒子國機密,都不能發現其中痕跡,早已經說明這群財閥們的力量。
還有,收集幾百個不同地點,不同背景,全部缺錢的亡命徒資料,幾乎全方位監控;甚至於根本不怕報警。
這同樣是財閥們的力量。
跟這種力量比起來,金門集團和高局長,外加一個it公司也隻不過是偏居一隅的地頭蛇而已。
所以,海昆才感覺到了有趣,感覺到了挑戰性。
“真的沒想到,吳一男居然能夠這麽快就察覺到我的調查。”
海昆知道,對方既然已經把電話打進來了,那麽繼續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說道:“請問,你調查吳一男先生,是有什麽事情嗎?”
“是的,我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想要調查一下。”
海昆說著話,口氣中仿佛已經知道“吳一男”是誰——畢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來說,應該是海昆先知道某個人物原來有個小名叫吳一男,因為有所要求,這才開始調查吳一男。
而不是忽然突發奇想,要調查“吳一男”這個名字,才知道吳一男恰好是某個有錢大人物的小名。
正常邏輯隻能是前者,而不能是後者。
後者太詭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也是思考符合常理,所以對海昆故弄玄虛的話立刻全接受,而不是心生懷疑。
海昆肯定是注意到大人物吳某,恰好知道吳某小名吳一男,這才開始調查,這才被調用資料搜索的時候,被察覺道,進而報告給財閥吳某知道。
海昆的目標,應該是試圖從吳某這裏調查,獲得某種好處。
“吳一男先生,不是你應該調查的。”
“你們金門集團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也不該伸到吳先生這裏來。”
“否則,你會一無所有,後悔莫及!”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說道。
海昆倒是因此可以判斷出來,這個人的確不是吳一男本人。
“我可以見一見吳先生嗎?”海昆問道,“有什麽話,我想跟吳先生本人說一說。”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下,片刻後,聲音響起:“以你偷渡來的身份,陰謀卑鄙獲取的金門集團,以及金門集團的體量,還是不要見到吳先生了。”
“如果金門集團有什麽合情合理的要求,現在可以提出來。”
“如果是正常的商業經營,那麽可以正常的競標。”
“但是,當你試圖威脅吳先生的時候,你一定會嚐到巨大的苦頭,吳先生的能量,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仰望的。”
海昆笑了笑:“好吧,你這樣說,我算是稍微可以理解一下了。”
“對於吳先生的調查,我會停止的。”
“請吳先生原諒我的無心冒犯。”
高局長的調查會停止,紅客們的調查,可不會停下。
海昆不過是把麵子遮掩一下而已。
電話另一端,那個聲音說道:“你既然認識到錯誤,那麽也應該知道,錯誤之後帶著懲罰。”
“高局長,很快就會被撤職;你們金門集團也需要表現出足夠的順從和誠意。”
“如果,你有什麽不滿,那麽也很簡單。”
“我們會把你和你的小弟們全部送進監獄,明白了嗎?”
海昆聽到這裏,嗬嗬一笑,掛斷了電話。
給你幾分麵子,就敢開染坊?
表麵上道歉,已經是海昆最大的誠意,如果還要順從、聽話,那就實在沒必要演下去了。
掛斷電話後,海昆詢問了高局長有關於姓吳的財閥頭子調查原因。
千億韓元以上的有兩個姓吳的,一個是曾經和某屆棒子國政府有關係的,另一個是普通家庭,白手起家的,叫做吳正範。
顯而易見,“吳一男”應該就是吳正範。
掛斷電話,指揮紅客們調查吳正範的所有利益關係,海昆要出手了——要找出利益網絡裏麵的最上層,然後迅速從上層入手。
兩個電話掛斷之後,吳一男的手下沒有再打過來電話,顯而易見,談判到了這一步,已經破裂了。
對方很快就要對高局長、金門集團、海昆本人出手了。
因為對方可以調查出來,海昆過去沒有任何上學、工作、生活記錄,因此可以判定海昆是偷渡者。
要抓海昆這個偷渡者,對財閥來說,還不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
接下來,就是爭分奪秒了。
海昆準備離去,不在這裏停留,主角成奇勳成功熬過荒島遊戲,更多靠的是運氣好和機緣巧合。
跟即將到來的財團大戰比起來,荒島遊戲和原來故事內容,反而不是那麽重要了。
“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
就在這時候,一個頭發亂糟糟,髒乎乎,穿著土黃色外套的男人走過來,跟海昆打招呼。
海昆看他一眼:“成奇勳?”
成奇勳點點頭,表情有些緊張:“是的,您找我有事情?”
海昆拿出手銬:“走吧。”
“啊?”成奇勳驚呆了,“我……我什麽也沒幹啊!我隻是賭馬,其餘的什麽也沒有幹啊!”
“總而言之,到局裏就知道了。”海昆給他帶上手銬,推著他向外走去。
鄰居頓時恍然:“他果然犯罪了!果然被抓走了!”
“我沒有,不要亂說!”成奇勳喊道,“還有,不要告訴我媽和我女兒!我隻是出去賭馬了,不要告訴她們!”
海昆無語地看著他,這就是賭狗最後僅存的人性了。
現在想起你媽和你女兒了?
拿著錢去賭馬,妻離子散,拿母親血汗錢的時候,你的人性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