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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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紅平為人斤斤計較又尖酸,背底裏還愛碎嘴八卦,在村裏的風評極不好,加上李誌傑二十好幾了也不務正業,盡幹偷雞摸狗的勾當,以至於村裏麵的人都不喜歡這一家子人。

    李誌傑道“媽,你去找姐吧,姐肯定有錢,你隨便找她借個五十,給我湊個整一百。”

    祝紅平對兒子向來百依百順,果真就叫了輛摩的去了淩家。

    不過不湊巧,李麗跟人出去逛街了,家裏就淩春花在。

    祝紅平將李麗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幾毛錢的硬幣外,什麽也沒找著,最後把李麗藏的糖給拎走了。

    得知沒借到錢,李誌傑很不高興,可眼見太陽就快落山了,也隻得背著行囊往村口出發。

    祝紅平不放心的一路相送,“誌傑,在外麵凡事都要多留個心眼,到了那邊你記得給你姐打個電話報平安……”

    “知道了,媽你囉嗦得很。”

    遠遠的,就看到村口停著一輛銀色的麵包車,李誌傑下意識加快腳步。

    等到母子倆走近後,麵包車上下來一名中年男人,看著母子倆問道“你們是去蘇市皮革廠的?”

    “對對對,是我。”

    看著中年男人脖子上金燦燦的項鏈,李誌傑雙眼放光的連聲應道。

    中年男人笑嗬嗬的朝李誌傑點了點頭,將麵包車的副駕駛門打開,示意李誌傑上車。

    李誌傑坐進車裏後,發現屁/股下有東西硌著,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根半尺多長的扳手,他沒在意的將扳手隨手放座位下。

    等麵包車開走後,祝紅平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下好了,兒子去了外地打工,到時就算那女娃找上門來也拿她沒奈何。

    等個一年半載,兒子掙到大錢回來,她再想辦法給兒子娶個媳婦,早點抱上孫子。

    祝紅平越想越美,嘴裏甚至還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兒。

    —

    麵包車上,李誌傑興奮的跟中年男人攀談,“老板,您貴姓啊?”

    “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哥。”

    “徐哥,你們皮革廠真這麽賺錢啊?我看你脖子上的項鏈起碼都得上千塊錢吧。”

    徐哥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小兄弟,你呀,還得多增長點見識,一根金項鏈算什麽,看到我這表沒,差不多要小一萬去了。”

    啥?一塊手表居然值一萬塊?

    這怕是戴了能上天?

    似乎是看出了李誌傑的懵逼,徐哥主動介紹道“這是勞力士的18金機械表,國內有錢都買不到,還是我托一個生意夥伴從香港帶回來的,表錢加關稅什麽的,總共花了9000多,這還是前年的行情了,現在拿到黑市上去,價格還能高個一兩成。”

    李誌傑這輩子也沒見過一萬塊是什麽樣子的,激動得一顆心裏撲通撲通的跳,一雙眼睛盯著手表挪不開眼。

    “小兄弟,麻煩你幫我拿下煙,就在你麵前的儲物箱裏,拉開就行。”沒一會,徐哥忽然說道。

    李誌傑順著對方的話拉開副駕駛位的儲物箱,頓時被裏麵的東西驚得目瞪口呆。

    小小的儲物箱裏,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七八遝現金,全是嶄新的10元麵值,一看就是剛從銀行拿出來的。

    把煙遞給徐哥的時候,李誌傑又激動又好奇,“徐哥,你車上放這麽多錢,就不怕被人偷嗎?”

    徐哥笑笑,“幾千塊而已,又不是很多,下午朋友剛還給我的,這不急著來接你,就沒來得及存銀行,就這麽帶著回蘇市吧,正好回去了也要給工人發工資。”

    七八千還不多?

    李誌傑的目光忍不住落到徐哥的手表上,心裏如投下了一顆巨石,久久不能平靜。

    徐哥單手將煙盒拆開,遞了一根給李誌傑,自己也咬了一根,隨後摸出打火機準備點煙。

    煙還沒點著,車身忽然顛簸了一下,將徐哥手裏的打火機給抖掉了。

    就在徐哥彎下腰撿打火機時,前方的路中間忽然多了一塊籮筐那麽大的石頭。

    “小心!”

    李誌傑大喊著提醒,可已經晚了。

    “呯”的一聲,麵包車的車頭直直撞在石頭上,巨大的衝擊力將兩人的身體重重彈起又落下。

    等李誌傑從頭暈目眩中恢複過來時,驚訝的發現徐哥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他又驚又怕,小心翼翼的伸手推了推對方,“徐哥?徐哥?”

    連喊了幾聲對方也沒反應,李誌傑用力將人扶起來,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徐哥滿臉都是血,鼻息也很微弱,似乎隨時都會斷氣。

    李誌傑著急忙慌的想下車找人幫忙,眼神卻被徐哥垂在方向盤上的手腕吸引住了。

    金色的晚霞從車窗透進來,將勞力士純金的表盤鍍得閃閃發光。

    這隻手表值一萬,儲物箱裏還有七八千,加起來小兩萬了,這些錢,足夠他一輩子吃香喝辣。

    這一刻,貪婪之心在不斷的膨脹,如燎原的烈火,將李誌傑僅有不多的理智吞噬殆盡。

    等到李誌傑拿著手表和錢跑遠後,靠在椅背上的徐哥才慢慢睜開眼睛。

    隻見他不慌不忙的將藏在胸口的血漿包拿出來,把剩下的血抹身上,將空血漿包車丟進路邊的水溝裏,隨後拿起被李誌傑放在座位下的扳手,狠狠往頭上敲了兩下。

    做完這些,徐哥才扔下扳手,推開車門跌跌撞撞的往李誌傑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誌傑沒跑多遠就遇到了兩個隔壁村的村民,腳邊堆放著不少行李,看樣子也是要外出去打工的。

    “李誌傑,怎麽就你一個人,徐老板呢?他不是說去接你嘛。”

    李誌傑本來想如實說車禍的事,可剛張口他又咽下了嘴裏的話。

    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那個姓徐真的死了,而他又偷了對方的手表和錢,到時公安會不會懷疑是他殺人搶劫呢?

    到時他隻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搞不好還要挨槍子兒!

    “我不認識什麽徐老板,你們聽搞錯了。”

    說完,也不管兩個村民什麽反應,李誌傑撒開腿就往前跑。

    可惜怕什麽來什麽,李誌傑剛跑沒一會徐哥就渾身是血的追上來了,一邊大喊“抓住他,他打傷了我,搶了我的手表和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