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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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歌載舞,流光碎金,舞女從天而降,乍看過去,此等容貌身形竟有幾分是像極了天界的女子,此時人群中就變得熱鬧了起來,也不乏阿諛聲誇讚聲。

    “仙女下凡!”

    人群中有人率先喊了出來,隨後,就是一大批的附和讚同。但是,這一切看在螭捷眼裏卻是莫名的生出些許無聊,原因隻一個,她並不感興趣。唯一能使她駐足於此的原因,就是那一絲的好奇罷了,要說是為了隨從,那就說得未免冠冕堂皇了些,畢竟,手下終究是手下。

    隻見,女子隨著樂曲起舞,一擺一動,飄搖婀娜。當然也是有樂曲選的好的原因,本就是上好的夜色,趁上著流轉的燈光,讓台上的女子的舞姿,平添了些許妖豔進去。

    舞女隻管跳舞,時不時倒是會拋幾個眼神給台下,台下自然是陣陣驚呼。但是,這幾個眼神並沒有焦距,似是給台下所有人,但又誰都沒看。

    而後,不知是燈光在配合,還是螭捷的心理原因,她看到,巫女的目光直直就落在了她身上,但是也隻是一瞬,憑這驚鴻一瞥,螭捷在心中暗歎,有點意思。

    樂曲漸漸舒緩,眼看舞女的步伐節奏頁沒那麽強了,眾人知道,這一舞要結束了。可,此等視覺盛宴,如此養眼的美女在眼前翩翩起舞的樣子,人生難得幾回啊,誰都舍不得。

    於是,人群中竟開始了哄抬,要買著女子再舞一曲。

    “十兩!我要買這女子再舞一曲!”

    “二十兩!隻我一人!”

    “三十兩!”

    ……

    螭捷算是看出來了,在這些看熱鬧的人中,原來還真是不乏闊家少爺,高官厚祿,一個個都是被迷了眼,嘖,人性不過如此……

    但是,鄙視歸鄙視,螭捷不免還是要想起方才那一眼,究竟是她誤會了,還是……

    還不等螭捷繼續想下去,台上來了動靜,是老板娘來主持場麵了。

    “哎,各位客官真是抬舉了,我家姑娘哪裏值這個價?但是啊,我們頁有我們的規矩,諸位都是知道的,我家的姑娘賣藝不賣身,千金難買笑,隻要姑娘不願,各位強求也是徒勞啊。”

    “那就姑娘笑一笑,賞個臉再舞一曲!”

    人群中又有人開始起哄,隨後意料之中的是樂此不疲的附和之聲。

    隻見,頭牌側身對老板娘說了些什麽,老板娘也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這一眼好像分明就是落在了螭捷身上。

    螭捷被這突然的一眼盯得一愣,若是之前她是懷疑,那麽這次她就是確定了,老板娘那毫不掩飾的眼神和女子是不同的,隻是,螭捷不懂,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想著想著,老板娘有發話了,說了些客套話,糊弄了台下的客官,看官也是覺得看不了就看不了吧,剛那一陣興奮過去了,理智回身,便就做罷了。

    而螭捷,依舊站在台下,沒有離開的打算,但旁邊的魑魅魍魎實在聒噪,螭捷有些煩了,想了想,才抬腳轉身向門口走去。隻是這幾步,走得倒是“清閑”,生生走出了“老年遛彎”的架勢,魑魅魍魎作為手下自然不敢多說些什麽,隻當螭捷是心血來潮,想“閑庭信步”一番。

    螭捷當然不是什麽心血來潮,她知道,老板娘定會來找她,她可得留些時間給老板娘才行,當然,論起個中原因自然會是那頭牌的意思。

    螭捷帶著手下,這幾步走得足夠緩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喊住了她。

    “姑娘慢步!”

    螭捷回頭,果不其然,是老板娘。

    “老板娘,有事?”

    “瞧姑娘說得,好像我是來找你麻煩的似的。”

    老板娘訕訕的笑著,擺著手就要去拉螭捷,但被螭捷躲開了,沒什麽原因,倒也不是怕,螭捷就是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老板娘被躲開,先是一愣,而後又很快掩蓋了過去,討人笑臉過活的人,這點還是受得起的。

    “瞧姑娘生分的,其實啊是好事要告訴姑娘,方才姑娘也看到我家頭牌了吧?我家頭牌的舞姿可是能擔得起一代芳華?”

    “自然。”

    “既然姑娘也誇了,那現下我家姑娘是覺得與你有眼緣,覺得一見如故,想和姑娘聊聊,姑娘可給得了我這麵子?若是我這臉麵都拉不來姑娘,那我可真是老了,廢材了。”

    嗬,原是如此,不知那頭牌到底是怎麽回事,突然就有了興趣。

    “老板娘哪裏的話,方才那麽多客人都沒爭得嬌人一舞,我這能被看中是何等榮幸,煩請老板娘帶路。”

    “不煩不煩,姑娘請。”

    說罷,老板娘就側過了身子,抬起手示意,給螭捷讓了條路出來。

    淡定如螭捷,順著老板娘給的路就邁開了步子,身後,魑魅魍魎剛要跟去就被攔了下來。

    不過也是,姑娘看上的也隻是螭捷一人,這四人再他們眼裏不過是隨從罷了,雖然現實也是如此,此取自然不能讓跟著。

    螭捷也不強求理論寫=些什麽,擺擺手讓他們先走了,魑魅魍魎也隻是服從,這是他們的準則,也沒怎麽樣便退下來。

    老板娘帶著螭捷來到了頭牌的房門外,告訴螭捷頭牌就再裏麵等著了,便就退下了。

    看著老板娘離開,螭捷回頭看著眼前的門,倒是好奇,這頭牌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想著想著,就兀自低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像極了嘲諷。

    “當當當”

    敲門聲想起,屋內顯示一陣悉悉索索的盛宴,隨後就響起了腳步聲,螭捷知道該是那人來開門了。

    房門被打開,頭牌本是帶著滿麵笑容,但是,就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螭捷的手就已經抓到了頭牌的脖子,一把將女子帶進屋內,反手就關上了門。

    “咳咳,咳,姑,姑娘,放手,,你,,咳咳……”

    螭捷看著女子軟弱求饒的樣子,一時不知是心軟還是什麽,可能是覺得沒勁吧,便鬆了手。

    也不去看頭牌,隻聽見她在一旁陣陣的咳著,螭捷隻是直直地走到桌子旁,坐下,等著人來說話。

    頭牌咳嗽了一陣,感覺好多了之後,也就來到了螭捷身邊。

    要麽怎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呢,頭牌美得還真的是出彩,可不是一般姑娘比得上的,此時她就站在螭捷旁邊,微微作揖,柔柔地出了聲。

    “方才,丹娘的樣子實在不像話,失禮了。”

    嗯?什麽失禮?螭捷想了想才算是明白,原來是指她剛剛咳嗽那件事,是,挺好笑的。

    “明明是我掐了你的脖子,你倒是先道起謙來了。”

    “沒有,不怪姑娘,是我唐突了,擅自做了決定,就讓老板娘把你帶過來。”

    “哦?行吧,那你說說,你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看著姑娘有緣,就邀請姑娘來坐坐。”

    有緣?這話糊弄鬼呢?也不是,這要是用來糊弄起那些低階死腦筋的魔士來,估計也會信。

    “姑娘有話就直說,找我來不能隻是有緣吧?若是這麽輕易就能見到姑娘一麵,方才樓下那些抬價的豈不是要氣死?”

    頭牌笑笑,沒有回答螭捷的問題,而是在螭捷旁邊落座,開始講起她的故事。

    “我叫牡丹,是老板娘賜的名字,大富大貴的意思。我是老板娘養大的,聽老板娘說剛撿到我的時候,我發著燒,治好以後關於過往的一切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之後就在這裏長大,從小跟著這裏的姑娘們學曲學舞。

    也算幸運,出落的不錯,老板娘時常對姑娘們誇我樣貌好,我也是偷樂。從前,我還小也沒怎麽出來示人過,現在,到了年紀也就出來了,他們都叫我丹娘,姑娘若不介意的話,也可以這麽叫我。”

    “所以……你叫我來,是給我聽你的身世的?那不好意思,其實我還真沒多大興趣。”

    “我知道,看得出來,姑娘不是凡俗之人,方才那些酒氣,姑娘一點也沒沾上。”

    螭捷就隻看著她,也不接她的話,丹娘知道這是在等她說。

    “在台上,我雖是在跳舞,但是也會偶爾關注台下的情形。姑娘站在其中,截然不同於那紛亂酒色,而是我沒見過的冷淡與孑然,你身上的氣質讓我說不上來的感覺,丹娘不知道原由,但就是覺得很羨慕。”

    “羨慕?”

    螭捷微微頷首,羨慕?有什麽可羨慕的?自己的身上有什麽不同嗎?沒有啊,若是有也就是有那凡人不可及的力量,魔力,但是,一介凡人又怎能察覺到?所以,到底是什麽呢?

    在丹娘眼裏,此時的螭捷的確實在思考問題,但就是沒由來的覺得她有些發呆的嫌疑,一時竟覺得好笑,不禁笑出了聲了。

    旁邊的一聲淺笑算是把螭捷從自己的大腦中拽了出來,實不相瞞,剛剛她的確是有些發呆,但怎麽能被人發現呢?突然回神,螭捷就看向了丹娘,問道“你笑什麽?”

    “沒有,無聊罷了,姑娘方才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

    “那,姑娘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是否也應該告知於我姑娘的芳名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一閃而過,僅僅是一閃而過,失望從丹娘的眼睛裏劃了過去。

    “也是,姑娘不願說就不說罷。”

    “無妨,螭捷。”

    此時,螭捷反倒是來了興致,有趣,不能回黑黎崖,這麽打發打發時間好像也不錯。管她是什麽想法,一介凡人,也打不過她,更何況還是個姑娘。

    聽到螭捷的回答,肉眼可見的,丹娘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不比失望的眼神,這個驚喜的神情是不需要隱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