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魚線不能承受之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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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島麵積約三四百平方米,四周是陡峭的山體,離海平麵最近的一處,也有將近五六米的高度。

    椰子樹下。

    莊子周將魚竿拉至最長,這款魚竿長63米,一百塊錢包郵。

    魚竿頭部用廢棄的魚線綁上水果刀,他舉起魚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刀鋒對準椰子上方莖部。

    力度並不足以一刀就能割斷它,還需要長達二十分鍾的來回切割,莊子周光著膀子,陽光的炙烤使他時不時就要擦拭頭上的汗水。

    魯濱遜漂流記嗎?還是荒島求生欄目?

    莊子周苦不堪言。

    他在這個孤島上已經待了五天時間,遙望遠方,是無盡的海域,海水時而掀起滔天巨浪,時而風平浪靜,無論何時,他都沒見到有船隻經過。

    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如今的更加不適應……

    相較於弄清楚穿越的真相,精神尚能思考,但身體早早敗下陣來,一頓飯難倒大丈夫,饑餓感就像惡鬼纏身,一步步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這片區域,除了椰樹和雜草,掘地三尺,沒有其他動植物。

    翻開行囊,手機、打火機、水果刀、一套完整的漁具,是他為數不多可以使用的工具。

    手機在斷電之前也沒有恢複信號,淪為板磚。

    上午打椰子,吃椰肉,喝椰汁。

    下午釣魚,喝西北風,一無所獲。

    晚上,吃剩下的椰肉,喝椰汁,躺在沒有床墊和被子的床上,裹著外套瑟瑟發抖的莊子周,心情沉重。

    這是他近些天的日記,他給它起名叫《悲慘世界》,假使要是餓死在這裏,他下定決心在臨死前,會燒毀日記本。

    哲學家說,沒有人能窩囊的死兩次。

    “我想吃肉!”

    莊子周仰天悲號,情感充沛,感天動地。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

    吃著味同嚼蠟的椰肉,他報菜名更加止不住餓。

    椰子提供的熱量和碳水,勉強支撐他的活動,但長此以往,蛋白質和微量元素的缺失,身體必然吃不消,他已經感覺腸胃在鬧脾氣,不願吸收消化食物。

    原因在於,他下意識覺得自己的胸變大了。

    前置隱藏能源嗎?

    姐姐誠不欺我……

    入夜,海風陣陣。

    莊子周早早地來到他的釣魚位置,這裏位於他房間的右前方向,山體下方有個平台,平台長寬約三米,海水漲潮,海麵到平台的距離,隻有兩米多高,是個絕佳的釣魚基地。

    他坐在魚箱上,若有所思。

    身旁的餌料盒,經過幾天的垂釣,快要消耗殆盡,頂多再堅持一晚。

    今天下午依然是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沒有魚?

    不應該呀,每次拋出的魚餌,用不了多少時間,魚漂便會沉入海底,將魚鉤拉出水麵之時,魚餌都會消失,但是沒有看見魚的蹤影。

    如果今天再釣不到一條魚,我命不久矣。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故鄉還有菜市場,有三菜一湯……

    最愛母親做的鯽魚豆腐湯。

    過了不知道多久,再次甩出水麵的魚線,夾帶著破空聲,宣告著空軍的到來。

    長歎一口氣,莊子周收回魚線,準備再來最後一杆。

    可是,左手再也沒傳來熟悉的觸感。

    餌料盒空了。

    一瞬間,之前二十多年的委屈和悲傷襲來,像是漫堤的河水,緩緩將他淹沒。

    “為什麽!”

    “為什麽總是這樣!”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所有的樂觀和努力,到最後都會一敗塗地,為什麽現在連活著的權利,都要被命運無情剝奪。

    憤怒、不甘的情緒使他腎上腺素飆升,雙手發抖。

    他顫顫巍巍取出水果刀。

    生存還是毀滅,這向來是個難題。

    沉默良久,他拉開外套,露出上半身,咬緊牙關,莊子周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啊……”

    在他的胸口,血肉模糊,一刀又一刀,刀尖戳破皮膚,血液順著刀身流向刀柄,流到掌心。

    四刀下去,他在自己胸口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正方形,劇痛形成的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

    “最後一刀!”

    “啟動前置隱藏能源!”

    莊子周怒吼兩聲,最後一刀更加深入,沿著肉塊上方,狠狠割下。

    一塊兩厘米長的鮮紅血肉墜落。

    不顧胸前的疼痛,莊子周慌忙撿起血肉,掛在魚鉤上,拋向海麵。

    他選擇向死而生。

    最後億杆!

    不夠你們吃的話,老子還有!

    命運欲加之我身滔天罪名,何不淩遲處死?

    一刀不夠,那就十刀、百刀、千刀萬剮。

    這一次,也許是上天被莊子周的精神所打動,沒過多久,夜光魚漂猛然沉入海底,海麵掀起不小的浪花。

    “來了個大家夥。”

    瞅準時機,莊子周雙手提起魚竿,魚線繃緊,感受到魚鉤那端的拖拽力,他心中欣喜過望。

    但現在還不是該慶祝的時候,這股力量明顯過於強勁,他有些擔心魚線支撐不住。

    魚線主線為60,子線為40,按道理說,對付8斤左右的魚類是不成問題。

    問題在於,他低估了海中魚類的重量。

    “不能急,慢慢遛,等它沒力氣再抄上岸。”

    莊子周紮好馬步,重心下移,防止自己被拽出平台。

    魚漂忽上忽下,猶如他快速跳動的心髒,不敢做任何多餘的舉動,他必須穩住。

    “糟了。”

    腳底傳來沙礫摩擦的痛感,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往前移,再這麽下去他摔下平台是遲早的事情。

    莊子周果斷作出抉擇,把魚竿緊緊抱在胸前,同時屁股從魚箱上挪走,坐在地上增大摩擦力,雙腳抵在旁邊的山體上。

    魚竿恰似一個滿弓,與天上彎月重疊。

    “嘩。”

    來回對峙許久,魚兒出水,借著月光,莊子周看到了兩條魚。

    魚鉤處,是一條青綠色、身長約莫三十厘米、形狀類似鯉魚的魚類,而它的下半身被另一條深灰色、身長約莫二十厘米、牙齒鋒利、身型粗壯的魚緊緊咬死,即使身處半空之中,也沒讓它鬆口。

    “哈哈哈,雙宿雙飛!”

    莊子周得意的嘴角笑開了花,勝利就在眼前,生活充滿了奔頭。

    而此時,兩條魚卻在空中玩起蕩秋千,莊子周心急如焚,耐不住誘惑,他雙手不自覺的加大力氣。

    “砰。”

    魚線從中間斷開。

    莊子周心頭一緊。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