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蕭溢與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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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清晨,蕭澤活動了一下筋骨,商楚南的藥比一般大夫的都強,他如今站著竟如常人一般,如果不動武力,誰也看不出前日還是重傷之人。
一輛馬車,跟著十多位護衛,喬裝打扮,也看不出是什麽來頭,這些都是商楚南的安排,說是如今大家都沒有什麽精力應戰,若是能蒙混過去就蒙混過去算了,何苦自己找罪受呢!
晌午,隋陽河上,不大不小的渡船將他們一行放到岸邊。
河畔上,蕭溢注視著來往的人群,商隊不少,軍隊可沒見著,費揚擔憂的看著主子,這樣被太子設計,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他們來了!”
費揚還在憂心,蕭溢低聲說到,拉了拉頭上的鬥笠,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向反方向走去。
“對,對不起,小人不是故意的!”
幾人剛下船,跟的護衛還未到齊,一個漁夫裝扮的中年男人撞了上來,商楚南眼尖,一把拉過他,生怕他撞上蕭澤,他那胸口的傷,這麽一撞還得了!
“你怎麽回事,走路不帶眼睛的麽?”
見商楚南發火,蕭澤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惹事,招了關注!那人趕緊賠罪,商楚南擺了擺手,那人感激的看了一眼蕭澤,然後跑離了人群。
“商公子這身衣服算是廢了!”雲開看著商楚南腰間的黑手印,惋惜的笑道。
商楚南這才注意自己剛才拉他的時候,被他抓了一把,嫌棄的用扇子拍了拍,剛想說什麽,卻覺得事情不對。‘啪!’的一聲將折扇打開,在胸前扇了幾下,不動聲色的取了腰間的字條!
“有人來認親了!”商楚南瞥了眼字條,笑著對蕭澤說到。
蕭澤同樣抬著笑意的臉,問道“入了京,可不都是親麽!”
二人說笑著上了馬車,護衛也都騎馬跟著,進入馬車的二人臉色變得凝重,商楚南將字條遞給蕭澤。
‘六弟小心,被逼無奈,演戲一場’
“你離京七年,竟還有兄弟記得你?”
蕭澤沒有理會商楚南的揶揄,想著這是誰送的,也不知是不是有詐!抬眼看了他一眼,說到“還是小心為妙!”
馬車剛進入樹林,數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他們團團圍住,二人對視一眼,商楚南出了馬車,看著帶著鬥笠的領頭人,笑道“不知是哪路英雄,這是劫財還是劫色呀!”
跟著的護衛大多數都是商楚南的,已經習慣自家公子的說話風格,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可是雲開跟雲霄等人麵色龜裂了,這商公子果真是個人才!
領頭人嗤笑一聲,低著嗓音說到“劫命!”
“哦!這樣啊,那好辦,你把命留下,我劫了!”
雲開差點笑出聲,他是真服了他了。笑歸笑,戒備還是有的,眾人做好應戰的準備,就等著對方出手,奈何對方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領頭人仍舊輕笑,也不理會他的牙尖嘴利,抬眼看著馬車,說到“灃王難道不出來見一見嗎?離京數年,這性子似乎沒怎麽變呢!”
商楚南一聽,沒有了調笑的心情,眉目一皺,問道“你是誰,這裏沒有灃王!”
“有沒有,車內的人知道!上!”
隨著領頭人的聲音,黑衣人開始對著他們圍攻起來,剛開始都是真打,打著打著穀年就發現不對了,看著馬車上的商楚南,同樣是滿臉的疑惑,剛想說什麽,商楚南出聲到“拿下他!”
穀年會意,飛身而至,蕭溢哪裏是穀年的對手,三兩招便被拿下,費揚抵擋雲霄,分身乏術,眼睜睜的看著譽王被穀年帶到馬車旁,他們的人也都被製服!
蕭澤挑開車簾,看著已經被摘掉鬥笠的蕭溢,皺了皺眉頭,不確定的問道“二皇兄?”
蕭溢苦笑一下,抬眼打量著蕭澤,豐神俊朗,不動聲色便是氣勢萬千,輕笑,說到“果然是六弟,難怪太子這般害怕你回來!”
蕭澤同樣也打量著蕭溢,他對他的記憶很深刻,自己母後之所以會無聲無息的被害,就是因為他的母妃使計讓父皇誤會母後,很長一段時間不去見她,在她鬱鬱寡歡之際,被人毒害,而這位二皇兄,卻替梅妃做偽證讓母後死的不明不白。雖然在自己離開盛京前往邊關之後查清了事情真相,也給了他們母子懲罰,但自己的母後卻永遠也回不來了,要說沒有恨,那他就枉為人子!
回憶起往昔,麵色微冷,問道“二皇兄這是怕本王回京報複,先下手了?”
蕭溢麵色一怔,無奈歎息,說到“當年之事雖有諸多緣由,卻也是本王及母妃之過,六弟怨恨,本王理解!但要對付六弟,這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
蕭澤冷笑,掃了眼四周被擒的黑衣人,說到“這是何意?”
蕭溢露出一絲尷尬,說到“父皇因為母妃的事情,對本王一直不待見,本王也不想參與什麽權勢之爭,多年來都以吃喝玩樂為主!原想著了結了那些陳年往事,日後也好過的舒心些!豈料被太子給算計了,如今外公被他控製,倘若你活著,外公他們就得死!”
蕭澤麵色鬆了鬆,說道“梅家是世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今日你若出手,不是沒有機會,為何不動手?”
蕭溢突然笑了,說到“然後呢?死在父皇手上?讓蕭沔獲利?”
商楚南聽他這麽說,挑眉笑道“你倒是看得清楚!隻是如你所說,你外祖一家怎麽辦?”
“本王在賭,賭六弟可以脫身,也可以幫本王救了他們!”
商楚南一聽,嗤笑道“嗬,感情這是拿梅家一家老小做賭!你就不怕太子得到消息直接下手?”
蕭澤往車廂上一靠,隨意的說到“你不是在賭,你是衡量了一圈,隻有本王活著,太子才有忌諱,你也才有說服太子,放過梅家的可能!”
“倒是個明白人!罷了,小爺幫幫你!”商楚南收了折扇,看向玄商,說到“給小姐傳信,讓她派個丫頭去梅家討了那株冰蓮!”
“不可!”蕭澤快速的阻止,帶著絲怒意看著商楚南,那意思很明顯,不能這麽做。
商楚南揉了揉額頭,說到“放心,蕭沔暫時不會動她,他想登上大寶,還得小爺的相助,不會傷了她的!”
蕭溢訝異商楚南怎會知道梅家的冰蓮,那是個很秘密的事情,他以為除了自己,外人根本不知道!同時也不解蕭澤的態度,疑惑的看著商楚南,這是什麽人,他口中的小姐又是什麽人,這麽說那個小姐是在京城,看來蕭澤在京中也不是沒有根基!想到這些,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
蕭澤還是不同意的說到“任何可能冒險的事情,她都不能做!”
商楚南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冒的險還少嗎?老爺子都直接把她給賣了,你還在這矯情個什麽勁呢!”
蕭澤一聽,氣的青筋暴露,掃了眼車下的蕭溢,壓抑著怒氣說到“想其他法子,此法不通!”
“不是,那是我妹妹,我難道就不擔心,不心疼嗎!能這麽做,必然是有萬全的考慮,你以為她身邊的那幾個丫頭都是省油的,開玩笑,樣麽不能玩死你!”商楚南說著,轉頭看著麵色難看的蕭澤,忙又說到“啊,不是,玩死太子!”
蕭澤聽著他的話,皺了皺眉,這家夥不知道沐瑾已經把遣往邊城了,此時也不好多說什麽,抿了抿唇,說到“本王不同意!”
商楚南見蕭澤怎麽說都不聽,也怒了,吼到“那你死吧!”他難道就不擔心沐瑾冒險麽,取冰蓮,還不是為了讓他傷好的快一些,不識好人心!
此話一出,四周寂靜,怎麽也沒想到這商楚南會說出這話,轉念一想,雖然粗暴了一些,但也不是不可以!
蕭溢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何人,但要一個姑娘去冒險,是有些不妥,忙說道“我看這法子可行,騙過太子,還能直接回京跟父皇擺他一道!”
蕭澤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一眾人,抬眼看著蕭溢,說道“蕭沔不可能信你,讓你過來,怎麽可能不跟著探子?”
“喂,英明神武的灃王殿下,您不覺得此時才問有些晚了麽?”商楚南誇張的看著蕭澤,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蕭澤斜睨一眼商楚南,理所當然的說到“有商公子在,本王無需操心!”
玄商摸了摸鼻尖,這探子早在登陸時已經派人清理過了,公子知道,灃王怎麽可能不知道,人家這是說給別人聽的,您湊什麽熱鬧呀!
商楚南自然也清楚這話是試探蕭溢,怕他的人中有蕭沔的人,但他就是想找機會揶揄他一下,尤其是有外人的時候,但蕭澤順杆爬的本事,是真的讓他重新認識了一下這位‘老朋友’。
蕭溢看了看眾人,忙說道“諸位放心,這些都是梅家的護衛,沒有蕭沔的人!”
“準備本王身死事宜吧!”蕭澤說著,進了車廂。
商楚南恢複那副輕佻的樣子,哥倆好的拍了拍蕭溢的肩,說到“幫你呢,也要付出些代價!”說著,抬眼掃了一圈黑衣人,說到“這麽回去,怎麽也不像吧!”
蕭溢會意,抽出手中的劍,遞給商楚南,說到“動手吧,自己弄的傷,肯定會給看出來,勞煩兄弟們了!”
商楚南原本對皇家子嗣沒有什麽好感,如今見了二皇子,卻覺得此人還是不錯的,不管他是什麽目的,最起碼眼神是坦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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