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風起雲湧雨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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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麟打開木門,來人正是張朝虎和紀雲,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三名青年跟在紀雲身後。

    待幾人進門,葉天麟探頭看了看街道外麵,確認沒有人在注意這邊後便把門關上了。

    幾人進入了裏屋後,紀雲便開始向葉天麟介紹起了自己帶來的三個人。

    “這位是陸通,雖然身材矮小,但騎射技藝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葉天麟順著紀雲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身材健壯,兩鬢須發濃密。

    說完後,紀雲把手搭順勢在自己身旁一名方頭大耳的青年接著介紹著“楚元吉,用槍棒高手,我倆時常切磋武藝!”

    楚元吉連忙擺手道“那可不叫切磋,那叫單方麵的上司毆打下屬!”

    眾人聽聞,頓時哈哈大笑,原本略顯緊張的氣氛,也得到了一絲緩和。

    就在紀雲正準備介紹最後一人時,三人中看上去個子最小的一位走了出來,葉天麟看到此人,心中頓生疑惑,因為此人個子不高,麵容清秀,追唇上還帶著幾根未脫落的汗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隻見此人走到葉天麟跟前,突然就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聲音洪亮的對著葉天麟道“在下張素!現在是府衙一名普通的衙役!希望葉大哥能收我為徒!”

    這突如其來的拜師,讓葉天麟一愣,隨即連忙扶起張素道“小兄弟這是做什麽,葉某何德何能!快快請起!”

    “十二歲那年,我與爹娘在濱陽城外遇到劫匪,爹娘為了救我,都被劫匪給殺害了,而我僥幸被路過的紀大哥所救,從那以後紀大哥便待我如親人一般,所以!”張素看了眼葉天麟接著說道“葉大哥不認得我!但我認得葉大哥!”

    “啊?”聽到這葉天麟更是摸不著頭腦了,滿臉疑惑的看向紀雲,紀雲無奈的搖頭苦笑著向葉天麟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張素父母雙亡後,便被紀雲帶回家讓自己的老母親照顧他,從那後,張素就像跟屁蟲一般的跟在紀雲身後,以至於每次紀雲來這看望葉天麟時,張素也跟著,一來二去的,張素對葉天麟的認識,也就多起來了。

    葉天麟又問道“那你不應該拜他為師嘛?怎麽是找我呢?我一個剛從病榻上醒來的人……”

    “因為紀大哥說過,你比他更厲害!他什麽都聽你的!我曾立誓,會將紀大哥作為我此生此世追趕的目標!但是……拜紀大哥為師就永遠隻能追趕他!現在!我想超越他!我……我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護他!”

    “啊?等等,小兄弟你先起來!”葉天麟一邊扶起張素一邊看向紀雲。

    而紀雲卻是把頭一撇,假裝看不見。

    一旁的楚元吉則開口道“葉兄,你可別再叫她小兄弟了,人家一個姑娘家被你一直叫小兄弟,多不合適啊!”

    “啊?”這回葉天麟可是真的呆住了,在他的刻板印象裏,對於古代的衙門捕快或衙役,應該都是男子才是,所以當他第一眼看到張素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把她認為是個未成年的少年!

    ……

    一場鬧劇後,眾人圍坐在桌前。

    葉天麟看著新認識的三人道“既然你們願意來這裏,想必阿雲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你們了,雖然你們與阿雲情同兄弟,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此番凶險,如果失敗,那可是掉腦袋的事,你們……都考慮清楚了嗎?”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通回道“我們幾人,上無高堂,下無兒女,孤家寡人,紀兄乃是英雄豪傑,他願追誰之人,定是人中龍鳳!闖郡守行府救人……哼,多少人一輩子沒幹過的事!失敗了,大不了人頭落地,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楚元吉和張素也跟著點頭稱是。

    看到幾人如此覺悟,葉天麟也不再多說。

    而向來吵吵鬧鬧的張朝虎,見到此刻眾人不再說話,解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行囊,從裏麵拿出兩包切好的牛肉和幾壺酒,開口道“都說完了吧?現在咱們該吃吃該喝喝!晚上幹他個痛快”

    說罷,端起麵前的酒壺就喝了起來,葉天麟見狀,也拿起一壺酒道“好!那就預祝我們今晚,馬到功成!”

    ……

    大雨未停,而天色卻逐漸黯淡了下來,城中的大街小巷裏,開始慢慢的湧現出大批的人群,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撐著一把油紙傘,方向一致的向太風廟走去!

    葉天麟等人,也摻雜在這人群之中,利用人群,來隱藏自己的蹤跡。

    隨著人群走到郡守行府後,葉天麟幾人的身影快速的閃進了一旁的小巷中。

    ……

    太風廟,梁庸站在大殿中,看著十幾名鐵木諢士兵正拿著粗壯的麻繩一圈一圈的纏繞在麒麟雕像上麵,雖然麵無表情,雙眼卻泛著點點的淚光。

    赫菈郡主站在自己的臥房內,忘神的看著窗外的木槿花,此時的她已換上了一身戎裝,整個人充滿了蕭殺之氣。

    老鼠街,劉仁火和虯龍兩人,難得的相聚一桌,虯龍一邊看著門外,一邊輕抿手中的茶水。

    一旁的劉仁火,拿著一塊布,反複的擦拭著跟隨了自己數十年的鐵錘,兩人之間好像什麽都沒有說,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至尊賭坊,天還沒黑,徐貞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癱倒在角落,依然坐在高台上的範殷,此刻身前擺著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一張棋盤,他手中拿著一枚黑子,盯著棋盤看了半天,遲遲沒有落下。

    濱陽城大牢裏,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帶著鬥笠,穿著土黃色的麻服,正站在關押唐鈺的那間牢房門前說著什麽,片刻之後,壯漢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隨著他離去的身影,隻見七八名穿著鐵木諢軍裝的士兵躺在了大牢的走道上。

    而唐鈺,則像往常一樣,妝容整潔的端坐在那堆茅草堆上,一手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膝蓋,像是在盤算著什麽。

    濱陽城外,一座高山的半腰處,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山腳下策馬奔騰,他的衣衫被雨水打濕,一張黝黑的臉龐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珠,一滴滴的滾落在臉頰,但他卻顧不上擦,隻顧著拚命的向山頂趕去。

    今日的濱陽城,就像是一張卷珠簾,城中的大小人物,就像一顆顆的珠子,而這場雨,就像是那串線,把他們全都串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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